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平
《走過時光》是我新出版的一本散文舊作結集。
書出來之后,送給朋友分享,朋友們紛紛評論。
一個老朋友李彬,突然打電話說,你的這本散文集,讀來讀去,讀出的是一個人的秘密。這倒讓我吃了一驚:秘密,我有嗎?我有什么秘密么?我在書里透露了什么秘密呢?
當初,寫這些散文的時候,寫的什么,心里是清楚明白的,但將這些清楚明白的東西集在一起之后,到底想說什么,自己似乎又不清楚不明白了。
或者自己曾經想說的東西,是不是就是這本散文集最終說出的東西?這本書所說的東西,是不是就是別人讀出的東西?我越發不甚清楚不甚明白。
便趕緊翻書檢點。翻來翻去,翻出一個意思,這本書,記錄的是一個人在城鄉間過往的片段。具體說,就是一個小城人走向鄉村走向城市和在了城市之后的一種人生履歷。
說是一個人的人生履歷,但不是這個人在城市的生活實錄,也不是這個人在城市的奔波紀實,更不是這個人的城市故事,不過就是一種情感碎片而已,或者說是一種感情隱秘。
我想朋友李彬說的秘密,應該就是這個了。
那么,這種情感經歷和感情秘密,到底是什么?
許多朋友看了這本小書,說看不出來,李景平外表冷漠沉靜,內里竟有這么熾熱深沉的感情呢。
說這是景平的另一面,說這是另一個李景平。
之前,陳為人先生也發現一個秘密,在我文末的時間和地點,發現了一個人的情感和生命足跡。
什么足跡呢?
一個小城人從鄉村到城市和在城市的生命足跡。
想起來,我是在一個夜里突然意識到的,我和我的小城、我和我的鄉村、我和我的城市,多少年,就像一種“三角戀愛”,是情感上的“三角戀愛”。我處在這個“三角形”的中心,情感系著三個角,我對它們發生著魂牽夢繞的情感。
地理上的“三角形”:小城,鄉村,城市。
故鄉小城,是父母生活的地方,也是誕生了我的地方。在古代,這是“一州管三縣”管著盂縣、昔陽和壽陽的地方,也是由上城和下城構成重城的地方。據說,我出生之前那個正月十五,父母在古城的東門看紅火,突然,母親背上不知被誰搗了一拳,正月十六,凌晨,一個嬰兒就意外誕生了。從此,我便有幸與這座古城生活在了一起。然后,在古城的拆毀里,走過了自己的兒童時代,也走過自己的高中時代。
鄉村老家,這是我的祖父們生活的地方,也是我童年生長的地方。說是童年在小城度過,其實多是被擱置在鄉村,擱置在姥姥的村莊和爺爺的村莊。我曾經兩度生活在鄉村。小學時代,在城里讀讀,又到鄉村讀讀;到鄉村讀讀,又到城里讀讀;大多時間其實是在姥姥家里和爺爺家里。高中畢業,成為了知識青年,我本想集體插隊的,但父親硬把我送回了老家。從此,就跟著爺爺上地勞作,成為了一個農民。
這座城市,是我一個人闖入的地方,從此,這座城市成為我的宿命。闖入城市之前,我的少年,來往于小城和鄉村之間,在父母的小城、姥姥的鄉村、爺爺的老家,我度過了自己的學生時代。到了城市之后,我的居所移動在城市的東西之間,城南搬到城西,城西搬到城東,城東又搬到城西,搬來搬去,走過了自己的職業時代。就在這種搬來搬去的走過里,匆匆忙忙,不知不覺,走過的竟然已是四十年的光景。
這就是我在地理上走過的一個“三角形”的足跡。
心理上的“三角形”:親情,鄉情,愛情。
小城之戀,實際是一種親情之戀。我多少年往復于這座城市和晉東小城之間,如同一只漂泊的風箏,長線牽系在父母的手里。因而在了他鄉的城市卻久久想著故鄉的小城,雖然那里沒有自己的居所,回到小城反而像客居,且在了小城又想著他鄉的城市,但就是忘不了。因為那里畢竟居住著自己的父母,畢竟孕育生長了自己的生命。所以,不僅是地理意義,而且是心理意義和親情意義上,我久久地思戀著小城。
