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惠,王紅強,侯 偉,胡鄂明,雷治武,王清良
(南華大學 資源與環境安全工程學院,稀有金屬礦產開發與廢物地質處置技術湖南省重點實驗室,湖南 衡陽 421001)
CO2+O2地浸采鈾具有成本低、污染小、資源利用率高等優點[1]。但我國已知的砂巖型鈾礦大都具有礦層堵塞問題,一旦鈾在遷移過程中出現沉積、阻塞,就會降低鈾的提取效率。地浸采鈾工藝中形成的Al(OH)3膠體對重金屬有很強的吸附作用,從而對鈾的遷移造成影響,導致礦層嚴重堵塞[2-3]。此外,地下水中含有的腐殖酸(HA)在鈾遷移過程中扮演了重要角色[4-6]。膠體在多孔介質中的釋放、運移和沉積機制受到流速、離子強度、pH值、介質粒徑和含水量等一系列因素的影響[7-8],其中流速是影響膠體與鈾在多孔介質中遷移行為的重要因素[9]。
本文在pH=7.6條件下,通過柱實驗考察不同流速下,Al(OH)3膠體、UC(Ⅵ)、Al(OH)3-UC(Ⅵ)和Al(OH)3-UC(Ⅵ)-HA在飽和石英砂介質中的遷移規律,以期了解CO2+O2地浸采鈾工藝中Al(OH)3膠體和HA對UC(Ⅵ)遷移的影響。
實驗試劑:石英砂、腐殖酸(HA)、Al(NO3)3·9H2O、NH3·H2O、HCl、NaOH、碳酸鈾酰溶液等,均為分析純試劑;實驗用水為去離子水。
實驗儀器:85-2C型磁力攪拌器、TSX-100型超聲儀、麥克ASAP460型自動比表面積儀、883 Basic IC plus Metrohm型陰離子色譜儀、Nano ZS90 Malvern型激光粒度儀、pHBJ-260型pH測量儀、BQ80S型蠕動泵、202-2A型電熱恒溫干燥箱、UV-2400型紫外-可見分光光度計、BSZ-100型自動收集器等。
腐殖酸(HA)溶液:用去離子水配制成20 mg/L的HA懸浮液。
Al(OH)3膠體由Al(NO3)3·9H2O和NH3·H2O制備而成[2],并通過低溫冷凍干燥技術獲得Al(OH)3膠體粉末。
Al(OH)3(100 mg/L)膠體溶液:稱取100 mg Al(OH)3膠體粉末,加入1 L去離子水,用磁力攪拌器攪拌15 min后超聲處理30 min,得到均勻分散的100 mg/L Al(OH)3膠體溶液。采用濃度均為0.1 mol/L的HCl或NaOH調節溶液pH=7.6。
飽和石英砂(SQS)的制備:將石英砂過0.212~0.500 mm分析篩后,用0.1 mol/L HNO3(70%)和0.1 mol/L NaOH反復清洗去除雜質后,105℃干燥,備用。
柱實驗流程如圖1所示。采用濕法填充的SQS作為多孔介質,在亞克力柱(柱長153 mm、內徑26 mm)中進行柱實驗,孔隙率0.47,容重1.403 g/cm3。用蠕動泵控制溶液按不同流速(0.401、0.802、2.005 cm/min)以下進上出方式穿透SQS柱。實驗前注入10個孔隙體積(PV)所需pH值的背景溶液,對柱進行預平衡。然后將7PV的Al(OH)3/UC(Ⅵ)抽入SQS中進行穿透實驗。最后,再次通過5PV的背景溶液洗脫。流出液用自動收集器定期收集。測定流出液中Al(OH)3/UC(Ⅵ)濃度、pH值、Zeta電位和粒徑。每組實驗參數下的SQS柱均在重新填充后使用。以10 mg/L的Br-作為示蹤劑進行穿透試驗,過程與膠體實驗相同。

