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要:歌劇《西施》是國家大劇院2009年的開山之作。越王勾踐是劇中的男主人公,這部劇的作曲家雷蕾為勾踐角色所譜曲的幾首詠嘆調,曲調優美,深受廣大聲樂學者與愛好者好評。本文以越王勾踐的詠嘆調《越王劍》為例,淺析歌劇《西施》中的中國美。
關鍵詞:歌劇《西施》;勾踐;《越王劍》
一、歌劇《西施》主要角色介紹
西施——西施的角色是由著名女高音歌唱家張麗萍扮演的,是歌劇《西施》中重要的女主角。西施的詠嘆調旋律跌宕起伏,要求音域寬廣,聲部特點偏向于抒情女高音。西施的悲劇色彩貫穿于整部歌劇,整部歌劇以西施的故事作為劇情主線。《綢繆》是西施在《浣紗歌》之后登場的詠嘆調,這也是西施的第一首詠嘆調。河邊浣紗的幸福場景之后,西施帶著滿臉愁容登場。以往經常出現在河邊浣紗的西施,今天卻沒有像往常一樣在河邊陪大家伙一起浣紗,而是帶著滿臉的愁容登場,這不由地引起眾人的疑問。此時全場觀眾的關注焦點都隨著劇中眾人的心理,對于西施的滿臉愁容產生了疑問。鄒靜之先生很巧妙的運用了這種欲揚先抑的手法,引起了觀眾的積極性,讓觀眾充當了一把眾人的角色。此時,作為西施的好姐妹鄭旦,急忙向前詢問道:西施姐姐你怎么才來?西施回答道:媽媽病了。由此開始了西施的第一首詠嘆調《綢繆》。從溪邊浣紗到入吳國,再到幫助越王勾踐滅掉吳國,西施怎么也不會想到自己最終的下場會是被自己人沉江。這一過程中,西施展現出來的是一位將自己的命運越國緊密相連的愛國人士的高尚氣節,一直都在盼望著越國的軍隊來救自己,一直在他鄉期盼著回到祖國的那一刻。可是,西施最終等來的不是勝利的喜悅,不是回到祖國享受大家愛戴的目光,而是死亡。這一劇情設計充分體現出了歌劇《西施》的戲劇沖突,展現了整部歌劇作品的悲劇美。
鄭旦——花腔女高音,在2009年10月29日首演時是由我國著名的花腔女高音歌唱家吳碧霞飾演的。鄭旦這一角色是作曲家雷蕾老師在創作時就已經選定好了演員,也就是花腔女高音歌唱家吳碧霞女士。那么在這一聲部的創作過程當中,作曲家雷蕾與鄭旦角色的飾演者吳碧霞女士一直有很好的溝通和交流。這也是國內為數不多的專為一名歌唱家量身定做唱段的歌劇。鄭旦在歷史上是有過記載的,東漢袁康的《越絕書》:“越乃飾美女西施、鄭旦,使大夫種獻之于吳王。吳王大悅”。相傳鄭旦與西施同是今浙江諸暨人,貌美如花,姿色一點不遜于西施。一同被越王勾踐進獻給了吳王夫差,都是越王勾踐安插在吳王夫差身邊的人。歌劇《西施》中,鄭旦是在第一幕第二場當中出場的。他與同伴一同在溪邊浣紗,享受著美好的生活,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喜悅。此時,西施登場,演唱了唱段《綢繆》。而屬于鄭旦的詠嘆調出現在第三幕,詠嘆調《夢一樣美妙的生活》是鄭旦在進入吳國宮殿中享受著榮華富貴,花天酒地而有感而發的一首詠嘆調。在唱完這首詠嘆調之后,鄭旦就慘死在吳國大將伍子胥的劍下。歌劇《西施》中,鄭旦這一角色也是一名具有悲劇色彩的人物,只是西施的悲劇更大氣,是與國家命運相連。而鄭旦的悲劇色彩相對來講要小氣一些。
越后——女中音,歌劇《西施》越后的角色是由著名女中音朱秋玲飾演的。越后這一人物在鄒靜之的筆下是一個具有矛盾色彩的人物形象。越后一開始的出現是在吳王夫差在越國的百姓面前,要踩著越王勾踐下馬。而此時的越王勾踐雖然是被打敗的越國君王,但是他不想失去自己顏面,因此她的內心是矛盾的。越后作為一直陪伴在越王勾踐身邊的女人,她勸說越王勾踐不要忘記了自己的誓言,也就是復興越國,因此他要求越王勾踐做一時的階下囚。這個地方我們可以看出,越后是一名一直陪伴在自己丈夫身邊的女人,而且她在越王勾踐最艱難的時候一直都不忘提醒他,支持他,鼓勵他。此時,她一個正面的形象。但在越王勾踐攻入吳國的宮殿的時候,在聽到越王勾踐要讓西施做越國的王后的時候,她心急如焚,急忙讓人先找到西施,并最終將西施沉江。從這一方面,我們又能看到越后內心的妒忌與毒辣,所以說越后這一角色在整部歌劇當中是最具有矛盾色彩的人物。
