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婧



摘 要:宋代長安為京兆府,亦為一方戲劇重鎮,宋代長安雜劇在繼承了唐代歌舞戲、雜技、曲藝的基礎上不斷發展,形成了“合生戲”和“滑稽戲”兩大類,但關于這一方面的研究卻很少。本文就宋代長安雜劇“合生戲”和“滑稽戲”的涂面化妝,從文獻資料、遺存碑刻、出土陶俑和壁畫三個方面進行了互證考釋,以此管窺宋代長安雜劇涂面化妝的面貌。
關鍵詞:宋代長安;涂面化妝;考釋
宋代是中國商品經濟興盛的時期,從北宋王朝建立到靖康之變的一百多年間,長安社會穩定,經濟繁榮,工商業發展迅速,都市日趨繁榮,市民階層形成,文化需求激增,“勾欄”“瓦舍”娛樂場所應運而生,雜劇、傀儡戲、影戲、說唱藝術相互借鑒發展,形成了“百花齊放”的繁榮局面。
宋代長安為京兆府,亦為一方戲劇重鎮。隨著京兆城市商業經濟的繁榮,市民階層人數驟增,市民文化娛樂開始興盛。加之唐代的坊制破壞,夜禁廢弛,京兆陸續產生了眾多的市民冶游點,即商業性的游藝場所。這一時期,長安城內興修勾欄,各地興修戲樓歌臺,唱西調、演雜劇、耍社火、盛極一時。如1963年龍興寺出土的宋太祖開寶八年(975年)李峪《重修龍興寺東塔記》碑刻:“今大荔,龍興寺建成,高秋八月演戲慶賀”;宋真宗大中祥符二年(1009年),解經邦《敕封五岳法王行實碑記》刻:“韓城法王廟建成,清明廟會,有八社倡優歌舞,錯落有致。”
跳戲盛行于合陽、韓城、大荔、蒲城一帶。宋真宗咸平元年至天禧年(998-1021)大荔縣城西南橋渡、安武二村關帝廟及戲樓建成,于正月二月望日賽神;據王兆鰲《重修朝邑縣志》載,宋仁宗慶歷元年(1041年)大荔縣文廟露臺建成;宋徽宗政和五年(1115年),朝邑縣東岳廟樂樓、稱岱祠岑樓建成;宋仁宗嘉祐年間(1056—1063年)《嘉祐雜志》載:“《霓裳譜》一曲,由大荔樂工王均容、程士守依法曲創成,用于六么、法曲等。”
這些戲樓舞臺都是與神廟南北相對建在一起的,從此,長安地區將娛神與娛人結合在一起,將春報秋賽活動與戲劇演出融為一體。《耀州三原縣荊山神泉谷后土廟記》描繪了當時戲曲演出時的盛況:“每當季春中休前二日張樂祀神,遠近之人不期而會,居街坊者傾市而來,處田里者舍農而至,肩摩踵接,塞于廟下。不知是報神休而專奉香火,是縱己欲而徒為佚游,何致民如此之繁伙哉?”
