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制漿造紙行業的現狀和展望
——2020年概況及后疫情下的發展方向

紙業時代雜志社科技時代編輯部

對于世界經濟而言，2020 年是受意外突發事件影響的一年。新型冠狀病毒肺炎（COVID-19，以下簡稱新冠肺炎）在全球蔓延，國際經濟直接受到前所未有的沖擊，經濟活動因此停滯不前，導致大多數國家GDP 出現負增長。由于國內消費需求和出口量急劇降低，日本GDP 也出現了最嚴重的下降，增長率為-4.8%。2021 年以來，負增長仍在持續，但下半年經濟有望復蘇，各行業企業發展有望重拾動力。

新冠肺炎疫情的流行，使得全球范圍內生產和生活的數字化進程快速推進，這些變化成為了國際經濟和國內市場發展的新方向。日本雖然并未完全擺脫新冠肺炎的影響，但后疫情下日本制漿造紙行業需要新的發展戰略，各造紙公司也明顯開始從這一角度來開拓新的事業。

本文分析了2020 年日本制漿造紙行業的現狀并對未來發展進行了展望。

1 紙和紙板的供需趨勢

1.1 2020年紙和紙板的供需趨勢

2013—2020年日本紙和紙板的生產情況如表1所示。2020年，日本紙和紙板生產量為2288萬t，同比減少9.9%，連續3 年下降；2020 年由于疫情流行造成的國際經濟停滯及國內多次緊急事態發生，要求人員減少外出、有關單位停止營業等，使社會經濟活動受到了很大限制。從紙和紙板生產情況來看，紙產量1122萬t，同比減少了16.9%，紙板產量1166萬t，同比減少了2%，均為負增長，但紙和板紙受到疫情影響的程度存在一定差異。

表1 2013―2020年日本紙和紙板的種類及產量Table 1 Types and production of Japanese paper and paperboard from 2013 to 2020 t，（%）

日本紙和紙板連續第7 年生產量和銷售量均有所下降：一方面，受新冠肺炎疫情加劇的影響，其下降程度幾乎與2009 年發生雷曼兄弟危機時相同；另一方面，由于國民外出減少和居家辦公增加，網購（EC）和外賣訂單數量隨之增加，因此紙和紙板在包裝方面的需求比較穩定。此外，隨著2021 年中國政府實施廢紙“零”進口政策，中國廢紙進口量大幅下降，中國國內廢紙短缺更加嚴重，作為過渡期現象，成品紙和紙板（箱紙板、瓦楞原紙等）進口增加，日本對中國的出口也有所增加。導致日本紙和紙板生產量和銷售量有所降低的不利因素主要是防疫措施限制了國際和國內旅行，降低了來日旅行人員對包裝紙的需求。

1.2 不同品種紙的動向

新聞紙：由于紙媒發行量減少，受新冠肺炎影響，各種活動中止、延期等，廣告的投放相應減少，同時紙媒頁數也受到了影響，因此對新聞紙的需求量有所降低。

印刷、信息用紙：未涂布印刷書寫紙和微涂布印刷紙等各種印刷用紙是受新冠肺炎疫情影響最大的品種。一方面，由于體育比賽和商業活動等受到限制，商品目錄、傳單、小冊子等商業印刷用途的需求減少；另一方面，雜志出版也受到延期、中止等影響。信息用紙不僅受到經濟活動停滯的影響，而且由于新冠肺炎疫情進一步推動了多年來倡導的無紙化辦公，以及國民居家辦公產生的影響，綜合減少了信息用紙在辦公室的消費量，加快了近年來持續向數字媒介轉化的速度。

包裝用紙：雖然發放特別定額補助金及國勢調查，產生了一定的信封消費需求；但由于新冠肺炎疫情造成的外出限制、商業設施停業、入境需求消失等，雖然通過對塑料袋收費來推進以紙代塑，但并未達到預期的效果，另外出現的以專賣店為中心的紙袋收費化動向，也導致了包裝用紙需求的下滑，產生了雷曼危機以來首次10%以上減少。