圖1 柱實驗流程圖
分析方法:用紫外-可見分光光度計測定UC(Ⅵ)和Al(OH)3膠體濃度,用陰離子色譜儀測定Br-濃度。分別用激光粒度儀和Zeta電位分析儀測定膠體粒徑和Zeta電位。
根據Br-的穿破數據擬合CXTFIT結果計算縱向分散系數(D)[10]。假定膠體的分散系數與示蹤劑相同。在柱實驗中,穿透曲線用BTCs表示,BTCs為孔隙體積的函數,以相對濃度C/C0表示,其中C和C0分別表示UC(Ⅵ)或Al(OH)3流出液濃度和溶液初始濃度。
2.1.1 流速對UC(Ⅵ)單一遷移體系的影響
運移模型縱向分散系數(D)擬合結果如表1所示。UC(Ⅵ)濃度20 mg/L,不同流速下UC(Ⅵ)在飽和石英砂中的穿透曲線如圖2所示。隨著流速增加,UC(Ⅵ)的BTCs峰值從右向左明顯移動,峰值逐漸增加(0.401、0.802和2.005 cm/min時BTCs分別為0.92、0.95和0.97),遷移率也相應增加。說明UC(Ⅵ)的運移受流速的影響較小。此外,隨著流速增加,UC(Ⅵ)穿透時間提前,出水相對濃度提高。淋洗曲線存在一定拖尾現象,說明UC(Ⅵ)的解吸具有一定的滯后性[11]。

表1 不同流速下保留示蹤劑在飽和石英砂柱中的運移擬合參數

圖2 流速對UC(Ⅵ)單一遷移體系的影響
2.1.2 流速對Al(OH)3單一遷移體系的影響
Al(OH)3濃度100 mg/L,流速對Al(OH)3單一遷移體系的BTCs如圖3所示。與UC(Ⅵ)的單一遷移相比,Al(OH)3的運移受流速影響較大。低流速下,有利于Al(OH)3膠體的沉積,增大堵塞的幾率;流速增加,Al(OH)3膠體流出量逐漸增多,Al(OH)3的BTCs峰值呈現增加趨勢。這是因為表面帶正電荷的Al(OH)3膠體與表面帶負電荷的石英砂產生了較強的靜電引力,使Al(OH)3膠體有可能沉積、堵塞在砂柱的孔隙中。此現象與文獻[12-13]研究結論一致。

圖3 流速對Al(OH)3單一遷移體系的影響
2.2.1 流速對Al(OH)3-UC(Ⅵ)二元體系中UC(Ⅵ)運移的影響
Al(OH)3濃度100 mg/L、UC(Ⅵ)濃度20 mg/L,不同流速下Al(OH)3-UC(Ⅵ)二元體系中UC(Ⅵ)在飽和石英砂中的BTCs運移規律見圖4。與UC(Ⅵ)單獨遷移相比,UC(Ⅵ)-Al(OH)3體系中UC(Ⅵ)運移的BTCs峰值隨著流速增大先增大后減小。隨著流速增大,UC(Ⅵ)在介質中的沉積量增加,多孔介質堵塞幾率增加,遷移率降低。當流速為2.005 cm/min時,UC(Ⅵ)流出量明顯少于其他流速,沉積量最多,遷移率最小。這說明,二元遷移體系中,UC(Ⅵ)的運移受流速的影響,Al(OH)3的存在會在一定程度上抑制UC(Ⅵ)的運移。

圖4 流速對Al(OH)3-UC(Ⅵ)二元體系中UC(Ⅵ)運移的影響
2.2.2 流速對Al(OH)3-UC(Ⅵ)二元體系中Al(OH)3運移的影響
圖5為不同流速下Al(OH)3-UC(Ⅵ)二元遷移體系中UC(Ⅵ)在飽和石英砂中的運移規律,其中Al(OH)3濃度100 mg/L,UC(Ⅵ)濃 度20 mg/L。與Al(OH)3單獨遷移相比,UC(Ⅵ)的存在也會在一定程度上抑制Al(OH)3的運移。Al(OH)3的運移受流速的影響,在流速為2.005 cm/min時,Al(OH)3流出量最少,沉積量最多,更有利于礦層堵塞,從而導致遷移率最小。

圖5 流速對Al(OH)3-UC(Ⅵ)二元體系中Al(OH)3運移的影響
不同體系柱實驗的參數以及膠體和UC(Ⅵ)的電動性能和質量回收率見表2。由表2可知,當流速從0.401 cm/min增至2.005 cm/min時,Al(OH)3的Zeta電位均為負值,但粒徑從862.0 nm減至322.6 nm再增至1 426.3 nm。在運移初期,粒徑增加使得Al(OH)3和UC(Ⅵ)更難通過石英砂介質之間的孔隙。Arnarson等人將這種增加歸因于配體交換反應引起的Al(OH)3與HA之間的化學結合[14]。

