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少臣 代安琪 袁麗霞
摘要:本論文以功能主義目的論為指導,描述西方醫學文本的語言特點,以《黃帝內經》俄譯本為范例,探討中醫藥文獻俄譯時可以使用的翻譯策略,以促進我們對中醫藥文化的了解,加強對漢俄兩種語言的理解能力和綜合運用能力,更深入認識兩種文化的內涵差異,同時有助于傳播中國優秀醫學典籍和宣傳中華傳統文化。
關鍵詞:功能主義目的論,西方醫學文本語言特點,《黃帝內經》俄譯策略
中醫藥文化已存在五千余年,它以《易經》為基礎,在包括俄羅斯在內的世界很多國家內逐漸得到接受和認可(已在世界上一百八十多個國家落戶生根)。從16世紀起中俄兩國在民間已在醫學領域進行交流,但限于文化背景和思維模式的差異以及譯者的自身素養,中醫中很多哲學思想難以用譯語表述清楚,其文化價值難以全面而又完整地在譯文中得以保留。21世紀以來,傳統中醫藥文化在俄羅斯進入快速發展時期。中醫藥的非藥方式得以廣泛應用,如針刺療法、按摩療法和氣功等。更多的中國藥劑生產企業進入俄羅斯市場,已有20多種中藥在俄羅斯得以注冊使用。俄羅斯派專業人士來中國進行學習,雙方在傳統中醫藥領域多次舉辦交流會、研討會。
中醫藥學是中國傳統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其重要地位和科學價值早已被世界所公認。特別是在最近爆發的全球性新冠肺炎(COVID-19)疫情期間,中醫藥以其獨特的理論系統和有效的治療效果備受世人矚目,其國際認可度不斷提高。俄語是聯合國六大工作語言之一,包括俄羅斯和原蘇聯加盟共和國在內的很多國家把俄語作為常用語言,操俄語的人數僅次于漢語和英語,居世界第三位,因此中醫文獻的俄譯有助于外國人理解中國醫藥學,提升中醫藥學在世界的地位并實現其自身價值。
德國功能派翻譯理論的代表學者是凱瑟琳娜·賴斯及其學生漢斯·費米爾。他們強調翻譯是一種有目的的活動并認為“翻譯目的決定翻譯方法”(Reiss & Vermeer,1984),目的論主要遵循目的原則、連貫原則和忠實原則。我國1987年引入這一當代西方翻譯理論的重大成果,并廣泛運用于旅游翻譯、廣告翻譯和中醫藥翻譯等領域中。功能主義目的論強調翻譯的目的和譯文的功能,對中醫藥文獻俄譯具有重大的指導意義。
在中醫藥文本俄譯問題方面,我們首先力圖了解英俄等西方語言醫學文本的特點,以便找到實踐中行之有效的翻譯策略。
醫學文本的主要特點是使用大量的特殊詞匯、縮寫和特殊的語法結構,追求意義的唯一性和明確性。當今,語言學與相關和非相關科學的關系正在逐步密切,甚至產生了新的研究領域,醫學語言學正是其中之一。醫學語言學具有實用價值,在醫學語言學中研究最為廣泛的是醫學文本翻譯領域。醫學文本的結構語義、語言學特征的描述和辨識直接關系到語言學理論的完善,還關系到外語專題文獻的翻譯和外語醫生的專業培訓。在俄羅斯進行醫學話語理論和實踐問題研究的學者主要有С.С.巴爾巴舍娃和Ж.Н.馬庫舍娃等,對英俄醫學文本的構建特點和言語應用方面進行研究的主要學者有И.А.梅什尼娜和Л.С.舒拉維娜等。
醫學文獻作為科學話語的一部分,通常使用專業術語。即使在譯語中沒有等價物,譯者也必須準確地傳達科學概念。醫學語言具有全球性特點,它以拉丁語和希臘語為基礎,最近幾十年主要以英語為基礎。英俄同屬印歐語系下的親屬語言,兩種語言中很多詞匯具有相關性和相似性,但對于屬于漢藏語系的漢語來說,與英俄等西方語言互譯時存在語言文化方面的諸多障礙。因此,在與中西方語言進行轉換時,譯者需要在翻譯時找到準確的措辭,以便完全傳達翻譯信息。
隨著科學的蓬勃發展,醫學話語中蘊含了更多的認知信息,節省語言手段的唯一方法是將其壓縮。因此,縮寫在醫學文本中占有特殊地位。例如,在英語中,有發達的醫學縮寫系統。但是,在各種譯語中找尋與英語醫學文本等值的適當的縮寫可能是一個大問題。通常,譯者必須設計自己的縮寫,如通常采用類比法或使用描述性翻譯功能。雖然縮寫詞的意義本質上是單一明確的,但也經常可以遇到與生活詞匯同音但意義不同的醫學專業詞匯。
同屬于科學語體的英語醫學文本的突出特點是具有更多的情感性,但俄語醫學文本和漢語醫學文本則明顯傾向于使用中性詞匯。應該說,總體來說科學醫學文本中的情感表達能力非常有限,即使在文本中存在情感類表達,也是被限定在一定范圍和一定程度之內。英語醫學文本中占主導地位的是定量表達,如most essential,much less limited等。
無論是英語醫學文本還是俄語醫學文本,翻譯信息的陳述必須客觀、清晰和合乎邏輯,因此語法結構必須盡可能清晰、細致和完整。西方語言醫學文本以復句為中心,而簡單句往往依靠同根詞進行更為全面的描述。如果該術語是多義的,則必須通過適當限定使多義詞具體化。句子的各部分之間、段落中的句子之間和各段落之間的關系是通過大量的連接詞或關聯詞來表達。
英語醫學文本主要使用正常詞序,倒裝常用于保證與前一句或前一段落的邏輯關系,或者將文本分出段落。每個段落都以一個闡述主要思想的關鍵句開頭。為加強邏輯關系也同樣使用固定表達法(如to sum up,as we have seen и т.д.)和某些副詞(如finally,thus,however,also,again,now,alternatively,on the other hand).