生活用紙：與創下歷史最高記錄的2019 年產量持平。在新冠肺炎疫情的背景下，2020年3月生活用紙的需求量與2月末相比急劇增加，創下了歷史最高記錄，但之后也出現了需求下滑的情況，全年合計需求量與去年持平。

1.3 不同品種紙板的動向

瓦楞紙和紙板（箱紙板＋瓦楞原紙）：從國內需求來看，雖然連續2年呈現負增長，然而在新冠肺炎疫情的影響下可以說還是比較堅挺的。按需求來看，面向飲料的需求因企業的生產調整而呈現低迷的狀態；外出限制等原因導致面向家庭的需求增加，面向其他加工食品的需求顯示出了堅挺的跡象；同時，面向網購的需求也表現穩定。由于中國進口需求的增加，日本瓦楞紙和紙板出口創下了歷史最高出口量。值得關注的是，文化紙機改造生產瓦楞原紙的動向非常活躍。

白紙板：國內出貨量連續2年下降。2019年，食品市場（占總需求小于50%）趨于成熟，入境人數減少；2020 年由于新冠肺炎疫情的影響，旅游業市場低迷，直接影響了面向土特產用途的整體需求。同時，面向商業印刷的POP 促銷攬客等活動的中止和外出限制，也成為了造成白紙板需求降低的負面因素。面向出版的封面紙板由于發行量的減少，需求量也有所降低。

其他紙和紙板：表1 中的“黃紙板、彩色紙板”產品用途較廣，主要是用于與外包裝紙貼合后加工紙箱。黃紙板主要用于書籍封面、紙盒芯紙、餅干盒、土特產盒和紙制玩具等的制作加工。以廢紙為主要原料的彩色紙板是在生產過程中對纖維進行染色，多用于難以通過印刷著色的產品；主要用途是糖果盒、玩具/雜貨盒、紀念品盒、文具/辦公用品、機器/零件盒等。受新冠肺炎疫情影響，2020 年日本國內其他紙和紙板出貨量也創紀錄地同比大幅下降。

1.4 2021年紙和紙板需求預測

日本造紙協會每年1月發布當年的《紙和紙板國內需求預測報告》，根據2021年報告，紙和紙板國內需求預估為2302 萬t。這與受新冠肺炎疫情影響大幅減少的2020 年相比略有增加，同比增長0.4%，與2019 年相比減少了9.2%。這一數據反映了即使新冠肺炎疫情緩解，需求也不會恢復到原來的水平。

（1）影響內需的因素

積極因素：經濟將繼續受到疫情的影響，但會逐漸恢復。除東京奧運會、殘奧會和眾議院選舉的特殊需求之外，網購的增加，食品、醫藥和健康相關市場的穩定增長，以紙代塑的推進，新冠肺炎疫情使衛生意識進一步提高等，均會對紙和紙板需求增長產生積極影響。此外，預計自2019 年起因限制人員流動等經濟活動暫停而導致的紙和紙板需求大幅度下降，今年將出現較大反彈。

負面因素：作為結構性主要因素，人口減少、少子老齡化，以及以信息和廣告行業為中心的數字化進程加快，包裝風格的變化，閏年（2020 年）的因素，均會對紙和紙板的需求產生一定負面影響。

（2）紙和紙板需求

2021 年，由于數字化等結構性因素而產生的壓力還將繼續。對于因新冠肺炎疫情而在前一年呈現極端下跌的用于商業印刷的需求，雖然預計會因反彈而增加，但經濟前景仍然不明朗。另一方面，也存在網絡銷售等堅挺的需求領域。此外，受新冠肺炎疫情的影響，衛生意識的進一步提高，生活用紙的需求會進一步增加。除此之外，以紙代塑的推進也能夠增加對紙張的需求。

日本造紙協會基于以上因素進行估算，2021 年紙和紙板的內需合計為2302萬t，同比增加0.4%。根據用途的不同，預測印刷、信息用紙減少0.8%，包裝用紙增加1.1%，生活用紙增加1.0%。紙和板紙合計產量預計時隔11 年來首次出現增加，但是考慮到2020 年的下降，增加幅度有限，與過去的頂峰2000年（3170萬t）相比，只達到了約70%的水平。

