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 同（外二首）

碼頭水鬼

陰天的時候讀書，不說話。模仿

悲觀主義者的樣子

把每一分鐘當成最后一分鐘

陰天的房間更像一件衣服，它套在我的

身上，窗戶是紐扣，裙擺是窗簾

寫詩如同切開一條刀口

冒出的鮮血如同語言。我喜歡這樣

疼痛讓我清醒。把手擱進口袋

如同做了一臺手術

過去與現在

如出一轍，它們像同一條枝干上的

兩枚葉片

我的過去與現在重疊

折痕是中年——

將它們疊在一起，死亡與出生是同一道命題

我喜歡一座紙橋

將它搭在中間

小心翼翼走過去，就是我們一生

我經常把自己當成

另外一個人

他并不完美，但是身材比我高

沒有病，脾氣更好，像等著

開花的白玉蘭

我經常把他當成影子

他跟在我的身后，寸步不離。有時候

我想把一部分生命贈予他

讓他深夜寫詩

為我工作。做夢占用了太多時間

把夢送給他，讓他

感受陌生，荒謬，疏離，模糊

我經常把自己當成

另一個人。他在我的體內

穴居，用我痛苦的灰燼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