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閩留學生學習認可度網絡調查及對策研究

趙 新，陳 晴

(福州大學 對外合作與交流處， 福建 福州 350116)

隨著我國來華留學教育規模不斷擴大以及國內各界對留學生培養質量、管理體制等方面日益關注，來華留學教育逐步由發展數量向提升質量轉變。開展外國留學生來閩學習認可度調查，將為福建省內高校發展來華留學工作提供思路與參考，有利于進一步擴大留學生規模，提升培養質量。

一、網絡調查背景

根據教育部網站公布的2018年數據，當前我國各類來華留學人員已近50萬，北京、上海、江蘇、浙江等人數前十名的省(區)都超過19,000人。目前，福建省來華留學教育規模偏小(約12,000余人)，與來華留學教育強省有較大差距，具有較大的發展空間。

二、網絡調查問卷描述

此次問卷調查的對象是在福建省高校學習的留學生。問卷調查采用“問卷星”公司的標準問卷，問卷分為4個部分，主要包括：(1)留學生基本信息，包括國籍、性別、學生類別、是否獎學金生等；(2)留學生對福建省高校的了解程度以及來閩學習的決定因素，包括“來中國福建省學習前，對福建省的大學是否了解”“你認為，在選擇福建省的大學時候，哪些方面的內容最吸引你”等；(3)留學生對于獎學金與自費的態度，包括“在來福建省求學前，你對哪個獎學金比較了解”“在自費的情況下，你愿意來福建省念什么專業”等；(4)留學生滿意度以及獲得感，包括“你認為，來福建省后，是否滿意現在的學習和生活”“你會向其他人推薦來福建省留學嗎”等。

三、網絡調查問卷數據分析

通過省內部分高校海外教育學院、國際合作處、對外交流處等機構的留學生管理人員將網絡鏈接推送給留學生完成問卷，共收回有效答卷202份。根據采集到的數據，在福建省學習的留學生以亞洲為多，僅來自東盟十國的留學生就占到了56.44%；男女生比例均衡(男生51.98%，女生48.02%)；學歷生比例非常高，達到了91.00%；獎學金生比例也非常高，達到了90.59%，平均每10個留學生中就有9個是獎學金生。

(一)留學生對福建省高校了解程度不高

“非常了解”僅占6.93%；“完全不了解”占35.64%；近一半的留學生對福建省高校處于“有了解，但很少”的狀態(圖1)。在問及“從何種渠道獲得福建省的大學相關信息”，有兩個主要的渠道：一是網絡(39.60%)；二是其他人的推薦(40.10%)；教育展或者影視節目等并未獲得較高支持(圖2)。

圖1 來中國福建省學習之前，對福建省的大學是否了解

圖2 從何種渠道獲得福建省的大學相關信息

(二)留學生更加關注留學大環境

從留學生如何選擇來華留學地區和學校來看，調查數據說明了“先留學區域后學校”的選擇趨勢，即先選定留學區域(31.19%)，再綜合考量學校的獎學金(25.25%)、他人推薦(17.82%)、辦學實力(12.38%)等因素(圖3)。在這一過程中，學生普遍更愿意自己進行選擇(有51.49%學生選“自己的決定”，見圖4)。值得一提的是，“大學的綜合辦學實力以及國際國內排名”支持度不高，低于外部因素、獎學金、其他人推薦。

圖3 福建省大學最吸引你來留學的原因是什么

圖4 你認為，來福建省留學的決定性因素是什么

(三)留學生對獎學金有較大期望

當被問及“在選擇福建省大學的時候，哪些方面最吸引你”時，選擇感興趣專業的學生占到62.87%，遠遠超過獎學金額度26.24%。當被問及“你是否愿意完全自費來福建省學習”時，留學生反應卻出現了分化：“不愿意”占43.56%；“愿意，但能資助一些更好”占45.05%；如果“愿意，但能資助一些更好”加上“只要學校好，完全愿意”占到了56.45%，高出“不愿意”近13個百分點，見圖5與圖6。這貌似矛盾的數據初步表明：留學生來閩學習還是基于學習的需求，即感興趣的專業是首選，但經濟方面也是必須考慮的，留學生渴望有獎學金來資助學業。

圖5 在選擇福建省大學的時候，哪些方面最吸引你

圖6 你是否愿意完全自費來福建省學習

為了進一步了解留學生對于專業學習和漢語補習之間的關系以及費用的看法，問卷設計了一個輔助問題：“如自費，你愿意補習漢語1-2年后再進入專業學習嗎”，留學生的意愿分布比較平均，既有“不愿意”，也有“如果有獎學金，愿意”，也有“只要是自己喜歡的專業，愿意”等，這說明留學生還是有一定的自主性，根據自己的情況綜合判斷做出留學選擇(圖7)。

