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克將軍的楹聯情懷

文 |李英蓮

蕭克將軍是共和國開國上將。他文武兼備，不僅是戰將，也是作家和書法家。郴州市楹聯學會會刊《郴州聯苑》刊名題字和《郴州名勝楹聯》書名題字，都是將軍的墨寶。

一個上將，怎么會給地方楹聯學會會刊題字呢？這得從將軍的楹聯情懷說起。蕭克是湖南省郴州市嘉禾縣泮頭鄉小街田村人，出生于書香門第。蕭克故居有一副清代的門聯:

子孫蕃昌，不愧齊梁正脈；

門閭高大，常依日月囗囗。

（囗囗位置的字在文革中遭鏟除，有聯友猜是“祥光”）

這副對聯說明了蕭克家族世代崇文尚武，人才輩出。蕭克的曾祖父、祖父、四伯父和父親都是貢生，四代教書。在這樣的家庭環境下，蕭克從小就學習四書五經，學習吟詩作對和書法。在他小時候，家里充滿了書香氣息。

蕭克家雖是書香門第，但地少田薄，賦稅又多，生活困難。蕭克的大哥性格剛烈，正義感強，得罪了為富不仁的惡霸地主蕭仁秋，由此兩家結仇。民國時期，嘉禾縣長被蕭仁秋買通，親自帶兵去捉蕭克的兄長，沒有抓著，便將年少的蕭克抓去支差。在路上，蕭克氣恨難消。經過蹺腳嶺時，坡陡，轎子不好抬，縣長只好步行。路上荊棘叢生，劃破縣長臉皮。蕭克情不自禁地說:“惡有惡報！”縣長很惱怒地說出一句：

山中花椒，鼓眼暴睛，你直瞪瞪地嫌哪個？

蕭克一肚子火氣，大聲答道:

路邊茅栗，咬牙切齒，我氣昂昂要罵縣官。

此聯由譚全剛收集，載于《湖南對聯大典》和《古今楹聯詠郴州》。

1925年，剛滿18歲的蕭克從嘉禾甲種簡易師范一畢業，就投筆從戎，走上了革命道路。1931年9月，中央蘇區紅軍在毛澤東、朱德的指揮下，粉碎了國民黨軍隊的第三次“圍剿”，茅坪鄉上下一片歡騰。慶功大會的前一天下午，獨立第5師師長蕭克來到茅坪鄉蘇維埃政府。當時，一位老先生正在揮毫書寫大會對聯。蕭克興致勃勃地過去，略一思忖，也挽起袖子寫道：

馬到得勝如破竹；

列開陣勢殺敵人。

蕭克寫完后笑著說:“我是紅軍，講來講去離不開打仗，哈哈哈！”大家鼓掌。有個細心人發現，上下聯的第一個字連在一起，不是“馬列”嗎？

《浴血羅霄》是蕭克寫的一部長篇小說，真實再現了中國工農紅軍早期革命斗爭生活。小說醞釀了幾十年。動筆前，他曾寫了一副對聯自勉：

雕蟲半世紀，今再操刀，告老不惜老；

戎馬六十年，樂得解甲，賦閑再難閑。

1988年建軍節前夕，在經歷半個世紀的風云變幻后，《浴血羅霄》終于出版了！這部小說出版后，獲得一致好評，被稱為“中國當代軍事文學史中一部奇書”，榮獲1984—1988年度茅盾文學獎榮譽獎。1990年，郴州市前文聯主席李瀝青等前輩組建了郴州地區楹聯學會。1992年，學會收集和撰寫了郴州風景名勝楹聯一千三百多副，準備整理出書。同年10月，作為郴州楹聯學會名譽會長的李瀝青先生致信蕭克將軍，請將軍為家鄉的楹聯學會會刊和《郴州名勝楹聯》這本書題字，將軍欣然應允，分別題寫了“郴州聯苑”和“郴州名勝楹聯”幾個大字，字跡遒逸瀟灑，用墨散淡自然，融入了將軍濃濃的故鄉情結和深深的楹聯情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