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中考作文命題綜述與趨勢導向

馮汝漢　湯存兵

2021年中考已降下了帷幕。首先，從出題形式上看，全命題作文的考查形式繼續坐穩中考“第一把交椅”，材料作文與選題作文“升溫”較快，半命題作文依然受命題者青睞，話題作文仍有一席之地，而且，它們都注入了新的活力。具體表現在：

一是材料作文快速“升溫”。在筆者所搜集的124道作文題中，22道材料作文題占17.7%，與2019年的16.2%和2020年的16.7%相比，上升幅度較大。尤其是重慶連續九年考查了材料作文，浙江連續八年超過半數的考區是材料作文，江西、江蘇揚州等考區一改多年來的命題作文形式，也采用了材料作文形式。雖然中考的材料作文未像高考的材料作文成為主流，但也加快了與高考接軌的步伐。

二是全命題作文繁花似錦，推陳出新。譬如，2021年上海中考給連續12年的“裸題”套上一個“帽子”——設置情境，提供任務，即提示語加全命題：“《現代漢語詞典》（第7版） 對‘有意思有這樣一種解釋：有意義，耐人尋味。生活中的人、事、物，大多如此。請以‘比看上去更有意思為題，寫一篇不少于600字左右的文章。”提示語的出現不但緩解了考生緊張焦慮的心情，便于發揮其真實水平，而且在選材立意上有所提示，還較好地防范宿構、套作和抄襲，更好地保證了考試的公平性。

三是選題作文在“升溫”中出現微妙變化。今年中考選題作文比重高達25.7%，組合種類多樣，備選題目的匹配更趨科學，以“二選一”居多，但有微妙變化。譬如，針對同一材料從不同角度出兩或三道題讓考生去選擇。如浙江湖州題：“①人生就像小溪/我們都會有自己的方向/我們會在春天遇見/就像樹會長大/草要發芽（《方向·邵建航》）;②海上的光/若隱若現/卻依然明亮/就像成長/總會找到前進的方向（《燈塔·王柏龍》）。請以‘我們都有自己的方向或‘總會找到前進的方向為題，寫一篇文章。”文題提供的兩首短詩對應的點有所不同，蘊含著對“方向”的不同理解，一則偏向于自然的方向，像小溪、流水一樣;另一則偏重于尋找方向，如在大海里航行。此文題從材料形式上構成了思辨關系，讓考生選其一而寫。這種“一材多用”的形式帶有較強烈的任務驅動性的特點，其要求更具體明確，作文的主題更集中。

其次，從命題內容看考查指向。2021年的命題內容在注重考查語文素養、語文能力的基礎上，更突出了情境化、生活化的特征，具有鮮明的時代特征。具體表現在：

一、落實立德樹人，注重價值導向。譬如，“共和國勛章”獲得者、“雜交水稻之父”袁隆平的名言“人就像一粒種子”成為2021年中考的熱點話題。北京題一“做一粒_______的種子”與四川巴中題“我心中有一粒種子”、山東日照題“那粒種子，從未停止生長”以及湖北襄陽題有著異曲同工之妙。怎樣從榜樣的身上汲取力量，自己要做一個怎樣的人，是這些題目對學生最重要的思想導向。山東青島題“這才是該有的樣子”同樣體現了立德樹人的要求。“該有的樣子”是什么？對學生來說，就是心里有火，眼里有光;心中有夢，執著追求;敢于拼搏、勇于承擔;朝氣蓬勃，充滿希望;努力奮斗，不斷成長。此類題還有河南的“從____開始”、重慶的“你的饋贈，點燃了我”、四川德陽的“教養”、四川涼山的“了不起”、四川樂山的“把____寫進青春里”、云南的“莫辜負____”、山東聊城的“初心”、江蘇連云港的“對自己滿意”、浙江湖州的“我們都有自己的方向”、湖南衡陽的“青春路上，我與____—起奔跑”、湖南懷化的“擔起這份責任”等，都體現了立德樹人的育人目標。

二、貼近考生生活，凸顯家國主題。今年是中國共產黨百年華誕，是全面貫徹落實全國教育大會精神的第二年。中考作文命題充分發揮積極導向功能，出現了許多貼近生活、關注熱點、講好家國故事的作文題。譬如，武漢題提供了有關毛澤東、鄧小平等同志從實際出發取得成功的材料，提示考生大到國家政策，小到個人發展，都不能脫離實際。山東煙臺題“扶”，一詞多解：可以是時代熱點，扶貧攻堅，建黨百年，也可以是核心價值觀，人與人的互助友善;可以是真情實感的抒發，也可以是勵志人生、生命價值的思索。此類題還有山西的“微笑著前行”、陜西的“這，就是我的節奏”、湖北襄陽的“我在”、四川達州的“發光”、山東臨沂的“暑假我這樣過”、山東棗莊的“做一個陽光男（女）孩”、山東東營的“家風”、山東濰坊的“志愿與行動（演講稿）”、江蘇常州的“音樂讓這一刻閃閃發光”等。這類題貼近考生實際，關注現實生活，考生如果一心只讀課內書，兩耳不聞天下事，要想準確把握題意、寫出佳作就不那么容易了。