宋代長安地區雜劇在繼承唐代歌舞戲、雜技、曲藝的基礎上不斷發展,形成由唱賺、鼓子詞、諸宮調等藝術形式聯綴一組曲牌表現一定故事情節的北曲。其特點是重歌舞、重表演。北宋時期還陸續出現了一批腔調各異的雜劇,從文獻記載和出土文物看,當時長安的雜劇演出主要有“合生戲”和“滑稽戲”兩大類,那么宋代長安地區“合生戲”和“滑稽戲”涂面化妝是什么樣子呢?本人查閱了大量的文獻資料,再結合唐、宋的考古成果,有了一些新的發現,特考釋如下,以期填補宋代長安雜劇化妝研究的空白。
一、宋代長安“合生戲”的涂面化妝考
“合生戲”始于唐代,盛行于宋代,系唐宋代長安常演的劇目之一。“合生”又稱為“合笙”。唐·武平一撰的《景龍文館記》“合笙”條載:“殿內奏合笙歌,其言淺穢,武平一諫曰:妖巫娼妓、街童市女,談妃主之情貌,列王公之名質,詠歌蹈舞,號曰‘合笙’,不可施于宮禁。”《新唐書·武平一傳》云:“后宴兩儀殿,帝命后兄光祿少卿嬰監酒,嬰滑稽敏給,詔學士嘲之,嬰能抗數人。酒酣,胡人襪子、何懿等唱‘合生’。”《唐音癸簽·合生歌》下注云:“中宗宴內殿,胡人襪子、何懿等唱此歌,或列王公名質,詞致穢媟,武平一諫宜禁止,不納。”由此可見,“合生”最初是一種胡人的歌舞伎,其內容近“猥戲”。
“合生戲”到宋代則已有所改變,實現了外來文化的中國化,內容實現了由“猥”到“雅”的轉化,演唱實現了由“胡人”到“漢人”的轉化,宋折高承《事委紀原》九引《新唐書·武平一傳》敘合生云:“即合生之源,起于唐中宗時也,今人謂之‘唱題目’。”我認為唱題目,就是根據一個既定主題進行演唱,如果是單人唱,相當于現在的獨角戲,如果是兩個人演唱,相當于現在的對花。《洛陽措紳舊聞記》卷一“少師佯狂”條載:“有談歌婦人楊竺羅,善合生雜嘲,辯慧有才思,當時罕與比者。少師以侄女呼之,每令謳唱,言詞捷給,聲韻清楚,真奏青韓娥之鑄。”可見此時的表演者已經不再是“胡人”,而是漢人青娥。宋代的合生戲,不僅在唐代的基礎上已經本土化,而且已經形成了“喬合生”“單合笙”“雙合笙”體系。“喬合生”是指要裝扮、模仿的合生戲,“喬”的本意指裝扮模仿的意思。李嘯倉《合生考》指出:“所謂‘喬’,有裝癡裝傻的意味,宋人雜劇以付凈色發喬。”說的就是角色化妝為副凈色,表演以副凈為主體。“單合笙”指的是一個人表演的合生紅。“雙合笙”指一生一旦表演的合生戲。那么宋代的“合生戲”是否涂面化妝?我個人認為合生戲在酒宴即興演出中是不需要化妝的,但在宋代瓦肆勾欄中正式演出的合生戲是需要化妝的,并且已經有了引戲、捷譏、副末、末泥角色化分。
關于宋代“合生戲”角色的實例,宋代《西湖老人繁勝錄》與《武林舊事》記載了一個京兆(長安)籍,擅長演合生聞名的藝人雙秀才。“雙秀才”是如何表演其“合生”伎藝的,史無明文,然而,我們在朱有燉《呂洞賓花月神仙會》第二折的“獻香添壽院本”中有關于“雙秀才”的蹤跡,現摘錄如下:
[副凈同捷譏、副末、末泥上,相見了,做院本《長壽仙獻香添壽》。院本上]
捷云:歌聲才住,
末泥云:絲竹暫停;
凈云:俺四人佳戲向前。
副末云:道甚清才仙樂?