圖7 如自費，你愿意補習漢語1-2年后再進入專業學習嗎

(四)留學生對來閩學習的認可度較高

近三分之一的留學生表示“非常滿意”(28.71%)；超過半數的留學生表示“滿意，可以接受”(51.98%)；如果以上兩者相加，滿意度達到80.69%。在“你認為，在學習期間面臨的最大困難是什么”，國際學生選項前兩位的是專業課程和漢語很難(31.68%)、經濟壓力大和獎學金不夠(27.72%)。這也印證了前面的問題，留學生普遍擔心兩點：一是教學內容難和語言水平不夠，二是經濟上的壓力。針對生活設施、人際交往方面的問題，留學生并未給予特別關注(圖8)。

圖8 你認為，在學習期間面臨的最大困難是什么

為了進一步探究留學生對于來閩學習的態度，問卷設計了一個輔助問題：“你會向其他人推薦來福建省留學嗎”，有66.83%的國際學生選擇“肯定會”，有30.2%的國際學生選擇“可能會”。如果以上兩者相加，有97.03%的國際學生對來閩留學持較肯定的態度。當被問及“你認為，在福建省的大學留學，最值得推薦的地方是什么”，有47.03的同學選擇“環境優美、社會環境安全”，遠超“教學水平高、教育質量好”25個百分點(圖9)。這說明福建省整體社會經濟面貌得到留學生肯定，但整體來華留學質量有待進一步提高。當被問及“你認為，以下哪項能吸引更多的國際學生來福建省留學”，有47.03%的學生選擇了獎學金，20.30%的學生選擇了全英文授課專業?？梢钥闯?，留學生在來華留學過程中始終擔心教學語言(英文專業減少學習漢語壓力)和經濟方面的困難(希望有獎學金)，見圖10。

圖9 你認為，在福建的大學留學，最值得推薦的地方是什么

圖10 你認為，以下哪項能吸引更多的國際學生來福建省留學

四、調查問卷分析綜述

通過以上數據分析，結合一定范圍的學生訪談，我們可以初步看出：

(一)福建省來華留學教育對周邊亞洲國家有較強的吸引力

“生態福建”“清新福建”以及福建省整體社會經濟發展程度獲得留學生肯定，周邊亞洲國家學生具有來閩留學的初步愿望。但隨著時代發展，教育展等傳統宣傳渠道和手段已不適應新一代留學生的需求，福建省來華留學教育在網絡、自媒體等新媒體元素上的顯示度不足，造成省內高校國際知名度整體偏低。值得關注的是，已經來閩學習的留學生總體上對福建省來華留學教育持肯定態度并愿意予以推薦。但這種推薦更多基于福建省外部硬件的肯定，如環境、經濟發展水平、區域優勢、氣候等，而對于高校本身，學生并未給予特別推薦。

(二)對專業課程、語言的擔憂以及經濟方面的壓力是主要關注點

在肯定福建省外部條件并選擇福建省就讀的前提下，省內各高校的獎學金額度、專業設置情況(尤其是有沒有全英文授課專業)成為留學生重點考慮因素，這也符合福建省吸納的留學生生源主要來自周邊亞洲國家以及非洲國家的特點。因此，如果希望擴大留學生規模，有兩條主線：一是獎學金，其主要作用是吸引留學生關注，緩解留學生對經濟壓力的擔憂；二是高校自身的辦學水平與培養質量，其主要作用是滿足留學生對專業學習的需求。對于高校而言，兩者是互補的，相互支持才能平衡發展。如果僅僅依賴獎學金，沒有較好的辦學培養力量，有可能失去教育品牌；如果沒有獎學金，完全依賴自費，在當前的國際國內環境下，吸納留學生存在較大難度，無法快速發展留學生規模。

(三)自費留學生是擴大留學生規模的可選項

留學生在選擇高校時，大學排名、專業情況是留學生考慮的重點。對于經濟條件比較好的留學生，在家庭經濟實力允許的情況下，他們有可能愿意負擔自費學習的費用，并更加關注學校本身的綜合辦學實力。因此，各校在加大獎學金投入力度的同時，更應該重視學校綜合實力的提升，用專業質量吸引學生，尤其是理工科、醫科、農科等實用性專業。隨著國家對來華留學生獎學金提出更高的效益要求，在原有獎學金規模不變的情況下，吸納一定數量的自費生成為可選項。

五、進一步推動“留學福建”工作相關建議

隨著“一帶一路”深入發展，教育對外開放要積極服務“一帶一路”國際合作，在推動沿線國家教育互聯互通，促進各國人民特別是青年一代民心相通方面出實招、見實效，加緊培養我國與沿線國家共同發展急需的各類人才。面對歷史新機遇，福建省內各高校可以抓住機遇，進一步提升國際影響力，加入“留學福建”品牌。

(一)增加國際宣傳與獎學金，吸引海外生源

根據其他省份的經驗，由省級政府部門牽頭建設統一的省級外宣平臺是提高國際知名度的好辦法。通過集中推介福建省社會經濟發展最新成果、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合作辦學成果以及省內各高校的基本情況和獎學金政策，讓更多的留學生了解福建省，激發他們來閩求學的興趣，是擴大生源的重要措施。同時，在做好原有的教育展、福建周等活動基礎上，加大對歐、美、澳、新等高等教育發達國家的宣傳力度，通過舉辦海外文化節、中國傳統文化夏令營等多種模式，吸引更多國家的學生來閩留學，擴大生源國范圍。

