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 櫓
菜土低洼處,積水成潭
雨扎堆似的匯入,包括
菜葉上的那些跳躍
稍遠(yuǎn)一點(diǎn)的竹枝上的分離
一股股風(fēng)猛烈地打來
雨線斜搖
被抽空的竹竿也微微彎腰
仿佛逼仄的空間缺少養(yǎng)分
雨有自身的悲傷,它們落地為坑
從不做任何辯白
他是一個(gè)憂郁的少年。他是游離的
晚上回到白天,中午的魚腥味彌漫
他掂了掂自己的夜宴——
燈火深處,人群里的呼喊聲、劃拳令
齊齊地涌向后廚
后廚多么莊嚴(yán):刀光劍影,顯山露水
刀在砧板上,正敲擊
一個(gè)熱鬧的人間
天漸漸黑。高樓群把囚禁的燈光放出
恍惚電影院扯開了銀幕
暈黃、刺白、猩紅、紫中綠
生動的黑夜開始不斷撞擊著玻璃
攪動窗戶里游動的魚類
世界以玻璃建筑了另一扇窗口
但玻璃有自己的原則:它真實(shí)地反映雨水
從不隱瞞窗戶里面的尖叫
魚類癲狂的時(shí)候,它也不惜成為粉末
以碎片化的光芒,照見走之字步的
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