鄉土之憶,是銘刻在記憶里的思念。在爺爺去世之后,雖說小村已經沒有了自己的親人,但老屋還在,老屋的樹還在,老屋的院落還在。那片土地上埋著自己的祖宗,埋著自己的祖父,埋著自己的母親。所以不僅僅是心里想著,而且許多個清明時節,我都會千里百里跋涉回去,給祖宗給祖父給母親墳頭焚燒一捧紙火,并看著它變成青煙飄向冥蒙。老家是你的血脈之地,那里深植著你的根,你不能夠忘記。
城市之思,是難于抽離的所在。你實實在在居住在這座城市,實實在在生活在這座城市,城市已經成為你離不開的地方。在這里,你一個人變成兩個人,兩個人變成三個人,三個人變成一個家,你有了自己的親人有了自己的家,一個人的追求變成一個家的追求。忙碌拼搏苦斗奮進,有所喜有所怒有所哀有所樂,有所愛有所恨有所情有所仇。喜怒哀樂愛恨情仇里,你履行著自己的職業追逐著自己想做的事情。
這就是我心理上走著的一個“三角形”的心跡。
“三角形”鏈接的世界:文學,生態,人類。
文學之夢的起點,其實也是在爺爺的老屋。那時,從父親藏在老家柜子里的文學雜志上,看到了神童作家劉紹棠的名字,從此就喜歡上了文學。而之后,到了城市,作為文學青年,初期創作的小說,題材居然也是鄉村的生活。但是,總覺得冥冥之中有什么神示,最初寫作的散文和詩,卻是對生態環境問題的憂思。而多少年之后,竟然就真的走上生態環境保護的道路,我的文學之夢因之就成了生態文學之夢。
生態情懷的起點,來自文學的自然關懷。因生態文學走上生態環保道路,還是因走上了生態環保而追逐生態文學,兩者融合自有外在機緣和內在使然。生態環保是我的職業,生態文學是我的事業。職業生涯會結束,生態情懷卻不會。無疑,這情懷根植于一種生命的追求。因為值守于生態環保并追逐生態寫作,因而朋友們看到這冊散文集的時候,說看到了我的另一面。因為朋友們已習慣于生態寫作的我了。
人類主題的思考,是我關注已久的問題。文學或生態,其實關注的都是人類主題。文學的人類主題是什么?過去講,文學是人學。人學是什么?人是社會關系的總和。認識都是有局限的,認識也都是可拓展的。現在看,文學不僅僅是人學,而是人與自然之學;人也不僅僅是社會關系總和,而是社會與自然關系總和。那么我們從故鄉走向城市,從城市走向世界,關注故鄉關注世界與關注人類道理是相通的。
這就像“三角形”之外的一個圓,是我足跡通向的地方。不過,這本書的涉獵,多在“三角形”之內,而不在之外。
在地理的“三角形”和心理的“三角形”之間,被誘惑牽動而追逐夢想的時候,最牽動自己心痛的,是在城市的親人生長起來的時候,故鄉的親人卻離你而去;在新交的朋友多了起來的時候,多年的朋友卻離你而去;在此刻的同事同仁多了起來的時候,曾經的同事同仁卻離你而去。這來去起落之間,隱藏了許多的矛盾、兩難和無奈,也隱忍著許多的牽掛、惦念和遺憾。雖然一切都是自然的,但畢竟牽著心動。
這本《走過時光》,大約說的就是故鄉小城、鄉村老家、棲居城市這個“三角形”里的事情。說經歷的是“三角形”里的事情,其實不如說經歷的是“三角戀”一樣的感情。
也就是,一個“小人物”披露“小自我”的一本“小冊子”,記錄了一個小城人從鄉村到城市和在城市的情感,敘述了一個環保人從生活到環保和環保之外的感情。如此而已。
無疑,這個“三角形”的內核,是一種情結;而這情結的秘密在于,這本小書,就像一個層層疊疊的紙包。