三、注重語文素養，提升思維品質。2021年中考作文命題增加了思維的容量，考查學生辯證地認識問題、分析問題、解決問題的能力，以哲理思辨的準確性和力度拉開中考作文的得分差距。譬如，河南的材料作文題要求寫出“生活哲思”，根據材料中的“把能做的事做好”“想一想”“多種渠道問一問，各種方法試一試”，可以引出三個層次的“分論點”，從闡釋內涵、探究原因、解決問題入手作文，這就考查了考生擴展思維的能力。江蘇鎮江題“只是一個數字”或“不只是一個數字”，也考查了學生的邏輯思維能力。“只是一個數字”指顯現的數字背后有隱藏的與這一數字相應或相對的道理、體驗、品行等;“不只是一個數字”指這一數字還有內涵更豐富的解讀。這種命題設計既符合考生的認知規律，又有助于提升學生思維品質。另外，2021年山東德州題“眺望”、山東威海題“原來，這就是答案”、浙江湖州題“總會找到前進的方向”、四川廣元題“體育鍛煉的苦與樂”、江蘇宿遷題“碗中日月”、江蘇蘇州題“人是要有一點精神的”、江蘇徐州題“此中有新意”和四川阿壩的材料作文題等，都有一定的思辨色彩，同樣體現了對考生思維能力的考查。

四、鼓勵想象聯想，考查創新能力。最近四年北京中考都考查了想象作文，而且三次以“……”為開頭作文。今年要求考生以“我掛斷了跨越時間的電話”為開頭寫一篇故事。這道題屬于穿越類的想象。提示語“有學者說：‘讀史使人明智。了解過去，可以讓我們增長智慧，對現實生活產生新的思考。假如有一部可以跨越時間的電話，可以打給過去的任何人，你會打給誰？想了解什么？打完之后會發生什么事情？”給出了確切的穿越時間以及基本的寫作思路。考生由此可以大膽地發揮想象，展現自己個性化的創意，以故事來推動情節。構思時要從當下寫起，要著重思考當下生活，要回應“讀史使人明智”的出發點，以史鑒今，繼往開來，從而體現了想象作文用創新思維觀照現實的要旨。另外，面對浙江衢州的“發生在火星上的科幻故事”、四川成都的“寫給兩個月后的自己”、湖南婁底的“2049年的我”、湖北荊州的“我想有一件這樣的校服”、江西的擴寫、安徽的材料作文等題，考生都必須按要求大膽地展開聯想與想象，表達自己的感受和個性化的認識。

五、命題設計背景，理性回歸教材。今年主要出現了兩種情況：一是精選課文內容為導語引出題目。譬如四川德陽以“教養”為題，提供的導語“利哈喬夫說：‘一個有教養的人，必定從心里愿意尊重別人，也善于尊重別人。”來自部編版九上語文課本“論教養”，認真審讀這一導語是立意和選材的關鍵。二是借用課文為材料作文的內容。譬如山東青島題選用的材料：“所有的葉是這一片，所有的花是這一朵，繁多是個謊言。因為一切果實并無差異，所有樹木無非一棵，整片大地是一朵花。”來自部編版九下語文課本第一單元聶魯達的“統一”，表現了世間萬物的和諧統一。中考命題者將題目設計的背景對照“課文”，這又給我們傳遞了一個重要信息：語文教學要著眼于“用課文教”而不是“教課文”，在平時作文教學中要重視文本，回歸文本，充分發揮課文在寫作方面的示范作用。這也是現實的作文命題的必由之路。

作文命題是教育理念的一種導向。反思今年中考作文命題特點及趨勢，給2022年備考帶來四點啟示：一是追求獨特而有深度的生活感受，關注積極的人生觀和價值觀，寫個性化作文。二是關注生活，思考生活;關注社會，對社會問題能有自己的判斷與評析、思辨與感悟;關注熱點，與時俱進，寫本色作文。三是學會想象與聯想，在生活的旋律下，創作美麗的“作文圓舞曲”。四是加大閱讀量，積累豐富素材。相信，只有厚積才能薄發，才能在考場上“微笑著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