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平 外二首

曾萬

在一片云里躺下，不假思索地打開

玻璃窗戶，有群晚歸的鳥正飛過

綠色的羽毛掩蓋著藍藍的眼睛

天空飄來的晚霞，在春天的陽光下

從容的自由組合，然后又從容的

彼此分離，不說別的，在此處

云朵會替它們說話

我有一張床，放滿了珍貴的物品

辣椒、白菜、大豆、小麥

其中有一部泛黃的書信集

是年輕時收到的來信和回信

只記得那時天空很藍，年輕

每寫一句，我都會停頓一下

想想后面發生的事，我只寫信

不報平安，也不抱怨生活

即使到了現在，這些珍貴的信件

告訴我的，我仍深信不疑

就像現在，靜靜的躺在云里

完成一次簡單的有絲分裂

遇見愛情

關于愛情這個詞，我提起的次數

像內蒙古高原上的白羊一樣多

真誠，虛假，不知還會再說

多少回，不知是真心，還是假意

始終無法說服自己，在大學談一場戀愛

他們想盡方法說服我，有一次我似乎

覺得愛情真的就在身邊，感覺如此真切

似曾相識，如同一個疲憊的夜晚

我用手比劃著來遲的星星，它趴著

調皮、天真、單純……已經不能

用一些事物為她比喻了

此時的我已經詞窮，說不出一句話

遇見愛情，我就會在冬天睡成一壺老酒

滿臉通紅，不知所措

下午記憶

再回一次盤縣，再回一次普古鄉

再回一次播秋村，這些布滿血絲

的記憶，在腦海里結成一張大網

把我一生的思索緊緊抱住

白白胖胖，大聲啼哭的我

咿呀學語，蹣跚學步的我

在一面破舊的鏡子前低頭

看著自己，那個土生土長的農民

中學的門口，一樹櫻花下

的美好過去里，他拾起一些落葉

將年輕的胭脂放在手心

看看紋理，然后抬頭仰望朝霞

我的一個年少的朋友

我早已記不清她的模樣

她在水邊玩耍，那時，我們習慣

依托，忘記了自己正在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