這紙包,剝開一層,是情感;剝開一層,還是情感;再剝開一層,又是情感;層層打開,到最后,是靈魂。
第一層面,彌漫在文字里的情感敘述。
從這本書的目錄里可以看出,全書的五個小輯,每一輯和它的輯名,都是飽含感情的。
為什么要“心念妻女”?為什么要“感恩父母”?為什么要“悵望鄉土”?為什么要“留住時光”?為什么要“懷想故人”?書里或濃或淡或深或淺在抒寫一種“我的”感情,即使是“小我”感情,也是一種個人的真實和時代的真實。
我的文學青年時代,是中國二十世紀八十年代,那是一個思想解放的年代,也是一個感情解放的八十年代。寫個人的思想是一種時代的突破,寫“小我”的感情也是一種時代的突破。之前,相當的時間里是不談個人感情的,連“我”也不談。父親就曾說,寫文章不要老“我我我”的。但落紅不是無情物,無情未必真豪杰。何況,散文這種文體,本身就是一種表達情感和袒露心跡的文學。所以從感情解放那個時候起,“小我”之情與“大我”之情都成為一種文學表達。
我在寫這些散文的時候,往往即使略去人事之間的情節故事,但絕不略去人世之間的人的感情,而且往往刻意表達人的感情和自己的感情。難怪朋友們看到書說,這本書讓人看到了另一個李景平。因為,朋友們后來看到的是一個寫作生態文學的我,而不是一個寫愛之情、寫父母之情、寫鄉土之情、寫生活之情和師友之情的我。我說,在生態文學里,我寫的是人與自然的情感,在這些散文里,我寫的是人與人之間的情感,是個人感情,甚至是個人的最隱秘的情感。
其實,情感是一種普遍存在。動物植物尚有情,人能無情?我一直認為,文學作品應該是寫人的情感的。寫人要寫出情感,寫事要寫出情感,即使寫景寫自然,也要寫出情感。情感要融于人,融于事,融于景,融于物。所以,我注重將人的情感、個人情感彌散在文字里,融化在文學的敘述里。
這個意義上說,這本書就是我情感感情的履歷,雖然這些散文作品看起來是碎片化的,但是整個書里的文字,實際是一種情感的整體,是一種融入了個人化感情的生命整體。
所以,這本散文集的所有記錄,其實真正是記情的。
第二層面,郁結在矛盾里的情愛愧痛。
人的情感和感情里,至情無疑是親情和愛情,是銘心刻骨的親情、銘心刻骨的愛情。
我的親情和愛情作為至情,是幸福的也是痛苦的。之所以幸福,是因為親情愛情根植在心里;之所以痛苦,也因為親情愛情愧疚在心里。就因為有了幸福也有了痛苦,所以也就有了銘心刻骨。情的深刻愛的透徹,也就往往矛盾深痛。
那么在這本散文集里,表現了怎樣的情愛愛情?多表現為虧欠之情、內疚之情、愧痛之情。之所以虧欠內疚愧痛,是因為親情愛情與生活勞作忙碌之間存在矛盾糾結。我們忙碌于自己的奔波,對于親人家人友人的許多事情未及顧得,甚至連尋常的探望看望都顧不上,等想起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人生為此留下了許多的虧欠內疚愧痛。這虧欠內疚愧痛往往追悔莫及,成為了一種永遠的感情欠債而無法償還。
在這本書里,我寫到兩代人的愛情,兩代人的親情。我們有我們的愛情,父母有父母的愛情。就愛情而言,父親對母親是愧疚的,我對妻子也是愧疚的;而就親情而言,我對父母是愧疚的,我對祖父也是愧疚的。兩代人的愛情親情是不一樣的,兩代人的愛情親情又是一樣的。不一樣的是情節細節,一樣的是情感情心。一樣的情感情心凝結于不一樣的情節細節,愧疚之情,就淋漓在了一種情感感情矛盾抒寫里。
