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敦煌壁畫中留下來許多不同藝術風格的“牛”的形象。如莫高窟360窟中唐的“白牛”,莫高窟249窟西魏“受驚的野牛”形象灑脫、矯健、動感十足,莫高窟第61窟“黃道十二宮”,繪在熾盛光佛東側金牛宮中的金牛緩緩踱步;莫高窟148窟盛唐“報恩經變·惡友品”本生的故事中,一群牛圍護著被搶走摩尼寶珠并被刺瞎雙眼臥地的善友太子,牛王用舌尖舔舐善友太子的眼睛并將刺舔出。榆林16窟五代“獅子搏斗”舍利弗幻化成一頭雄獅,欲降服由勞度叉幻化而來的壯牛。當然敦煌壁畫中“牛”更多呈現在寄托民眾美好向往的“牛耕圖”中。
“牛耕圖”的大量出現植根于我國數千年農耕文明的豐厚沃土,牛與中華先民歷代社會生活、信仰崇拜密切相關。它是物質創造和藝術活動的客觀記述,也是游牧與農耕文化交融的見證。“牛耕”作為農業種植活動的第一步工具的進步不斷推動農業技術的革新,壁畫中呈現著曹魏時期的“二牛抬杠”逐漸演變到西晉的“一牛一犁”形式,也負載著農耕文化的題材源遠流長。
與敦煌石窟處于同一文化圈的河西走廊魏晉十六國墓葬壁畫墓中也遺存有諸多的“牛耕”圖像。壁畫中“牛耕”圖像具有極強的時代特征,早期“牛的形象”藝術風格質樸簡潔,線條張弛有度并且富有節奏感,注重整體的繪畫氣氛烘托,用赭紅線勾出輪廓后在輪廓線內平涂,但有意露出一些底色。隨著西域風格與中原文化進一步融合,藝術表達方式趨向夸張,從整體動勢入手,幾筆線條十分逼真勾勒出牛的結構、比例、神態和表情,從前后軀體動勢的形狀進行流暢感的熟練表現。凹凸暈染法是中期色彩運用的一個重要手法。
(摘自《美術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