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時代文藝工作的責任與使命

孫昭

2020年注定是一個不平凡的年份，新型冠狀病毒在神州大地上一度瘋狂肆虐，堅強不屈的中國人民不畏艱險，奮勇投身到了這場轟轟烈烈、可歌可泣的抗疫戰爭中。在這場漫長而艱苦的疫情防控戰爭中，廣大音樂工作者發揮了重要的作用。他們用感人的詞句謳歌抗疫英雄，用昂揚的旋律鼓舞抗疫士氣，用真誠的愛心描繪抗疫歷程，用深摯的情懷弘揚抗疫精神，他們中的許多人用自己的作品表達了對祖國、對人民的深情厚愛。我的好友、著名歌曲作家王富強先生就是他們當中的一員。

認識王富強先生是在中國文聯、中國文藝評論家協會2014年在杭州舉辦的“第八屆全國中青年文藝評論家高級研修班”上。他的熱情、善良、真誠、寬厚，以及在文學、音樂、評論方面的卓越才華給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自疫情暴發時起，王富強積極投身于抗疫歌曲的創作中。面對洶涌而來的新冠肺炎疫情，王富強不畏艱辛，勇于擔當，深入到抗擊疫情的第一線，用他的音樂作品履行著自己對國家、對社會的責任，為戰勝疫情做出了自己的貢獻。他的《抗疫組歌》正是這些作品中的最美華章。

“二○二○年，中國受磨難，新冠肺炎困武漢。疫情是命令，生死一線懸，五湖四海的志愿者，迅馳第一線……為了我武漢，軍民手相牽。眾志成城的中國人，世界都贊嘆！”（《眾志成城的中國人》）

這首由王富強作詞作曲的《眾志成城的中國人》是一首充滿正能量的抗疫歌曲，它最顯著的特點是緊緊圍繞那些來自五湖四海的志愿者們在抗疫戰斗中所表現出的英雄氣概，熱情謳歌他們感天動地的英雄事跡。詞句簡潔平實，毫無造作之態，每字每句都閃現著對這些平凡而又偉大的人們的崇敬之意，深切表達出這些與兇惡病魔殊死搏斗的壯士們大無畏的氣魄，具有十分積極的現實意義。

“非常時期，我堅信自己，萬眾一心就能奪取勝利。新冠毒疫，是個頑敵，你不勝它，它就要滅你。非常時期，我們沒有缺席，中華兒女牽手阻擊。每個人都是前線的戰士，每個人都是戰斗的主力……非常時期，我把你惦記，彼此安好勝過千言萬語。全民‘戰疫’，烙下記憶，你為了我，我也為了你。非常時期，我們看見美麗，中華民族再創奇跡。你和我都是奇跡的主人，我和你都是動聽的旋律……”（《非常時期》）

這首《非常時期》也是王富強策劃創作的“戰疫”公益歌曲。在歌中，他以一個普通人的視角，細致描繪了疫情暴發之后全民抗疫的那段“非常時期”。歌詞沒有艱深難懂的詞語，旋律沒有故作高深的技巧，而是采用了一種老百姓最容易聽懂的述說方式，在親切平和的旋律中，因防疫給社會造成的疏離感被消解了，人們的心慢慢靠在了一起，他們真切地感到自己沒有和祖國分離，自己始終被全國人民牽掛著、惦記著。在十四億同心協力的中華兒女面前，再肆虐的病魔終將會逃遁，美好的明天一定會來臨。這充滿了深厚情誼的歌聲勝過了千言萬語，不斷滋潤著聆聽者的心田，使他們看到了光明和希望。

“茫茫人海里，我們這樣相識相遇，心和心相融，情和情相依。在你要遠行的時候，我把吉祥送給你，也許旅途很遙遠，也許道路很崎嶇。吉祥送給你，我把吉祥送給你，讓吉祥伴你一路順風，讓吉祥伴你萬事如意……”（《我把吉祥送給你》）

在疫情最嚴重的日子里，每個人的情感都或多或少發生了變化。煩躁、焦慮、憂傷、恐懼等負面情緒也如同病毒一樣在社會上蔓延。此時，一首帶有溫暖真摯情愫的歌曲，對化解不良情緒、撫慰受傷心靈的作用是顯而易見的。由王富強作詞作曲的《我把吉祥送給你》正是這樣一首有溫度的歌曲，它用質樸的語言訴說了疫區人民和醫護人員之間發自內心的互相關懷，從不同的側面歌頌了奮戰在抗疫前線的白衣天使和普通百姓們的高尚情操，起到了安定人心、舒緩壓力的良好效果。

“為了那座城，為了那里的人，你的逆行承載著一種使命！武漢刻錄了你的身影，你的逆行是這個春天最美的風景……”（《最美的風景》）“感謝你，我們的姐妹兄弟，大地有你們才蓬勃生機！致敬你，驕傲的中華兒女，世界有你們才這樣美麗……”（《世界有你們才美麗》）

《最美的風景》和《世界有你們才美麗》堪稱是這組《抗疫組歌》中的姊妹篇。它們都以抒情見長，都是通過扣人心弦的音符和震顫靈魂的語言來表達對抗疫戰士的頌揚、對武漢人民的贊美，具有很強的感召力。這兩首歌曲雖然各自獨立，但卻似被某種微妙的東西連接成為一個整體，為那些在疫情籠罩下的人們提供著絲絲慰藉，讓人們捕捉到了生命的頑強和美麗。