我們選取《黃帝內經》作為研究范例是因為《黃帝內經》作為綜合性醫書是中國最早的醫學典籍,傳統醫學四大經典著作之一。該書不僅是當時醫學發展水平的最佳見證,同時,也是現代中醫學研究發展的可靠基石,了解《黃帝內經》有助于了解中醫藥學的精髓。
我們以術語為例,探討《黃帝內經》的俄譯策略。應該說,中醫藥術語沒有“規則翻譯”,其本質上是不可翻譯的。翻譯的主要困難是,中醫術語可能有很多限定,甚至具有不同的意義,在不同的情景和上下文中需要選擇適當的意義。例如,“厥”可以表達昏倒,氣閉,即由于情緒激動、氣血突然中斷不能上乘而出現的短暫的意識喪失;還可以表達“厥”證,即陰陽氣不相順接,四肢尤其是四肢末梢皮溫低或者伴有冷痛。對“厥癥”來說,由于氣滯所致的四肢末梢冷和由于陽虛(尤其是脾腎陽虛)所引起的四肢冷也具有不同意義。
因此在翻譯時,我們以翻譯目的論為指導,嘗試使用下列策略:
1.在俄譯時利用俄語單詞首字母的大小寫
如翻譯“血”時,用Кровь(即單詞首字母大寫的方式)表示中醫特有的術語,用кровь(即單詞首字母小寫的方式)表示流經血管中的液體(血液)。
Сердце управляет кровью.Сердце усиливает селезенку и доминирует над языком.
心生血,血生脾,心主舌。(《黃帝內經·素問》第五篇)
2.在俄譯時利用俄語單詞的性
俄語中的單數名詞分為陽性、陰性和中性三種,一般按詞匯的詞尾進行分類。《黃帝內經》中的“氣”音譯為Ци,在表示陽氣或正氣時,可屬于陽性,表示陰氣或邪氣時,可屬于陰性,而氣血中的氣指的是中氣(即整體功能),屬于中性,具有抽象意義。
Ци Бо ответил:?Восемь ветров возникают как патогенные,так появляются ветра каналов,затрагивают пять органов цзан,патогенная ци вызывает болезни.
岐伯對曰:八風發邪以為經風,觸五臟,邪氣發病。(《黃帝內經·素問》第四篇)
3.在音譯的同時使用類別詞作為同位語
Относительно органов цзан-фу:органы цзан – инь,а органы фу – ян.
言人身之臟腑中陰陽,則臟者為陰,腑者為陽。(《黃帝內經·素問》第四篇)
上句中臟腑同屬于人體器官,使用類別詞орган進行修飾。
4.表示抽象概念的術語以單復數兩種形式使用,可以與數詞連用,詞匯意義不會改變。
Пять органов цзан:печень,сердце,селезенка,легкие и почки – инь.Шесть органов фу:желчный пузырь,тонкий кишечник,желудок,толстый кишечник,мочевой пузырь и тройной обогреватель – ян.
肝、心、脾、肺、腎,五臟皆為陰,膽、胃、大腸、小腸、膀胱、三焦,六腑皆為陽。(《黃帝內經·素問》第四篇)
此外,從篇章方面,我們也發現,譯者調整句序遵照段落首句作為關鍵句概括本段內容的情況,但總體來看,譯者尊重原文,對句序調整次數極少。如Они вызваны аномальными изменениями превосходства четырех сезонов:весна превосходит конец лета;конец лета превосходит зиму;зима превосходит лето;лето превосходит осень;осень превосходит весну.
所謂得四時之勝者,春勝長夏,長夏勝冬,冬勝夏,夏勝秋,秋勝春,所謂四時之勝也。(《黃帝內經·素問》第四篇)
綜上所述,我們發現醫學文本的詞匯構成具有以下特點:使用詞匯的直意或術語的單一意義,主要使用書面語體詞匯,其他語體的詞語在實踐中很少或基本不使用。醫學文本翻譯的語法特征是名詞形式在數量上明顯多于動詞。同時,傾向于使用被動句式和動詞的非人稱形式,這些方式使被描述的過程更為完整,表達更為客觀。此外,段落的首句往往是對本段內容的概述。我們在功能主義目的論指導下,以《黃帝內經》俄譯本為例,探索中醫藥文獻俄譯時可能使用的各種翻譯策略,以期提高自己的語言修養,繼承中國傳統優秀文化,為中醫藥進一步走向世界做出自己的微薄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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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東第一醫科大學大學生創新創業項目《功能主義目的論視角下中醫藥文獻俄譯策略研究——以<黃帝內經>俄譯本為例》(編號:S202010439128)階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