捷云:今日雙秀才的生日,您一人要一句添壽的詩。
捷先云:檜柏青松長四時,
副末云:仙鶴仙鹿獻靈芝;
末泥云:瑤池金母蟠桃宴,
副凈云:都活一千八百歲。
從此院本摘錄可以看出,宋代長安雜劇“合生戲”至少已經有副凈同捷譏、副末、末泥四個角色,這四個角色都需要化妝。捷譏一般為本色臉或脂粉臉,副凈一般為粉墨丑臉,副末一般為本色臉或做滑稽表演,末泥為本色臉或脂粉臉。
此外,關于“合生戲”的涂面化妝,唐末墓葬出土的陶俑也給我們提供了這方面的有力證據。
1958年西安南郊唐墓出土的“合生戲俑”,男俑高11厘米,女俑高9厘米,兩人斜對面在唱戲。男俑戴黑色幞頭,身著赭黃色衣,腰系帶,向右斜身站立,一手放于胸前,一手伸出,做表演狀。另一個為一胡人女俑,頭梳抓髻,面如滿月,身著赭黃色衣,腰系帶,身體如弓,一手前伸,一手彎后曲,做表演狀。由于陶俑埋藏地下時間長遠,這組合生戲俑面部化妝已漫漶不清。但是,唐代游擊將軍穆泰墓出土的合生戲俑的涂面化妝完整地保存了下來,為我們提供了實物證明。
唐代游擊將軍穆泰墓出土的“合生戲”俑,墓中出土的M2:21號俑,高54厘米,系一胡人俑。俑頭戴尖頂黑帽,帽頭形如矛頭,帽檐上卷,其臉部涂白,畫粗黑眉,額勾戟紋、口涂朱紅。左眼圓睜,右眼緊閉,咧嘴大笑作滑稽狀。該俑身著橘黃色團領窄袖開襟長袍,袍前交口處裝飾有朱紅色與白色的團花紋,腰系黑帶,左側帶下綴黑色皮囊,左臂屈肘,握拳于身側,右邊的俑衣袖挽至肘部,握拳于身前,足蹬長筒翹頭黑靴,做表演狀。M2:33號俑,通高39厘米,頭偏向左側,頂束包巾,挽結于左右兩側,其形如髻。它面涂白色,描黑色眉毛,涂紅唇,眉頭緊皺,雙目方圓,鼻孔外露,撇嘴,下唇包住上唇,碩耳粗頸,面帶憤怒之色。其左臂曲肘,袖手衣內,舉于胸前,右臂微曲,貼垂于身旁,身著灰白色團領長袍,下露靴尖。
這組陶俑與唐代文獻《景龍文館記》《新唐書·武平一傳》《唐音癸簽·合生歌》記載的合生本為胡人之歌舞基本吻合,與宋代《洛陽措紳舊聞記》記載角色相吻合,其墓出土的女俑的裝扮與西安南郊唐墓出土的合生戲中女俑的裝扮也比較吻合。
二、滑稽戲的涂面化妝考
關于宋代長安雜劇滑稽戲的演出與涂面化妝,文獻鮮有記載。韓城盤樂村宋墓出土的壁畫為其涂面化妝提供了有力證據。韓城市位于關中地區最東端,文化底蘊豐厚,戲曲藝術非常盛行。2009年3月3日,考古工作者在韓城市新城區盤樂村發掘了一座宋墓,此墓室系一座壁畫墓,壁畫描繪了17人的雜劇滑稽戲演出場面。
畫面中央是五位表演者,呈“V”字形排開,中心放一把紅色的椅子,中心是處于“V”字尖端的演員,他的頭極大,抱膝埋頭蜷坐在紅色木椅上,穿灰色窄袖過膝寬衫、白色長褲,一根細長竹竿搭在他肩膀和屈曲的膝蓋上,似有幾分醉態。第二位演員站在椅子后方,頭戴黑色幞頭,著青色袍服,右手持一紅色方扇,正給躺在椅子上的人扇涼。第三位演員站在椅子右側,著灰袍,雙手拱于胸前,俯身面向椅子上的演員彎腰站立。第四位演員位于第三位演員身后,戴黑色幞頭、著紅袍,右手放在口中打口哨,左手前伸。第五位站在第四位演員右后側,戴黑色幞頭,著紅袍,腰系帶,雙手執笏板靜立。