基于福建省來華留學教育生源基本來自周邊亞洲國家的情況，建議設立“一帶一路”專項獎學金，精準資助目標國家，為沿線國家培養急需的國際化人才。中國為來華留學生提供各種形式的獎學金，對拉動來華留學生增長、調節不同國家和地區來華留學生規模以及提高來華留學生質量，都起到了顯著的推動作用[2]。在使用獎學金的過程中要特別重視“示范引導”作用，即設立獎學金的最終目的絕不僅是擴大留學生規模，而是為了吸引優質生源、培養高素質的人才、助力“一帶一路”建設，由此形成口碑與輻射效應，吸引更多留學生來閩學習。

(二)打好“僑”牌，培養華裔新生力量

福建省是著名傳統僑鄉，來華留學教育歷史悠久。早在1953年，著名僑領陳嘉庚先生便創辦了集美華僑學生補習學校，專招華僑學生、華裔青年以及來華學習漢語文化知識的外籍學生。據不完全統計，祖籍福建的華人華僑約有1000多萬人，分布在全世界100多個國家和地區，80%以上居住在東南亞。福建籍華人華僑歷來有愛國愛鄉的優良傳統，他們普遍有送子女回國學習的愿望，其中既希望后代能夠學好中文，繼承中華傳統，也希望中國優質的高等教育能夠把子女培養成人，繼承家業。僑務資源是福建省拓展海外招生渠道的重要資源。

目前，廈門大學已經在馬來西亞設立了分校，福建師范大學也在海外校友的資助下，成立了專門培養菲律賓高層次人才的索萊達學院，這些都是利用海外僑胞資源，發展來華留學教育的很好例子。因此，如果能夠充分加強各類宣傳，尤其是新興網絡媒體，吸引鼓勵海外華裔子女回閩學習，逐步改變沿線國家華裔留學生多半以文化考察和語言學習來閩的現狀，以滿足沿線國家行業人才需求、服務海外廣大鄉親育才愿望為著眼點，利用省內高校的優質教育資源培養華裔新生代，既促進海外鄉親與福建的聯系，也能為“一帶一路”深入發展提供積極有效的智力支持。

(三)結合來華留學質量認證，完善管理制度

2016年1月開始，教育部委托中國國際教育交流協會作為第三方評估機構在全國高校開展了來華留學教育質量合格性評估工作。該認證旨在促進高校來華留學教育管理服務水平和國際學生培養質量，提升通過認證單位的社會知名度和美譽度。北京大學、復旦大學等60余所國內高校已獲得來華留學質量認證證書。

從省級來華留學教育政策層面，建議結合來華留學質量認證指標體系，側重對高校開展來華留學教育管理和服務質量的考評[3]，引導高校構建“統一領導、歸口管理、分級負責、協調配合”趨同化管理工作機制。趨同化管理既是體現教育公平的應然之舉，也有利于塑造包容、多元、開放的校園文化氛圍，提供來華留學管理服務效能。[4]各高校依照國家《學校招收和培養國際學生規定》《來華留學生高等教育質量規范(試行)》等規定，逐步完善、健全來華留學教育有關規章制度，依法、科學、規范地加強來華留學管理工作。同時，各高校應完善留管干部培訓進修制度，建立一支相對穩定、熟悉外事、懂得管理、精通外語、愛崗敬業的留學管理及輔導員隊伍，提升留學生校園管理水平。

(四)差異化辦學，提倡根據學科特色辦學

建設“雙一流”大學是當下高等教育領域最熱的話題。世界一流大學并不一定在每個學科上都是國際領先地位，對于大多數院校而言，想在多個學科都取得成果是不太可能的。不同的地區、不同的學科領域、不同的學校定位都存在巨大的差異，要堅持“有所為，有所不為”的戰略，走特色化、差異化的道路，找準突破口，以點帶面，提升整體國際化辦學水平。

調查顯示出留學生對語言類、人文類專業求學愿望降低，對經濟管理類、理工類專業興趣提升以及留學生對全英文授課專業關注。高?？梢蚤_設有針對性的專業，滿足留學生不同的學習需求，比如師范類院校可以依托強大的文科背景，繼續做大做強漢語國際教育；理工科院?？梢园l揮理工科優勢，開展“漢語+工程技術”、國際學生聯合培養等模式，有意識地把漢語教學嵌入理工類專業培養計劃，培養“懂漢語、會技術、知文化”的洋工程師；醫科類院?？梢砸劳休^為成熟的臨床醫學專業(英文授課)，進一步提高培養質量，發展高端研究生教育等。

六、結語

福建自古向海而生、向海而興，是古代海上絲綢之路的東方起點，具有對外開放的優良傳統。來華留學教育是全球化的重要組成部分，是高校國際化辦學的最活躍部分。同時“一帶一路”建設給來華留學教育發展帶來了新契機，是來華留學事業的“助推器”[5]。依托“一帶一路”帶來的機遇，我國來華留學教育已經進入發展機遇期。福建省來華留學教育亟待發展，本次網絡調查為有針對性地制定來閩留學生培養規劃提供參考，以推動“留學福建”品牌的內涵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