越王勾踐——男高音,歌劇《西施》首演時是由我國著名的男高音歌唱家戴玉強所飾演的。越王勾踐是春秋末年越國的國君,歷史上有名“臥薪嘗膽”故事的主人公。在整部歌劇作品當中,越王勾踐是最具正面色彩的人物。在戰敗之后,他低下了自己高貴的頭顱,將戰敗的痛苦默默地承受了下來。在歌劇的一開始便是越國百姓呼喚自己的君王勾踐的場景,從此場景我們可以看出越國的百姓雖然飽受著國家滅亡的悲慘狀態,但是他們依然在呼喚自己的君王,體現了百姓對于越王勾踐的信心。緊接著吳王夫差出場,吳王夫差要求越王勾踐當著自己百姓的面,踩著越王勾踐下馬,將越王勾踐羞辱了一番。這是何等的痛苦,越王勾踐只能服從。在越王勾踐被釋放回越國之后,越王勾踐將自己三年來所受的折磨埋藏在心底,他忍著痛苦與越國百姓一起重建自己的國家。他要求所有的大臣像他自己一樣,投入到生產勞作之中。每日,為了提醒自己不忘戰敗的恥辱,他將豬的苦膽掛在自己的床前,每日舔食三次。同時,重用有識之士,體桖黎民百姓。他將西施、鄭旦進獻給吳王夫差,讓吳王夫差整日沉浸在花天酒地當中。在越國軍事實力強大之后,他出兵吳國,殺夫差,滅吳國,完成復仇大業。只是,在最終攻入吳國的時候,他忘記了西施,忘記了鄭旦,導致西施的慘死,留下了一段悲劇。
吳王夫差——男中音,歌劇《西施》中吳王夫差的角色是由我國著名的男中音歌唱家孫礫和楊小勇飾演的。吳王夫差在歌劇《西施》中,出場的次數并不多。歌劇的第一幕當中吳王夫差正享受著滅掉越國的喜悅之中,他將越王勾踐當著越國百姓的面踩著他下馬,徹底羞辱了勾踐一番。此時的吳王夫差透露著戰勝國君主的霸氣,率領著浩浩蕩蕩的軍隊,隨意在越國的領土上踐踏著。在羞辱完勾踐之后,他竟然將勾踐放虎歸山,為越國的興起,吳國的戰敗埋下了苦果。吳王夫差在劇中第二次出場時,他正在吳國華麗的宮殿中享受著美女西施與鄭旦的鶯歌燕舞。在大將伍子胥將鄭旦刺死之時,他受了西施的蠱惑,殺死了自己的忠臣伍子胥。伍子胥的去世使吳國的軍事實力一落千丈,吳國的軍隊整日軍心渙散,最終滅亡。
伍子胥——男中音,在歌劇《西施》中伍子胥這一角色是由我國著名的男中音歌唱家張建魯飾演的。伍子胥是歷史上著名的軍事家,他是春秋末期吳國大夫。在歌劇《西施》中,伍子胥的戲份并不是很多,唯獨的兩場戲中,伍子胥出現的形象都是為了吳國的安危著想而出現的。第一次是他伴隨吳王夫差帶領軍隊遣送越王勾踐,在這一出戲中,伍子胥極力要求吳王夫差將越王勾踐斬草除根,而吳王夫差并沒有采取伍子胥的建議,只是在越國百姓的面前講伍子胥羞辱了一番,然后就將其放回了越國。伍子胥因為吳王夫差沒有采納自己的建議非常氣憤。第二次出場時,是在吳國的宮殿之中。此時吳王夫差正享受越王勾踐進獻給吳王夫差的兩位美女——西施與鄭旦。伍子胥擔心吳王夫差再這樣沉淪下去,吳國就會滅亡,因此,伍子胥闖入宮殿之中。本想殺害西施的伍子胥,卻在慌亂之中殺死了西施的好姐妹鄭旦。西施因為鄭旦的死很傷心,就讓吳王夫差賜死給伍子胥。吳王夫差果真聽信了西施的話,將伍子胥賜死,一代忠臣就這樣慘死在自己人的劍下。伍子胥死后,吳國軍事、政治和經濟實力急速下滑。最終吳國被越國所滅。
二、詠嘆調《越王劍》曲式分析
越王劍是春秋時期越國的君主勾踐的佩劍,根據年代判斷是春秋晚期越國的青銅器,屬于國家一級文物。《越王劍》詠嘆調是歌劇《西施》的第二幕的第一首詠嘆調,音樂的一開始是降A大調,很安靜,但在安靜中又透露出了些許的憂慮與感傷。在越國的寢宮中,越王勾踐在回到自己的祖國第一次登場,他手持著越王劍,一副躊躇滿志的樣子。“深夜的燈光,照在這鋒利的劍刃上,瞬間的鋒芒劃開了舊傷,我身影在近旁。”“黑色愁云又蒙上秋霜,多少次想把這影子從身上砍下,屈辱的過去像掙不脫的網,多少次我想把這黑影,從身上砍下。”
《越王劍》的整體結構是單三部曲式結構(ABA),降A大調,以下為具體結構:
樂曲的一開始是降A大調的Ⅴ級的引子,8小節,引子之后緊接著進入樂曲A段,降A大調Ⅰ級,在第12小節,樂曲來到了降A大調的Ⅲ級上,接下來樂曲經過降A大調Ⅱ-Ⅵ-Ⅱ-Ⅴ,A段上句結束在降A大調的Ⅴ級上面。A段下句是從第17小節開始,降A大調Ⅰ級開始,第18小節樂曲來到了降A大調Ⅲ級,然后在下一小節樂曲又回到了Ⅰ級,A段下句最后結束在降A大調的Ⅴ級上。在三小節的經過伴奏以后樂曲來到B段,降E大調,此段無功能性和聲,停留在降A大調的Ⅴ級領域。第三段A段,降A大調,這一段因為也分為上下兩句,47-59小節為上句,59至最后為下句。47級小節開始音樂一直在降A大調的Ⅰ級行進,在上句的結尾處發生轉調,由降A大調專為降D大調。上句結尾處降A大調的Ⅰ級同樣也是降D大調的Ⅴ級。第三段A段下句開始為降D大調的Ⅴ級行進,最后結束在降A大調的Ⅰ級上。
三、詠嘆調《越王劍》音樂分析
在這首詠嘆調的一開始,越王勾踐在自己寢宮回憶著自己所遭受的屈辱,這些屈辱使他整晚都翻來覆去的難以入睡,他將這些屈辱的過去比作是一直跟隨著自己的影子。他想用自己的寶劍將這些屈辱一并都砍下。音樂中三連音的使用,讓這首詠嘆調更像是宣敘調,越王勾踐對于自己國家復興的心情就像這三連音一樣的急促。同樣,他也想用這復興的計劃使自己得到解脫,因為這屈辱太重。樂隊的旋律突然變得不安起來,節奏也越來越快,突然間樂隊停止,越王勾踐表達了自己對于這份恥辱的憤恨。音樂突然加重,越王勾踐表達了自己不能自由地去死,作為君王他只能帶著這份屈辱偷生。這段旋律更像是宣敘調風格,它將越王勾踐內心的獨白全部宣泄了出來。在這段唱詞中,我們可以深刻的理解到越王勾踐內心的悲痛,他連死都不能自由,這份痛苦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音樂突然明亮了起來,音樂又恢復了它的旋律性,音符繼續攀升,直到“我要點燃心的烈焰,將你煉成七彩的顏色,以金子的明亮使你光芒重放!”在“重放”兩個字歌曲來到了最高音的位置上,這段唱詞進行了反復,第二遍的旋律越來越高,最后結束在降B音和降A音上,將全曲帶入了高潮。最后一段歌詞,越王勾踐已經將自己的屈辱完全放下,他將振興祖國的決心與必勝的信念通過歌曲詮釋了出來。
從音樂的角度上來看,此曲是降A大調單三部曲式,在歌曲的最后一句發生了離調,最后結束在降A大調的主音上面。全曲的三段結構,每一段都表現出不一樣的內容。第一部分是越王勾踐對屈辱歷史的回憶,他將這份痛苦比作“掙不
脫的網”“整日跟著自己的影子”,讓我們感受到了越王勾踐對于這份痛苦的刻骨銘心。第二段是表達了越王勾踐對于忘掉過去重新開心的醞釀過程,他將自己比作是茍且偷生的君王,第二段是第一段的升華,在這種情況下,越王勾踐依然不忘記自己的使命與身份,他要忍辱負重。第三段是全曲的升華階段,在這一段當中,越王勾踐將對于屈辱歷史的回憶再次強調,音樂也著重于三連音的呈現,打擊樂器組的烘托讓全曲進入了尾聲。最后越王勾踐唱出了全曲的最高音,讓觀眾感受到了越王勾踐必勝的決心。
結語:詠嘆調《越王劍》是越王勾踐在回到越國后,整日為國家建設日夜操勞之時的縮影。編劇鄒靜之把這首詠嘆調的歌詞與越王勾踐的內心獨白相結合,他將越王勾踐所遭受的這些屈辱的故事比作自己的影子,整日跟著自己的身后。這充分表現出越王勾踐對于屈辱歷史的銘記,他要將這些屈辱的歷史化作自己前進的動力。在表演這首詠嘆調時,一定要將越王勾踐的這種國家危難之時的雄心壯志表現出來。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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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武佳偉,生于1991年,男,碩士研究生,助教,研究方向:聲樂表演與教學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