在我的人生里,親情是血緣之愛,不會因為距離而疏遠,卻會因時空之隔而無奈;愛情是傾心之戀,不會因為時間而淡漠,卻會因為忙碌而難顧。也許引起感情矛盾的事情并不復雜,但情感感情本身卻紛繁復雜。無意或無知,都曾造成久至終身的情感之傷,導致一種郁結在人生里的情愛深痛。
也許是經歷了難忘的情愛糾結和感情郁悶,沉重的愧疚就成為了我的一種心結。所以,自覺不自覺抒寫自己的感情時,就把這種心結以文字的形式,郁結在了自己的作品里。
于是,這些散文作品,就彌漫著一種愧疚之痛。
第三層面,刻錄在自審里的無解懺悔。
人世許多事情深置于情感矛盾,不唯情愛,不唯愛情。但是,親情愛情之矛盾,會讓人愛恨交加。
這個愛,我們可以理解為古今同一的“愛”;但是,這個恨,我不愿意理解為現在的“恨”:怨恨,仇恨,我愿意理解為古意的“憾”:遺憾,愛憾。就像《長恨歌》里的“恨”,“此恨綿綿無絕期”,不是怨恨仇恨,而是“遺憾”之恨。
之所以這樣理解,就是因為自己曾經經歷了情感感情親情愛情,也經歷了背后的缺憾和遺憾。而這缺憾遺憾的根源,自己也曾解釋為無意或無知、疏忽或漠然、職業或值守。但是,說到底,其實是根植于自己內心的不可原諒的自私和自愛。而且,親人愛人親情愛情尚且如此,要是別人和別的情感感情呢,又會如何?說人都是自私的,說人都是自愛的,其實遠不足以完全解釋自己的行為缺憾。
也許就因為不能完全解釋,事情過后,在我,往往會有一種愧悔和悔痛,有一種自審和懺悔。而愧悔悔痛,乃至自審,乃至自剖,暴露自己人生的缺失,批判自己人性的弱點,揭示自己靈魂的秘密,將心里的內疚外化為靈魂的懺悔,這樣,似乎就對自己有了一種交待。但是,為什么懺悔?有了什么交代?其實是無解的。是情感虧欠的補救嗎?是自我靈魂的救贖嗎?似乎是又似乎不是。不知道為什么這么做。
也許,依然是一種情感和感情的使然。你的散文觸及到你的靈魂,依然是一種情感感情的必然。但肯定是一種情感的幡然悔悟,是一種情感的理性使然。這是不是就是一種自審意識和一種懺悔意識呢?似乎也不好說。因為,據說,中國人是沒有懺悔精神和懺悔意識的,你怎么就能例外呢?
不過,散文是一種情感的外化,也是一種精神的外化,寫著寫著,就寫成了這樣。我不知別人寫散文會不會觸及自己的弱點缺點內心靈魂,我寫散文是不由得就寫成這樣了。
因之這本散文集文字深處,藏的是一顆自審懺悔的心。
第四層面,浸潤在創作里的靈魂洗練。
那么,僅僅是愧疚懺悔嗎?細細想想,從情感抒寫到內心懺悔,其實是一種洗練靈魂、清潔精神、警示自我的過程。
我總覺得,抒寫人生的情感感情親情愛情,揭示人性的弱點缺點虧欠內疚,這個創作過程,本身使靈魂獲得洗練,精神獲得清潔。不是說自己靈魂精神就已經清潔純粹到什么樣子,而是說,可以使自己走向精神的清潔和靈魂的透明。
我們說散文是寫真實的,是寫感情的,因為我們要把自己放進去,放到真實的情感里去。在敘述家人之情、朋友之情、鄉土之情、世間之情的時候,其實是對自己人生的一種梳理,對自己情感的一種檢閱,對自己靈魂的一種過濾。就像人在教堂以手撫胸、在廟宇雙手合十、在佛道匍匐在地,我寫這些散文的時候,就是以文字的方式在自己的靈魂世界里檢討自己。
書寫經歷等于重新走過經歷。許多事情許多感情真的就在心、思想、靈魂里再次洗練。記著對親人的感情欠債,也記著對他人的感情欠債。忘掉與親人的矛盾芥蒂,也忘掉與別人的矛盾芥蒂。縱然受過傷害,也超然逾越。縱然有過怨恨,也如風吹散。持以自審和自省,棄以怨懟和仇恨。知道走到一起總是一種相遇,遇到了就是一種情緣。因而,唯有感恩,情感雋永。創作沉入這樣的境界,情感就越發純粹。
