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永芳
發展之旅永遠在路上,國之航船乘風破浪,駛入不同海域自然會遇見不同風景,面對不同挑戰自然要做出不同應對。船長有了新決策,隨船醫生以及所有水手等當然也要立足各自崗位積極呼應,形成合力,方可直掛云帆濟滄海。此理古今皆然。
王躍文有本名作《大清相國》,因王岐山推薦而廣為人知。書中主角陳廷敬,歷史上是個大名鼎鼎的政治人物。在這里,暫且撇開小說中的演繹,只說他真實歷史中的一個小故事。史載,康熙二十三年(1684),陳廷敬被任命為左都御史(當時最高監察機關“都察院”的主管官員,負責監察與考核全國大小官員,稽查內務府事務、參與朝廷政議、監督親王貝勒、參與審理重大案件等)兼管戶部錢法(關于錢幣鑄造、發行等事項的章法),也就是說,既類似于現在的紀檢監察官員,又兼具類似銀監會官員的職責。
他著眼大局,爬梳積弊,發現不少奸商熱衷于毀錢鑄銅,導致制錢數量日益減少而且質量越來越差,危及當時朝廷金融基石。對此,他上疏提出自己的“監察建議”:一是制錢改重就輕;二是在產銅之地停止征收采銅稅,允許民眾開采,增加銅產。一邊制錢改輕,另一邊銅源增加,如此雙管齊下,毀錢鑄銅的現象自然就少了,錢價也就得以保持平衡。此議被采納后的實際效果證明,陳廷敬的這些舉措,不僅有利于維護幣制穩定,而且堵住了當時一些金融制度漏洞,對于當時朝廷關注的經濟領域反腐大有裨益。
密切關注社會動態,緊跟時代步伐,著眼當時朝廷“工作重心”所指向的領域去精準施策,這就是一個古代監察工作者的智慧與責任擔當。
無獨有偶。比陳廷敬更早六七百年的北宋名臣杜衍,以支持范仲淹“慶歷新政”著稱;而鮮為人關注的是,他在肩負監察職責時的舉措同樣可圈可點。針對當時朝廷發展格局中的兩大重點工作——官員選任、邊防建設,他敏銳地確定了自己的監督著力點,并對癥下藥提出了有效措施。
明道二年(1033),杜衍被任命為御史中丞,兼任吏部流內銓。他察覺到當時選拔人才實行的“銓試”法有個弊端——補選條律繁多冗長,主判官沒法一一審閱,這就給了屬吏們上下其手、串通作弊的機會。對此,杜衍提出“函銓法”并規定屬吏們只負責初審且不得升堂,選任官員由主判官統一查核決定。這個辦法實施之后,候選官員一時就沒法和相關辦事人員私下勾兌、私相授受了,官場風氣大為好轉。寶元二年(1039),杜衍擔任刑部侍郎,署理永興軍時發現,當地官府留給百姓服兵役的集結時間過短,有些官吏就可以趁機敲詐勒索。對此,杜衍改變政策,按照道路的遠近等因素來調整集結時間。如此一來,老百姓就可以合理安排了,不良官吏無隙可乘,群眾負擔及官方支出都比別的州減輕了一半以上。
就這樣,杜衍通過緊盯當時朝廷兩大重點任務——官員選任和邊防建設精準發力,強化監察治本之策,收到了很好的效果。后來,杜衍官至宰相,并被《宋史》列為“四大賢相”之一。
筆者走筆至此,不禁再次想起清代趙藩所撰成都武侯祠名聯中語:“不審勢即寬嚴皆誤,后來治蜀要深思。”身為新發展格局的衛士,要“審度”的時勢是什么呢?首先就是得緊扣國家工作重心,圍繞中央重點部署,在最精準的部位介入,在最急需的環節發力,“關鍵環節顯身手”,以收到事半功倍之效。
紀檢監察工作作為全局工作的重要一環、作為管黨治黨的重要力量,在中心和大局下思考和謀劃,是題中應有之義。借用一句套話,通俗說法就是,必須準確把握新發展格局對紀檢監察工作的新要求,堅持黨中央決策部署到哪里,監督檢查就跟進到哪里,以高質量的監督促進高質量發展,為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開好局、起好步提供堅強保障。若能精準發力,形成合力,持之以恒,則大業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