在歐洲找廁所有多難

牛瑞飛

一位法國朋友曾經與我分享他到中國旅游的感受，他說，我太愛中國了，一是有數不清的美食，二是可以非常容易地找到干凈而且是完全免費的公共廁所。不僅在法國，在歐洲許多國家，找到一家收費廁所都很難，找到免費公共廁所基本上算得上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在谷歌地圖上，歐洲游客經常對景點進行點評，其中很多給好評的原因就是“這個公園非常不錯，有好幾個干凈而且免費的廁所”。還有游客評價說：“這個公園門票只有2歐元，我們玩了一整天，上了4次廁所，太值了！”2016年，一家旅游網站曾經對來自世界各地的3000名游客進行了一項問卷調查，結果顯示在法國找廁所最令游客頭疼，不少人抱怨“就算兜里揣著上廁所專用的硬幣，也找不到廁所，這讓我們理解了為什么金錢不是萬能的”;還有游客不得不在出行前先標注好廁所的位置，再確定游玩的路線;更有游客無奈地表示，如果幸運地遇到廁所，就算沒有“尿意”也一定別錯過，因為天曉得下一個廁所出現在何時何地。就連法國人自己也經常充滿自嘲地說，誰說法國公共廁所太少，法國遍地都是廁所，特別是偏僻地區的地下通道，簡直成了天然的“廁所”，對視覺和嗅覺都是巨大的災難。曾經有一位朋友在法國旅游時，遇到內急，不得不去問街邊執勤的警察附近哪里有廁所，警察聳聳肩，搖搖頭，又思考了一陣，頗為抱歉地回答道，附近沒有廁所，如果您實在堅持不了，盡量找個偏僻地方解決吧！

很多年前我第一次去布魯塞爾玩，同行的伙伴看到火車站的公廁收費1歐元，覺得太貴，想著堅持下就能用火車上的免費廁所了。不幸的是，那天火車上的所有廁所都被鎖上了。

在歐洲，單獨存在的公共廁所非常稀有。餐廳和咖啡廳里一般會有廁所，但位于款臺的后邊，消費后才能過去。麥當勞、肯德基、星巴克之類的快餐廳的廁所需要密碼，獲得密碼的方法也是消費，在小票下方會打印著廁所的密碼，當然，也不是說消費一次記住密碼就可以未來無限次使用廁所了，因為廁所的密碼每天都會更換。

疫情期間，餐廳、咖啡廳全部停業，這讓整天奔波在外的出租車司機無比郁悶。出租車司機賽義德說：“疫情前，我們喜歡去星級酒店的廁所，因為免費，如果周邊沒有，就不得不去咖啡廳買上一杯最便宜的咖啡，去上廁所。疫情封鎖，絕大多數星級酒店停業，寫字樓也關門了，上廁所成了大問題，只能少喝水或找個僻靜地方解決。”他告訴我，他的一位女性出租車司機朋友，內急基本無解，最后不得不購買成人用的尿不濕。

不少歐洲城市街頭設有男性簡易廁所，而女性則郁悶很多，在公共廁所前排隊的90%是女性。不久前，丹麥投入使用了一些女性專用簡易廁所，但說實話，讓女性接受這款產品，依然需要心理建設。

歐洲公共廁所的缺乏主要源于缺乏政府的財政支持，即使是按照每人次收費0.5～1歐元計算，在人工費用高企的歐洲，依然很難覆蓋成本。上周末，我和兩個孩子去一家大型超市的廁所，該洗手間的負責人愛麗斯告訴我，她一般不收孩子的費用。每天廁所的收入大約100歐元左右，和人工成本基本持平。

2020年8月，巴黎市政府出巨資，在巴黎街頭新建了435個具有一個坑位的自動門廁所，而且完全免費。廁所冬天有暖氣，配有衣架、鏡子、洗手池和掛衣籃，甚至還有背景音樂，巴黎市政府希望通過這次投入，徹底改變游人對巴黎上廁所難的抱怨，更希望在疫情后迎接更多的國際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