“不用問我姓甚名誰，何須打聽年老年少，在這個愛的天地，我們都是骨肉同胞。奮勇沖破火海道道，昂首踏平惡浪滔滔，全民一心眾志成城，勝利永遠向著我們微笑……”（《愛的天地》）

一首好的歌曲不僅要靠語言建構的意象，同時還需要歌詞與旋律的緊密配合。由鄔大為作詞，王富強作曲的歌曲《愛的天地》，歌詞著筆十分獨特，旋律設計非常巧妙，將動聽的旋律巧妙地與歌詞中的“道道”“滔滔”等疊音字相呼應，營造出一種氣勢磅礴的效果，使旋律所承載的為愛而戰、奮勇向前的精神內涵得以盡情抒發，極大地增強了歌曲的感染力。這在諸多同類歌曲中是頗值得稱道的。藏族歌手羅爾吾在演唱這首歌時動情地說：“很開心也很榮幸能首唱由鄔大為、王富強兩位老師聯袂創作的《愛的天地》這首歌！拿到歌譜時我就很激動，演唱之后更是心情澎湃。《愛的天地》是一首從愛出發、為愛而戰，高歌中國精神的作品，充分抒發了舍小我、顧大家的家國情懷。謹借這首歌向戰斗在抗疫一線的勇士們致敬，你們是最可愛的人！”

綜觀數月來全國抗疫歌曲的創作情況，以王富強先生為代表的廣大音樂創作者對抗疫的反應是迅速的，創作理念是真摯的。他們力圖通過自己的作品喚起人們對國家、對民族、對社會、對他人的關愛，他們用自己的滿腔熱忱撫慰了無數被疫情困擾的心靈。在他們身上，我們可以清晰地看到中國音樂人強烈的使命意識和家國情懷，他們的才情、勇氣、堅毅、果敢讓人難以忘懷。

不過我們也應當看到，數量眾多的抗疫歌曲中不乏大量思想性、藝術性俱佳的優秀作品，但也存在著內容蒼白空洞、形式華而不實的應景之作。二者對比，可以明顯看出作者在體驗觀照抗疫生活方面存在的巨大差距。

唐代詩人白居易曾經說過：“文章合為時而著，歌詩合為事而作。”的確，密切關注時代、關注社會，是文藝工作須臾不可忘卻的使命與責任。文學如此，音樂如此，任何一種藝術門類都是如此。而在具體創作中，則需要全面調動藝術工作者的能力，最大程度地將時代中最為可歌可泣的人與事通過藝術成功再現出來。

藝術來源于生活，不存在生活的真實就不會有藝術的真實，這是千古不易的道理。我國古代的經典著作《禮記·樂記》就曾明確提出“唯樂不可以為偽”。歌曲創作者如果對現實生活體驗缺乏必要的觀照，他們的作品勢必會顯得矯揉造作、虛情假意，就難以喚起人們心靈的觸動，無法將抗疫斗爭中個人的情感融入到整個社會的集體情感中去，也就不可能激發出人們心中的熱情，使之形成推動抗疫斗爭走向最終勝利的強大力量。

在回歸生活真實的同時，音樂創作者還需要從內容與形式兩個方面，不斷增強歌曲的藝術表達能力。在當前抗疫斗爭常態化的形勢下，人民和社會仍然需要抗疫歌曲來激發熱情、鼓舞斗志、凝聚士氣、撫慰傷痛、宣泄煩惱、振奮精神。要實現這一切，就必須在歌曲的藝術表達力上下功夫。事實證明，那些能夠在社會上產生共鳴、能夠被廣大人民群眾認可的抗疫歌曲，都是在藝術表達上精益求精的作品。王富強《抗疫組歌》的成功告訴我們，藝術創作沒有所謂的終南捷徑，最好的做法就是創作者沉下心來，對現實生活進行深切的體驗，下大力氣不斷擴大探索生活的力度，不斷提升追求思想的高度，不斷用心增加情感的溫度，不斷努力強化技巧的精度，如此才能夠寫出至善至美的詞句，才能譜出至情至性的樂曲，才能具備催人淚下、感人肺腑、震人眉宇、撼人心魄的藝術表達能力。

美學家宗白華先生說過：“藝術家以心靈映射萬象，代山川而立言。”藝術所表現的主觀情緒與客觀世界是水乳交融、不可分割的。無論何種藝術形式，其本質都是對人們心中意境的表現，從這個角度上講，所有的藝術都是相通的。音樂對于藝術表達能力的要求，也同樣適用于戲劇、電影等其他藝術門類。因此，透過王富強的《抗疫組歌》，我們可以獲得許多有益的啟示，它讓我們更加清楚地意識到，要想創作出人民群眾喜聞樂見的好作品，就必須牢記人民群眾的利益訴求，時時刻刻專注于他們的所思所想，隨時隨地發掘他們的真情實感，同時盡最大的努力錘煉自身的藝術表達能力，義無反顧地向愛而歌、為愛而演、與愛同行。

我們相信，疫情的陰霾終會過去，我們的音樂人、戲劇人、電影人以及從事所有藝術工作的人們，必將在下一個燦爛的春天為祖國和人民獻上更加豐美的靈魂盛宴。

我們期待著這一天早日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