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暴雨來臨時

楊笑然

天氣陰沉，暴雨肆虐，小區里的積水竟然已經到了膝蓋處，眼看雨水就要涌進地下室，鄰居們和我的父母紛紛沖下樓，忙著裝沙袋堵雨水。

聽著窗外的陣陣雷聲，我有些心神不寧，于是披上雨衣，卷起褲腿，來到地下室幫忙。

我和媽媽用掃把往外掃水，可水還在不停地涌入地下室。不一會兒，臨時挖的蓄水坑便被雨水灌滿，向外冒著水。爸爸和鄰居大叔一人拎著一個大水桶，迅速把水坑里的水舀入水桶。他們咬著牙，憋著氣，搖搖晃晃地抬起水桶，蹣跚地走到下水道口，將水桶放倒，棕黃色的水迅速從桶里流出，又耀武揚威地奔入下水道。

雨還在下著，但地下室的水已漸漸少了，我慢慢放下心來……

鄰居家五歲的小孩兒，拎著四五瓶礦泉水，一路向我們小跑而來。小孩兒來得匆忙，顯然沒打好傘，稚嫩的臉頰上掛著幾滴晶瑩剔透的雨水，雨滴順著他的臉頰流下來，他紅潤的臉蛋上便多了幾道水痕。他笑著將袋子里的礦泉水取出來，分給正在勞動的叔叔阿姨。媽媽連聲夸他可愛，他只是害羞地笑了笑，站到了一邊。

一個叔叔又扛來幾個沙袋，堆在門口，還用力地踩了幾下，然后瀟灑地甩了甩被暴雨淋濕的頭發，不承想，濺得小孩兒滿臉都是。小孩兒故作生氣地“哼”了幾聲，叔叔幽默地安慰道：“別生氣，我在給你免費洗臉呢！”風趣的話語逗得我們哈哈大笑。

漸漸地，地下室的水已經清理完，外邊的雨也小了一些。不一會兒，陽光透過云層灑了下來。衣服已經濕透的鄰居們坐在一起嘮家常，他們的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

我靜靜地坐在旁邊，回想起鄰居們剛才團結一心、眾志成城，與暴雨戰斗的情景，默默記下了這暴雨中的畫面。

（指導老師 王金娣）

簡 評

該文選取了大事件中的小片段來記敘，這電影特寫般的表達，是一種扣人心弦的寫作。我們都知道暑期河南遭受特大暴雨，作為局外人沒有切身體驗；作者選取自家小區集體排澇的經歷，寫得具體細致，動人心魄。

主要人物：爸媽、扛沙袋的叔叔們、送礦泉水的鄰家小男孩兒；具體的事：用掃帚掃水、從蓄水坑中舀水、抬水桶、將水倒入下水道；情緒的變化：從“心神不寧”到“慢慢放下心來”，最終“如釋重負”。這些細節和波折，真實再現了一個小區的抗洪過程，具有歷史寫作的長久價值。

難能可貴的是，作者還寫到了人物別樣的風采，那就是緊張之下的輕松，送水男孩兒懂事乖巧，甩發大叔調皮風趣。這讓人想到茹志鵑《百合花》里的一處細節：小戰士的槍口上插了一枝野菊花。

（郭培旺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