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打賞套路深，小心成“韭菜”

方圓見習記者房佳佳

2月，國家網信辦等七部門就聯合發布指導意見，針對直播打賞亂象作出全新的規范和限制。

近日，上海市公安局嘉定分局搗毀了三個以女主播身份勾引男子進入直播間平臺，營造所謂“打賞PK”氛圍詐騙錢財的犯罪團伙。這則新聞的爆出讓直播平臺再一次站在風口浪尖，也讓我想起近期采訪的一起職務侵占案。

一位大齡未婚女青年小秦在去年疫情期間給抖音直播間里的某位年輕男主播充值打賞，在短短幾個月內利用其出納的職務之便花費公款400多萬元。等她醒悟過來，為時已晚。

起初小秦打賞只是出于對主播的喜愛和支持，可隨著后來打賞的金額慢慢變高，她發現個人賬號不僅因此升級，自己也得到了主播的重視和粉絲的關注。對她來說，這是一種身份尊貴的象征，虛榮心得到了很大的滿足。后來，小秦和主播私下聯系，進入了“戀情階段”，她便開始不計回報地為這名主播充值打賞。

在此期間，該名主播曾經跟小秦透露過，在抖音直播PK中，有些主播其實私底下是同事或朋友，他們會提前設計好懲罰措施，再找一些人來制造氣氛，挑起自家粉絲激烈對抗，慫恿大家激情打賞，以此達到主播間合作共贏的目的。但這名主播沒有明說的是，小秦就是“氣氛組”的成員之一。

這個案子雖然不涉及主播惡意詐騙的情節，但小秦可以說是被“吃”得死死的。那段時間，她屢屢有過放棄打賞的念頭，但都被對方的花言巧語給說服了。這名主播私底下對她甜言蜜語，也會在七夕節送上鮮花，并表示會來北京看她。這些都讓她誤以為兩人是真的戀愛了。正因如此，她后來才會不惜侵占公款也要為這名主播充值打賞。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感到惋惜之余，也不禁想問：面對如此明顯的套路，這名女青年怎么還會甘當一棵被割的“韭菜”呢？

承辦此案的檢察官告訴我，這種情況有點像情感PUA。以直播為生的主播們如果碰到愿意為自己大額打賞的粉絲，會私下加微信聊天，主動示好，時不時給予粉絲一個誤導信息，即“你要多打賞，我們才能發展成戀愛關系”。這其實對一些內心寂寞，或者是愛慕虛榮的粉絲來說是屢試不爽的。

而為了讓“氣氛組”的成員持續為其充值打賞，部分主播會采用情感PUA的方式，以戀愛之名留住這些粉絲，也有部分主播專門雇人在直播間帶節奏，攀比打賞，煽動其他用戶的情緒。在精心設計的套路下，不管是被成功PUA并帶頭打賞的頭號粉絲，還是被帶節奏并激情打賞的普通用戶，都成了被割的“韭菜”。而這些高額非理性的打賞行為很容易讓用戶誤入歧途。這樣的事例不在少數，有的人深陷債務危機甚至家破人亡，有的人因非法挪用公款或詐騙錢財鋃鐺入獄。

其實，直播打賞亂象并非是一個新話題。早在今年2月，國家網信辦、全國“掃黃打非”辦公室等七部門就聯合發布指導意見，針對直播打賞亂象作出全新的規范和限制。其中提到，網絡直播平臺應當針對不同類別級別的網絡主播賬號在單場受賞總額、直播熱度等方面合理設限，對違法違規主播實施必要的警示措施。同時，平臺也應當對單個虛擬消費品、單次打賞額度合理設置上限，對單日打賞額度累計觸發相應閾值的用戶進行消費提醒，必要時設置打賞冷靜期和延時到賬期。

很多大額打賞都是頭腦一熱下的沖動行為，打賞豪擲千金，事后卻追悔莫及。我們希望直播打賞亂象得以有效遏制，網絡主播行為受到規制;同時，用戶也要對“打賞”“刷禮物”等行為三思而行、量力而行，謹防成為一棵被割的“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