中央五名表演者的左右兩側為樂隊。右側有二人,從右向左第一人、第二人為兩名頭戴高冠、身穿彩裙的女樂手,雙手持笙于胸前;左側十人樂隊分為前后三排,前排四人在演奏打擊樂器:從外向里第一人戴黑色展腳幞頭,著橙色袍服,腰束黑衣,手持槌面向椅子上演員側身站立;第二人著黑袍擊鼓;第三人著紅袍,右手持拍板于胸前;第四人著黃袍,腰系腰鼓,雙手握于胸前,作演奏間隙的停頓狀。第二、三排每排三人共六人,均戴簪花黑色展腳幞頭,著紅色、灰色圓領束腰廣袖長袍,雙手持篳篥于胸前。
這種宋代雜劇演出的場景,在長安地區的出土文物中系首次發現。該壁畫表現的宋雜劇演出規模大、場景完整、表演生動,具有很高的史料價值,為我們研究宋代長安雜劇的角色、化妝、樂隊、服飾、道具提供了實證,也為我們研究長安地區宋代雜劇表演樣式提供了珍貴的資料。
這里重點要探討的是此壁畫呈現的宋代京兆地區雜劇演出的角色與涂面化妝。從角色來看,該壁畫里的五名演員應當就是北宋雜劇滑稽戲中的末泥、引戲、副凈、副末、裝孤五個角色。
南宋耐得翁《都城紀勝·瓦舍眾伎》對宋雜劇的出場腳色有如下記述:“雜劇中,末泥為長,每四人或五人為一場,先作尋常熟事一段,名曰“艷段”。次做“正雜劇”,通名為兩段。末泥色主張,引戲色分付,副凈色發喬,副末色打諢,又或添一人裝孤”。
韓城宋墓壁畫,正好是末泥、引戲、副凈、副末、裝孤五個角色。其中坐在椅子上的和站在椅子對面的,分別是副凈和副末。所謂“副凈色發喬”,是指副凈故意裝傻充呆,以低智商的、愚蠢可笑的語言或動作引人發笑,相當于相聲中的逗哏。所謂“副末色打諢”,是指副末故意對副凈打岔,或用滑稽可笑的語言回應副凈,以引申和發揮出更大的笑料,相當于相聲中的捧哏。在宋雜劇中,副末與副凈往往構成一對相互配合的滑稽角色。以此看來,在韓城宋墓壁畫中,位于西壁中央,坐于椅子上,頭部埋起,手拄杖子之人,當為“發喬”之副凈,而站立在副凈對面者即為“打諢”之副末。
副凈、副末以外,最容易辨認的是裝孤。朱權《太和正音譜》稱:“孤,當場裝官者。”“裝孤”者的特征是頭戴展角幞頭,袍裝,持笏。這是一個可有可無的角色,根據演出需要可增可減。據此,韓城宋墓中右起第三人即為裝孤。他目光朝前,對正在做戲的副凈、副末不屑一顧,似未進入劇情。
右起第二人,頭戴無腳簪花幞頭,穿紅袍,眉眼及額頭部有“抹泥”化妝,右手伸向口中打呼哨,左手指向副末、副凈,身后插團扇者,當為末泥。扇子是引戲色常用道具,椅子左側后一人,頭戴簪花幞頭,穿黑袍,闊鼻張口,右手持方扇,左手向前指者當為引戲。
在韓城北宋墓雜劇壁畫中,所有的男樂伎全部是臉上敷粉,不露本色的。兩個女樂伎還在粉底之上的臉頰處淡施粉色,顯示出男女樂伎在化妝上的區別。五個雜劇演腳色,除了裝孤淡粉涂面,稍畫黑眉外,其他四人均扮滑稽相,化了具有個性的涂面妝。副末的化妝為眼睛周圍涂白色眼圈,就像戴了一副全白眼鏡,下部則涂成粉紅色。副末一般與副凈面部化妝比較接近,只是蹲坐在椅子上的副凈低著頭,面部有些漫漶不清。從另一個副末色的化妝來看,此副凈的化妝,應為臉上抹以白灰、畫黑眼圈、紅唇,再以墨線從右眼貫下,這是副凈色較為典型的化妝式樣。引戲角色的化妝同樣是以往所未見,其滿臉敷粉,但在原嘴唇上下又故意涂出黑色的唇圈和白色的牙齒,使臉譜顯得夸張而新奇。
