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及其他（外二首）

蔣 艷

接連下了幾天的雨，陽光如期而至，

陽光被繁茂綠意上的鳥鳴驚醒，

陽光還有倦意，看得到江面上均勻的呼吸。

風聲，令早出的人有少許涼意，

裹了裹風吹起的衣襟。

時間在飛行途中，陽光越來越烈。

和陽光一起來到午后的影子，

讓地面多了厚重，黑白相間的貓，

黑白相間的地面，貓叫得柔軟。

貓柔軟的叫聲，讓她多了分慈愛。

狹長的路旁蔥綠的樹，藍藍的天

從道路兩邊蔥綠樹冠露出，棉絮白云

飄散成一幀幀動態畫面——它們

遍布劃痕。她從一段無著落的

情感中，抬起頭，緩慢爬上階梯。

“沒有什么比眼前的景色更好了”，

陽光輕輕抹去她額頭上殘留的陰影。

鴿子及其他

幾只鴿子歇在電纜上，云朵般的

白，神秘的灰，在形體的

流速下更顯勻稱。

幾只鴿子“咕咕”停在樹枝上，聲量和

情話之間，季節濃縮在它們

轉頭、轉身賦予的親和力之外。

幾只鴿子飛向高處，停在高處，

逗留之際，它們懷揣柔韌，

空闊和向往盡數歸入遠方。

軌道交通間歇性以留聲影片的方式

記錄秩序、構架的肌理美。

高架橋遠遁，鴿子目送流年。

她目送相遇又離散的人群，暗自感傷，

鴿子和平相處，她站立的僻靜處，

葉片輕聲鼓掌。

信及其他

春天，我收到你的信件，

你別來無恙，過得更好了。

我還沒有準備充分，

一汪碧水，蔥郁峽谷，兩岸啼鳴

將我的眼簾掀開。

渡輪拿著信，白鷺提醒我，

倒影照見另一個我，

我們一起靠近，

一起遠離。伙伴與我

鴛鴦戲水，不分家，暖著春華。

手指在紙面上滑行，像渡輪在水面上

滑行，觸動你，親切的微風

爭得席間笑語，

幼龍探出好奇的腦袋，

石獅守護洞穴之門，

凝神，巋然不動。

鳴笛似號子、水窩，似你臉上的梨渦，

滌蕩出船槳劃破的浪波。靜默終是

堅守執著，如鷹昂首，立于山巔，

更開闊的眺望，朝向草芥或卑微之塵。

信件如瓶在峽谷，山水倒扣

用黃金分割呈現視覺的雄奇。

你將一退再退，

不能再退了，上岸，信件

留在碧水啟動的山澗留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