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大學城市學院 張智程
齡化進程中不僅僅是人在改變,社區也在隨著時間改變,我國20世紀末開始的社區改革沖擊了傳統的鄰里關系。社區中鄰里關系的淡漠導致了社區缺少活力,它們沒有健全的物業體系,沒有相對很好的綠化,規劃與設計上雖然公攤面積很少,但是沒有足夠的公共活動的空間。隨著生活水平的不斷提高,汽車已經成為城市中常見的交通工具了,社區公共空間常常會被臨時替代成停車位或是停車場,不僅給社區使用者帶來不便,而且給年長者的出行和活動帶來阻力。綠化景觀太過于注重形式感,忽略了實用性,景觀硬化多為直角,缺乏安全性。公共區域種植喬木與景觀小品,但是不足以達到遮蔭效果,使得一些可以休息的區域直接暴露在太陽底下。
總體來說,道路、社區公園、綠化景觀都存在一定的不健全,是當下需要解決的問題。傳統鄰里中的社區公共空間改造是以重拾傳統社區公共生活為目標,通過這一模式改善社區公共空間體系。通過對公共空間的構成要素進行歸納梳理,主要策略遵循追求公共空間為先、高密度、可持久性、可拓展性、生態優先、人文關懷、促進交流等原則。其次,“在地老化”的高齡者對公共空間的使用也有一定的需求,包括對電梯的需求,政府方面也是很重視。
老舊社區目前居住人群涵蓋了“在地老化”的高齡者、需要學區的家庭和CBD附近的租客。本文探討的是“在地老化”的高齡族群在老舊社區中的現狀與設計介入的方法,從而發現老齡化進程中設計給老舊社區帶來的改變。
關于老齡化,美國借助自己雄厚的經濟實力和政府的高度重視,在應對老齡化問題上取得一定的成果,大致分為以下幾個階段:二十世紀60年代為起步階段,以護理服務的老年公寓為主;20世紀70年代為發展階段,大量老年建筑及社會養老設施開始興建,老年社區剛剛興起;20世紀80年代是成熟時期,經濟穩定增長,護理型社區過度開發,形成了完整的養老體系;20世紀90年代為成熟后期,養老社區內設施種類更加齊全,包括獨立式公寓、介助式住宅、介護市住宅等;二十一世紀以來進入深入完善期,單一住宅式向多元社區式發展。這種完善的服務不會脫離群體進行交往活動(SusanB.Garland,JuleThompson,2012),可以減少獨處時的寂寞感(KatherineA.Marx&KaseyL.Burke.2011)。
日本是亞洲步入老齡化社會最早的國家,為了確保居住的安定性,也提供許多日常生活照顧服務,比如短期照顧、生活咨詢及緊急應對等。依照制度實施主體來劃分,日本公有高齡者住宅具有三個特征:(1)無障礙環境,(2)緊急通報系統,(3)生活援助員。在多元化發展中,大量興建老人福利設施,加重了財政負擔,雖然滿足了老年人生理上的基本需求,但是阻隔了他們與家人朋友之間的情感,不能滿足他們參與社會的意愿,因此,在20世紀90年代末,日本積極推行了“住宅化”“社區化”改革,以家庭養老為中心,結合老年福利體系,以社區老年服務為補充的老年服務模式。
我國老齡化起步比較晚,養老服務體系還不夠健全,尤其是社區養老和社區養老配套服務方面。在《老年居住環境建筑》中,胡仁祿對老年人居住面臨的環境問題鼓勵“多代同居”,完善傳統的家庭養老模式。王江萍在《老年人居住外環境規劃與設計》中基于老年生理、心理、行為的需求特點,重點分析了老年人在戶外空間的行為。在養老無障礙設計方面也有一些研究,如陳佳緯和墨琳《主動式混合社區養老模式初探》《養老設施建筑設計標準》,這些規范和書籍中所介紹的養老空間和其他相關功能空間的設計原則與方法可給予我們在養老社區公共空間設計的借鑒。
在過去,城市老舊社區的改造運用的是一種簡單粗暴、大規模進行推倒重建的模式,與拆遷似乎沒有什么太大的差異。這種改造方式的弊端逐漸被大家熟知,微改造這種新模式的優點在于首先基本不改變社區的建設格局,而是對建筑進行局部拆建,對外部老化進行修繕,進行功能轉換,對社區文化進行保護,對綠化景觀進行豐富,對公共基礎設施進行完善等,一般應用于目前的使用功能與周邊不協調、利用率低且整體環境不合格,在實施后基本不會影響城市整體建設格局的地塊。
