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小鎮

曹曦元

中午時分，小鎮上變得光彩，麥田泛著鮮綠色的波浪、一旁的土地被溫暖的光曬得松軟金黃，陽光均勻地撒在每一寸湖水上，放出幽幽的深邃光芒，就連熟睡人們的夢，也變得如此亮麗。泥瓦匠騎著自行車來到了陽光照耀的新房邊，瓦片一層一層均勻地鋪在松木屋頂上，陽光正柔和地反射在每一片天空般湛藍的屋瓦上，工人有力的手臂上下擺動，橡膠錘節奏分明的敲擊聲映襯著西部小鎮午后的景色，使那淡紫的羽扇豆花都不再擺動。空氣似乎也靜默了，微風都免不得要停下看看這房子美麗的裝束。屋頂上，工具歡歌，寬大的屋頂下，鮮亮的紅磚靜默地躺著。

放眼環視一周，什么都沒有——無盡的、碧綠的草地和麥田，屋后的坡下，只是一站一坐著兩個剛剛鋤完草的少年，站的戴布帽，身上掛一件麻衫，赤著腳，呆呆地，望向房頂上泥瓦匠沾滿汗水的頭發和臉。坐著的把頭埋進臂彎里，閉著眼睛……

這時，你若是走在麥田邊的沙地上，踩著熟透的軟爛的沙子漫步，會讓你抬起頭來，大片的麥子在微風里泛著綠浪，穿梭而過的一兩點陽光飄搖不定，綻放在無邊無際的綠海里，沙地另一邊是養蜂棚，午后蜜蜂的慵懶哼嗡牽來三五成群的大杜鵑，停在老橡樹上，空氣中時不時浮現出高亢悠揚的鳥鳴，倚著渾厚的橡膠錘聲，讓蜜蜂歡愉的歌聲不再孤獨，少年和鋪瓦工人也唱起了民謠，輕快的曲調讓你徜徉在那里，輕輕閉上自己早已困倦的眼睛，聽著這四重奏，好好睡一覺……放下你沉重的心，好好睡吧……這時你會深深感覺，麥田、小鎮、房屋和村民是浪漫而樸實恬靜的，遠方的麥香已靜靜地沉入了心靈的深處，輕輕地輕輕地一絲一絲落下。靜靜地站在已經添幾許熱鬧的麥田里，隨著一點略顯暖意的風吹來，看著一層一層的麥浪，閉上眼，仿佛聽到了一段大地的呼喚，嗅到了一絲豐收的喜悅。

在閑暇，何嘗不能這樣放松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