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就要來了（外一首）

梁 子

在北方

少有這么柔美的山

這么清的水

我在山澗呆坐

我在找一個詞

來形容溪水中的水草

小魚兒越來越多

在鵝卵石與水草間穿行

我就想到子安來就好了

她最喜歡和小魚兒玩

但她說不行

整個暑假都不行

她需要在各種培訓班興趣班間

穿行

大雨要來了

大雨馬上就要來了

大雨一來

就可能有山洪

危險來臨

我不知道怎么告訴這些魚兒

這讓我著急

而我又必須在大雨來臨之前

趕回市區

空白

臺風出盡庫存

雨水充盈

既能蹂躪

也可為萬物療傷

花生穿著紫衣

花枝亂顫

在鍋中翻滾

哭泣

失色

每一粒間的留白

緊裹鹽的粉末

蛋殼逐漸褪去

橢圓的弧度

剛好適合嘴唇

它的溏心

有三十年前的溫和熱

酒杯與酒杯之間

是沉默

是白色的煙的灰燼

輕輕磕在玻璃的心上

一二三

一二三四五六七

時間過得真快

我們在談論

回憶

話題隔著空氣和淚

隔著雨

隔著防洪的堤

隨混沌而冰涼的江水

被沖得很遠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