壁畫中的頭飾可分為三大類,第一類:副凈、副末戴諢裹。諢裹就是“不按普通裝飾,而獨出心裁,隨意加工,將頭巾裹成各類滑稽樣式以逗樂取笑。”戴“諢裹”者一般都是副凈、副末。韓城宋墓壁畫中的副凈、副末所戴正是“諢裹”,可見他們演的是真正的雜劇滑稽戲。宋·耐得翁《都城紀勝·瓦舍眾伎》載:“雜劇部又戴諢裹,其馀只是帽子幞頭。”宋·吳自牧《夢粱錄·宰執親王南班百官入內上壽賜宴》記:“百官酒,三臺舞旋,多是諢裹寬衫,舞曲破攧。”宋·孟元老《東京夢華錄·宰執親王宗室百官入內上壽》載:“教坊色長二人,在殿上欄桿邊,皆諢裹寬紫袍金帶義襴看盞。”
第二類:樂隊兩位女樂手頭戴團冠。團冠為宋代流行的婦女冠名。宋王得臣《塵史》卷上記政和間婦女頭飾云:“俄又編竹而為團者,涂之以綠,浸變而以角為之,謂之團冠。”從壁畫看,兩名女樂手是在發髻之上戴一白色扇形的花團冠。這種頭飾,在以往的戲劇文物中極罕見,也未見樂隊中佩戴此物的文獻記載,很值得研究。
第三類:樂隊其余人都戴幞頭。幞頭,又名折上巾、軟裹,是一種包裹頭部的紗羅軟巾。因幞頭所用紗羅通常為青黑色,也稱“烏紗”,俗稱為“烏紗帽”。幞頭系在腦后的兩根帶子,稱為幞頭腳,開始稱為“垂腳”或“軟腳”。后來兩根垂在腦后的帶子加長,打結后可作裝飾,稱為“長(展)腳羅幞頭”。宋代官員一般戴展腳幞頭,身份低的公差和仆役多戴無腳幞頭。關于宋代歌舞雜劇戴幞頭,《東京夢華錄·卷九》云:“教坊樂部,列于山樓下彩棚中,皆裹長腳幞頭。”“次列簫、笙、塤、箎、觱篥、龍笛之類,兩旁對列杖鼓二百面,皆長腳幞頭。”值得注意的是,韓城壁畫中諸樂手及雜劇演員幞頭上幾乎都插有花草,這種幞頭稱為答花幞頭或簇花幞頭。宋代逢節日或儀式,大小臣僚分別在幞頭上答花。宋吳自牧《夢粱錄》卷六“立冬”條云:“教坊所伶工、雜劇色,諢裹上高簇花枝。”壁畫正反映的正是宋代這一風氣。
在已發掘的五代、宋代雜劇和歌舞戲磚雕中,雖然我們能了解到宋代樂人和雜劇角色所穿的服裝式樣,但對于其所穿服裝顏色、涂面畫妝樣式,卻無從知曉。該壁畫的發現填補了這方面的缺憾。從壁畫中男樂伎所穿來看,六位篳篥角色皆裹長腳幞頭,穿團領大袖長袍,顏色有紅色和黃色兩種。其余四人,服飾顏色有紅色、黃色和黑色三種。兩名女伎穿對襟旋襖,顏色為黃色和藍色。五名雜劇色,服飾顏色分別為黃色、紅色、灰色和黑色。所有人員的簪花葉子都是綠色的,壁畫上看起來像是灰色,這是由于年長月久風化褪色造成的。
綜上所述,從文獻資料、出土陶俑、韓城盤樂村宋代壁畫,以及宋代碑刻中關于當時雜劇演出盛況的記載,可以管窺到長安地區元雜劇涂面化妝的面貌。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宋代雜劇演出樂隊的陣容已經相當龐大,且已形成了固定的角色程式,如涂面化妝和參考了當時官府定制的冠戴服裝。當時,長安地區節日廟會雜劇、歌舞演出非常興盛。
(陜西省藝術研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