2 構建新事業的舉措

日本制漿造紙行業市場規模縮小的趨勢是由結構性因素造成的。從紙和紙板的比例來說，原本紙的占比高于紙板。但2020 年，在國內的出庫量中，紙板卻略微反超了紙。這是由于產業結構向無紙化、數字媒介轉換，遠離書籍、人口減少、少子高齡化等因素導致印刷類產品的需求減少。雖然紙板產品中包裝用紙產品的發展勢頭良好，但從長遠來看，國內市場的增長前景并不樂觀。因新冠肺炎的感染范圍擴大，人們的衛生意識進一步提高，生活用紙需求有可能持續增加，但考慮到人口的減少，增加也是有限。

在這種情況下，造紙企業應如何制定和實施國內發展戰略成為了亟待解決的問題。首先，應致力于強化造紙部門的現有業務，另一方面應著眼于后疫情時代的成長戰略，面向“可持續發展目標”的新事業也應正式開展起來。實際上，越來越多的造紙企業通過長期積累的生物質利用技術的研究開發成果，加速開展新的事業。從已公布的主要公司年報來看，為解決海洋塑料垃圾問題，研發其替代材料的提案更加活躍，如纖維素納米纖絲（CNF）等環保型新材料的產品開發。在此簡單介紹具有代表性的王子控股公司和日本造紙集團。

王子控股公司已經開發出了可以阻隔氧氣和水蒸氣，抑制內容物變質，用于替代塑料的阻隔性紙基包裝材料，并開始應用于各種包裝；此外該公司也在進行可降解塑料和紙漿復合材料的產品開發。目前具有耐水性的紙漿制紙杯蓋也已經開始應用，其他面向包裝的應用也在推進。在醫療領域開發出了可持續發熱的身體擦拭用紙巾，采用該紙巾的醫院和護理機構也在增加，預計今后的用途范圍也會擴大。CNF除可用于車用化學品的增稠劑和混凝土壓送潤滑劑外，還可作為化妝品原料，因此國內外的化妝品制造商也在積極開發CNF 產品。王子集團提供的CNF 和聚碳酸酯復合樹脂玻璃除用于汽車零部件外，同時具備排斥力和彈力的含CNF橡膠材料也被用于乒乓球拍。

日本造紙集團正在努力將其業務結構轉變為“綜合生物質公司”，在新業務中，將開發以木材為基礎的新材料代替塑料，進一步推進CNF 和生物質精煉的研究。采用自有技術把無機粉體和紙漿纖維復合，開發了一種具有無機物特征和特性的新功能材料，其具有除臭抗菌、阻燃、阻隔X 射線、抗病毒等功能。此外，該集團還以木材為原料開發了一種牛用飼料，具有提高奶牛產奶量的效果。對于替代塑料的新材料，應用集團自有技術，用顏料和黏合劑為主要成分的涂料進行涂布，開發了對氧氣和水蒸氣具有前所未有的優異阻隔性的紙基包裝材料，并將其用于制造標準袋和食品杯等，此后其應用領域還會一直擴大。在CNF 方面，量產設備和示范生產設備從2017 年開始全面投產，CNF市場的創建正在成為現實。

除此之外，其他大公司也考慮到客戶需求的多樣化、高質化以及可持續發展目標（Sustainable Development Goals，SDGs）和代塑等時代趨勢，利用自主技術和知識，積極進行探索性研究，開發可循環回收天然纖維紙成為新的發展方向。

近年來，以大型造紙公司為中心，日本制漿造紙行業非常重視向SDGs 的努力，將其作為經營戰略的重要因素，開始逐步認識到SDGs 與制漿造紙行業是密切相關的。日本造紙聯合會于2021 年3 月發表了《Towards 2030 報告書》，其中闡述了日本制漿造紙行業致力于SDGs 的方針，明確分析了各造紙公司關于SDGs 的努力現狀和業界的目標方向，包括針對SDGs所提出的17 個目標，基于造紙公司的業務特性和社會需求等，說明了應優先解決的重要課題，即“對企業價值創造產生重大影響的事項”。