高齡者社區公共空間選擇必然要與鄰里社區空間有所關系,公園綠地為社區中最為重要與最常使用的公共空間,2002年,臺灣師范大學教授林佳蓉在研究中發現,活動的安全性是阻礙老人參與休閑活動因素之一。大多高齡者會將家附近的空地與公園作為休息場所,故活動場地的方便性與安全性皆為老年人外出活動的重要考量。老齡者的活動空間大多以社區中的公共空間為主,而社區公共空間又是社區中重要的公共環境,需求比例大于其他場所,因此老齡化進程中社區公共空間的設計應給予必要的重視。
與此同時,高齡者養老問題也是社區需要關注的,大部分學者提倡建立在社區的基礎上長期照護,也有提倡以家庭為本的社區服務長期照護。在一定程度上社區是整個長期照護模式的核心,要以社區為依托堅持共同建設原則。社區的形式大致分為傳統型社區與現代型社區。傳統型社區為在農業社會中具有血緣關系的人集聚在一地共同生活,每一個個體的各種生活需求,可從家族或者部落等組織中獲得保障與滿足。而現代社區的居民追求多元化的共同生活利益,對生活品質有要求,因此社區中的居民彼此間需要互賴、互助、互惠。社區公共空間包括社區內的自然景觀、廣場、活動場地、公共綠化、庭院、道路與步行空間以及其他向公共開放、進行公共活動的輔助空間。當社區中的公共空間不夠理想時,老年人一般會選擇必要性活動。當外部環境相對改善和提升時,必要性活動時間就會隨之增長,同時,自發性活動和社會性活動發生的可能性也會大大增加。場所是有著明顯特征的空間,為老年人提供舒適的設施和安逸的心理感受,才能留住更多的老年人,才能鼓勵老年人出門行走交流。
MAD對位于北京前門東區的一座清末四合院進行修復、改造,項目“胡同泡泡218號”在恢復四合院原有三進格局的同時,創造性地加入了三個不同形態,猶如天外來物的“泡泡”。藝術輕觸社區,新與舊、傳統與未來在老城區內創造了新的對話空間。2006年,MAD在威尼斯建筑雙年展上提出關于未來北京的暢想—“北京2050”。其中的“胡同泡泡”提案,提出舊城改造不一定需要推倒重建,而是通過加入猶如超越時空的“泡泡”,像磁鐵一樣更新社區生活條件,激活鄰里關系。
“泡泡”猶如來自未知時空的小精靈,在舊城環境中閃現“靈氣”—“泡泡”光滑的表面折射院子里古老的建筑、樹木以及天空,賦予了老建筑新的生命,形成了面向未來的全新的空間,同時與周圍的舊城環境相得益彰,以新穎的藝術筆觸讓社區的歷史與未來開啟對話(見圖1)。

圖1 “胡同泡泡218”
合作住房零號(Cohousing Numero Zero)位于意大利都靈共和廣場,是將廢棄的住房重新用于一個年輕的合作住房社區,它是一個很好的案例。幾戶人家在建筑合作文化協會結交相識,由此萌生自行發展這個項目的想法。通過一些外力的支持,合作用戶有能力實現了夢想,可以生活在這個意大利中心區域,住在由自己設計、根據自己的需求量身定制的空間。在這個創建新型關系的環境中,住戶們設計了滿足居住需求的私人空間,同時設置了為共享活動和社區生活服務的寬敞的公共空間。這座經過修復的歷史建筑無論從實體上還是視覺上都是對整座城市開放的。建筑地處最都靈活躍的地區之一,是一個多元文化的社區,擁有歐洲最大的露天市場,為有興趣嘗試體驗合作居住生活的客人提供機會(見圖2)。

圖2 合作住房零號
隨著公共衛生的大幅改善和醫學科技的高速發展,人口平均壽命逐漸延長,加上經濟及社會形態的轉變,現代人的生育率降低,在雙重因素的影響下,社會形態及家庭結構發生了改變,傳統家族主義的孝悌理論與“養兒防老”的價值觀隨著社會的變化開始松動,加上老人自主性與獨立性的需求逐漸提升,老人與子女同住的意愿逐漸降低,追求高品質的生活水準,對居住環境有一定的需求,在這樣的趨勢下,好的社區環境是非常重要的。
社區的公共空間是老年人集中聚會的地方,公共空間是一個信息集中和發散非常好的點。全球“終身教育”“就地老化”政策的推動,促進越來越多銀發族能夠在成功地老化,在社區設立樂齡學習中心,公共空間的職能越來越多,它們所要承載的信息量也會越來越多,因此,社區中的信息交流與信息管理將是公共空間設計必須要考慮的,通過空間的設計幫助老年人解決生活中遇到的一些困難,幫助社區更好地關注老年人的生活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