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戲曲舞臺燈光的運用

昆劇發源于江蘇昆山，被稱為“百戲之祖，百戲之師”。最初，中國傳統戲曲燈光依靠燈燭照明，運用火彩、燈彩砌未制造效果，形成了“燈彩戲”傳統模式。近代以來，戲曲舞臺引入西方自來火、煤氣燈、煤油燈、電石燈、電光等照明燈具，改善了傳統早期舞臺燈光效果，特別是鏡框式舞臺的出現，表演場所的改變，人們觀念的更新，服裝、燈光、道具運用日漸頻繁，促成了戲曲舞臺照明的革新。民國年間，更是借鑒和使用新的燈光設備和光色技巧，大造機關布景，顛覆了早期戲曲照明方式，大大促進了近代戲曲舞臺燈光的“現代化”歷程，并在很大程度上完善了戲曲藝術的美學品格，逐漸形成了今天的舞臺美術新概念。

九十年代，隨著燈光的科技革命，高超的現代技術和藝術手段被引入舞臺燈光的實際運用中。燈光器械的更新換代，使產生源效應的設備進入一個更高新穎的領域，這無疑給九十年代的舞臺藝術帶來了質的飛躍和觀念上的變化。進入二十一世紀后，伴隨科技不斷進步發展，舞臺燈光帶來了史無前例的巨大變化，電子科學、計算機、自動切換器，電腦燈的引入和發展，既加強了舞臺燈光的可變性，又豐富了燈光的表現手段，真正為人們提供美的享受，不僅完成了景物襯托、四季轉換、自然現象再現和人物感情變化，還進入到一個四維空間，時空的再現使舞臺藝術進入雙重多重表演中，重構了人們對舞臺藝術傳統的價值觀念、認知觀念、戲劇觀念、劇目表現形式以及對舞臺燈光在舞臺表演中所占地位的評估。因此，舞臺燈光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走進了舞臺表演藝術中，所有輔助組成部分的主要角色舉足輕重。它已經不再以它自身的原始照明身份出現在舞臺上，而是帶著新的形式和新的意境，帶著動感的且富有生命與靈性的內涵活躍在整個表演過程中，達到科學技術與藝術的完美統一，留給觀眾長久不逝的體驗。那么，在新的時代、新的科學技術表現形式下，舞臺燈光技師怎樣去適應時代的需要，強化自身的功能，是我們所要探討的主題。

最初的創作人員只是注意舞臺整體照明或某個畫面，由于認識的局限性，概念較為簡單、模糊，并不理解燈光的實質，其實燈光在舞臺演出中，燈光意識、感覺、審美已經遠遠超出了原有概念，燈光講究層次，多畫面含意已經擴展到多個層面，除了原有的畫面層次，畫面、氣氛的烘托、幻覺寫照，尤其是燈光進入了獨立表演的層面，它既是配角，也是主角。燈光人員在劇本提示、導演要求和自身藝術構思之后，燈具的選用和位置成就燈光創作人員作品的好壞和調解能力。有些燈光操作人員濫竽充數，把種類繁多的燈具搬上舞臺，用五花八門的手法渲染舞臺，不分場次的特性藝術處理不能突出主題人物，既違背了燈光規律性，也違背了藝術主體意識和審美意識。

嚴格來說，燈光本身是不具備有生命與思維的載體，它是純物質的，既不能夠思維，也不會去想象，更不會去表演與模擬。在最早期出現在人類生活空間中，光是以一種物理形態而為人類服務的載體。最早出現在舞臺上時，是用光物理本身的特性來做自然表現，后來發展到以光的形色、影等形態來再現生活，反襯舞臺人物表演，塑造時空境地，豐富人物特性，再現故事情節，成為推動情節發展的舞臺重要因素。隨著時代變遷和科學文化的不斷發展創新，燈光器具不斷改朝換代，以其光、影、色三種形態的獨特功能加盟舞臺藝術。當然，燈光從物理角度上來說是不可能獨立完成的藝術表演，而是伴隨著舞臺上人物表演與音樂烘托結合在一起。它的依附性必須投射在具體的人物或景物上，用時空造型的藝術性和真實性創造出生動的立體感，通過增加雕塑性與建筑性，豐富完善繪畫性，最終發揮光效作用。如果沒有舞臺燈光，那舞臺便無物，劇中所要表達的情境與時空轉換便無法體現和完成。戲曲藝術表演從根本上就是一種對時間和空間的要求與模擬，舞臺藝術歷來是濃縮的時間和空間的再現，由動態和靜止的舞臺布景置于光色相結合，把表演者同沒有生命的虛假環境統一起來，為特定的時空效果和表演藝術創造一個活生生的時空氣氛，這無疑是完成了有生命的載體的使命。

眾所周知，限制性是舞臺空間的基本特點，舞臺藝術由于表演的現場性，表演空間是有限的，是不可能超越現場觀眾的視力范圍，但是藝術表現和反映生活的范圍是無限的。舞臺美術就是要在有限的舞臺空間表現無限的演出空間。藝術的魅力就在于它能使觀眾成為共同的創造者，把人們的情感和想象積極調動起來，讓觀眾用想象來補充和升華自己的直觀感覺，這既能出其不意地給觀眾提供一個空白的聯想空間，又能夠體現燈光的藝術生命，讓燈光藝術表現與觀眾回味中誕生與永存。

只有將傳統戲曲的虛擬、程式化同寫實的生活化動作相結合，才能達到和諧統一的現代審美要求。寫實法是指用具象環境的時間（季節、晝夜）空間及氣氛使觀眾感到身臨其境，追求符合自然規律，掩飾劇場的假象性，強調再現性，把情感間接的傳遞給觀眾。寫意法是指用虛實結合方法，集中和抽象處理，常以人局部燈光處理為基點，把大面積的空間置于暗處，或整個舞臺背景，側面用黑絲絨作為吸光材料，以黑托光、借以表達無限的空間感覺，或者配合簡單概括的布景給以單純、明確而協調的色彩。寫意法的特點是能靈活地運用空間而不受自然真實限制，以精神靈魂為主達到理想目的。象征性是具有直接呈現于感觀的一種物體，如：紅色代表喜慶、白色代表純潔、黃色象征莊嚴等。舞臺美術中的象征性有很多，并不固定在某一圖案和某一形狀的平臺。比如，戲曲演員手中的道具、臉譜和特定的假臺口都被用作象征某種事物、情感或地點，從而尋求與觀眾的共鳴。

綜上所述，近代時期的中國戲曲照明對西方燈具設備和現代燈光運用概念的接受是戲曲燈光藝術改革“現代化”的源動力。就光源燈具而言，電腦燈、激光燈、帕燈的應用，發揮了光的特點，既可以用來占據空間、分割空間和創造空間，也具有良好的裝飾效果，為人們提供了一個新的審美空間，讓人回味無窮。隨著科學技術的不斷創新，面對種類繁多的現代燈具，我們更應知難而上，勇于創新，做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這是虛實結合主體意識，這種感覺與意識的悟性靈感產生現代審美情趣、審美理想和審美價值。中國戲曲只有順應時代的要求，才能在新時代的舞臺上煥發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