該報告書的主要內容為：制漿造紙行業除了承擔和提供社會生活中不可缺少的重要材料的責任外，還應通過籌措可持續原材料、構筑循環型社會等業務活動，參與到達成SDGs 中的很多目標。為了發揮更大的作用，提出了3 個對應方針：①加強已貢獻于SDGs 的措施；②構建碳中和產業，貢獻循環型經濟的先進廢紙利用系統，對行業綠色復蘇做出一定貢獻，制定并施行在數字社會中紙張的作用；③作為被業界寄予厚望的領域，探討和完善制漿造紙行業的定性目標和KPI（重要業績評價指標）。

以上方針的提出，可以說是考慮到現代企業社會責任重要性的必然結果。且最近面向企業的投資不僅重視財務信息，關于環境、社會、管理（Environment、Social、Governance）的ESG 投資理念也正在興起。企業應對SDGs 的努力是一個很重要的支撐材料，也是與制漿造紙行業新增長密切相關的要素。另外，日本制漿造紙行業一直致力于提高生產效率，以此為核心，在環境和資源方面還積累了排水處理、廢棄物再利用、高效能源利用等技術，今后希望不僅要進一步提高這些方面的技術水平，也期待能為國際同行提供先進的技術支持。

3 造紙行業的主要機械、材料、化學品制造商

制漿造紙行業迎來了新的增長局面，在這種情況下，制造技術和研究開發部門的重要性將進一步提高。以下是為新增長做出貢獻的造紙企業的公司介紹。

·川之江造機株式會社

川之江造紙機械（嘉興）有限公司

公司主要生產BF 衛生紙機、紙加工機械等，可生產車速600～1500 m/min 的各種型號的衛生紙機。抄紙系統采用最新技術，公司生產的機械設備質量好、效率高、運行成本低，已為中國生活用紙行業提供多臺成套設備，擁有豐富的業績。

·大善株式會社

公司主要產品為高效立式洗漿機“Zekoo”，適用于高灰分（涂布紙）印刷廢紙的脫墨和灰分的去除，洗滌水用量少；而且立式占地小，無需選擇設備場所；適用于非木材制漿系統，化學藥品用量少，廢水負荷銳減。榮獲2019 年日本制漿造紙技術協會佐佐木獎。

·佐野機械株式會社

公司產品主要有：①保證機器設備高速穩定運行的（專利）新型檢出器及自動校正裝置；②各種機械設計制作、造紙機械、瓦楞紙加工機等。

·明答克商貿(上海)有限公司

公司是一家專門致力于解決造紙干部防污技術的環保型企業。依托母公司日本Maintech株式會社研發的紙機臟污防止技術，給客戶提供“設備+化學藥品+服務”的一站式臟污問題解決方案。通過采用公司技術，可以有效保持紙機干部的清潔狀態以提高造紙產能。中國大陸年產量前30 名的工業用紙廠家中90%以上已采用公司的干部防污技術。通過全球化技術的推廣實踐，擁有全世界造紙公司的應用經驗，可以針對生產中各種各樣的臟污問題，提供最具性價比的優勢產品，并在中國華北、華東、華南及臺灣地區均設有優秀服務團隊。明答克期待與您攜手共創美好明天。

·日本FILCON（輝爾康）株式會社

公司成立于1916 年，主要生產造紙用網。其產品除在日本有較高的市場占有率，還供應亞洲市場，如APP 紙業等。企業通過了ISO 9001、ISO 14001 質量體系認證。近年開發了經線作為連接線的3層織網“FUJI”，受到國內外的關注。此外，還生產運輸帶、過濾用濾布及應用蝕刻技術的電子部件。

·哈利瑪化成集團株式會社

主要生產高性能的PAM 干強劑，高效低泡和低VOC 型松香施膠劑、表面施膠劑，包括低氯型在內的PAE 型濕強劑，涂布用抗水劑、柔軟劑、剝離劑等多種造紙專用化學品。

哈利瑪化成集團株式會社造紙事業關聯的海外子公司由以下組成：杭州杭化哈利瑪化工有限公司，東莞市杭化哈利瑪造紙化學品有限公司，山東杭化哈利瑪化工有限公司（2018 年計劃投產），美國Plasmine Technology，Inc。C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