這也許就是我散文最終的靈魂,是我之所有情感、感情、親情、愛情深處所隱藏的情感理性,或者,理性情感。
散文可以是紀實的,散文可以是寫情的;紀實可以是真實的記錄,也可以是虛擬的寓言,然而情,則當須真實。
我以為,寫散文是可以錘煉人生的,也是可以陶冶人性的。人在散文里可以追求一種境界,一種做人和人生的境界。
人常說,一千個人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一萬個人就有一萬個“紅樓夢”。
這么說,不是說《走過時光》就可與《哈姆雷特》和《紅樓夢》相比了。不是的。
是說一種一般意義上的讀書現象。
從多位文學朋友寫作的《走過時光》評論中可以看出,每一個人都有一個獨特的解讀視角。
這本書的責任編輯賈江濤讀出的是“愛與溫暖”,她在網上推發的“編輯推薦”短語里說,《走過時光》字里行間浸潤著對家人、師友、故土的愛戀與眷顧,作者細膩、感性的文學情懷溢于紙間,是一部書寫愛與溫暖的散文作品。
環境文化記者王琳琳讀出的是“生態文學情懷”,她在《在乎山水之間》的評論中說,一個人走過時光留給自己的是遺憾與懊悔、感恩與滿足、留戀與不舍,這讓我們認識了這位生態文學策劃者、組織者和踐行者的生態文學情懷。
著名傳記文學作家陳為人先生讀出的是“情深極致生愧悔”,他說,有至情之人才能有至情之文。文發乎于情,不是僅僅靠技巧可以寫出來的,是景平對人對事的用情之深。愛是不會忘記的。因有大愛故有歉疚,因歉疚更顯大愛。
散文家邊云芳讀出的則是“時光敘事之美”,她說,《走過時光》是父母故土、妻子兒女、人世鄉情凝聚的溫暖和愛戀。作家率性表達,真心流露,不矯情不造作,不遮掩不避諱,而是以真誠良善、敏感多情的心靈,溫暖著人世。
評論家曾強先生讀出的是“時光結晶出的人間大愛”,他說,《走過時光》叫我看到了人間至情至愛以及由此而生的真善真美,使我不由得想到普世情懷和人間大愛。這是一個人走過歲月之后,時光結晶的誠摯情懷和人間大愛。
小說家糜果才先生讀出的是“感情義氣和愛的歌唱”,他說,作者原以“愛歌”做書名,編輯選擇了《走過時光》。我則更喜歡“愛歌”。因為整個集子是在用愛心在歌唱。作者是重感情講義氣的人,是可以讓人用生命來交往的人。
散文家王芳讀出的是“文化源頭和精神源頭”,她說,這本書顛覆了對作者的看法,原來他是半個城市人,半個鄉村人,一半身一半心一半靈魂在黃土地上。這本書是他的文化源頭和精神源頭,他的所有文章都是從這本書走出去的。
詩人陋巖先生讀出的是“走過時光里的平定味道”,他說,《走過時光》如一部電視連續劇,人透過文字,猛不丁就能看見平定的山山水水,嗅到一種濃濃的平定味道。這味道,有物質形態的平定味道,亦有精神形態的平定味道。
散文家徐志廉讀出的是“悲劇審美的震撼力”,她說,《走過時光》實現了從“小我”到“大我”再到“無我”的轉化,這成為其通向他者心靈的橋梁,他以“我”為體驗的人生詰問,其視野抵達的悲劇審美,給人帶來強烈的震撼。
著名生態文學作家哲夫讀出的是“獨特的生態世界”,他說,他構建了屬于自己的生態世界,讀這本書,你會不知不覺走入他的內心世界。只要走進去,就會尋找到他構建自己生態世界的軌跡,并感悟應該如何營造自己的生態世界。
真誠期望朋友們在《走過時光》里讀出不同的時光。
也許,什么樣的讀者朋友,就讀出什么樣的寫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