表2 不同體系柱實驗參數以及膠體、UC(Ⅵ)電動性能和質量回收率(Meff)
2.3.1 流速對Al(OH)3-UC(Ⅵ)-HA三元體系中UC(Ⅵ)運移的影響
流速對Al(OH)3-UC(Ⅵ)-HA三元遷移體系中UC(Ⅵ)運移的影響見圖6,其中Al(OH)3濃度100 mg/L、UC(Ⅵ)濃度20 mg/L、HA濃度20 mg/L。由圖6可知,三元遷移體系中UC(Ⅵ)的BTCs峰值相差不大,且流速為0.802 cm/min和2.005 cm/min時的BTCs峰值幾乎重疊。這說明,當流速增至0.802 cm/min時,UC(Ⅵ)的運移基本不再隨著流速增加而變化。但對比UC(Ⅵ)單獨遷移,三元遷移體系中低流速的突破時間都相對提前,這表明HA在一定程度上能促進UC(Ⅵ)的運移。這一結論與文獻[15]研究結論一致。在富含HA膠體的石英砂柱中,UC(Ⅵ)作為HA膠體攜帶物質而遷移,可以促進U(Ⅵ)的遷移。對比同一流速下UC(Ⅵ)單獨遷移,三元體系中的質量回收率(Meff)相對下降,說明部分UC(Ⅵ)運移受阻,這可能是多孔介質對膠體的過濾作用所致。

圖6 流速對Al(OH)3-UC(Ⅵ)-HA體系中UC(Ⅵ)運移的影響
2.3.2 流速對Al(OH)3-UC(Ⅵ)-HA三元體系中Al(OH)3運移的影響
流速對Al(OH)3-UC(Ⅵ)-HA三元體系中Al(OH)3運移的影響見圖7,其中Al(OH)3濃度100 mg/L、UC(Ⅵ)濃度20 mg/L、HA濃度20 mg/L。由圖7發現,對比Al(OH)3單獨遷移,UC(Ⅵ)-Al(OH)3-HA三元體系中Al(OH)3的BTCs幾乎與示蹤劑的穿透曲線重疊,Al(OH)3的遷移速度與示蹤劑相當。這說明,在這種條件下,Al(OH)3的運移基本不受流速影響。但對比Al(OH)3單獨遷移,HA存在條件下,能夠顯著促進Al(OH)3運移,大幅度增加質量回收率,相應加快穿透速度。結合表2數據可知,這是由膠體表面的Zeta電位變化引起的,膠體表面電荷從正變為負,膠體與介質表面之間的相互作用從靜電引力變為靜電斥力,從而促進了HA和Al(OH)3的遷移,所以HA的存在有利于Al(OH)3的運移,這與先前的研究結果一致[16-17]。

圖7 流速對Al(OH)3-UC(Ⅵ)-HA體系中Al(OH)3運移的影響
膠體作為污染物的攜帶者,其穩定性對污染物的遷移具有重要影響[15]。而介質間的范德華力和靜電斥力所決定的粒徑大小、團聚快慢和團聚可逆性會影響膠體穩定性[4]。本文采用Derjaguin-Landau-Verwey-Overbeek(DLVO)理論對Al(OH)3穩定性和UC(Ⅵ)遷移進行定性分析。
通過DLVO理論計算得到Al(OH)3膠體與石英砂表面的總相互作用能(ФDLVO),總相互作用能為正值表示膠體與介質表面主要為靜電斥力,負值則表示主要為靜電引力。Al(OH)3-UC(Ⅵ)二元遷移體系在不同流速下的總相互作用能見圖8,其中Al(OH)3濃度100 mg/L、UC(Ⅵ)濃度20 mg/L。

圖8 Al(OH)3-UC(Ⅵ)二元遷移體系在不同流速下的總相互作用能
在本研究中,這兩種膠體表現出負的Zeta電位電荷均勻性,溶質UC(Ⅵ)主要以UO2(CO3)34-形式存在。然而,隨著體系的變化,膠體粒子的粒徑變化明顯(見表2)。從圖8可以看出,Al(OH)3膠體與石英砂表面之間的相互作用主要為靜電斥力。在Al(OH)3-UC(Ⅵ)二元遷移體系中,當流速從0.401 cm/min增至2.005 cm/min時,最大排斥勢壘(Фmax)從166.47減至66.59后增至361.7 KBT。Фmax越大,Al(OH)3顆粒之間的排斥力越強,團聚和沉積在柱中的可能性越小[18]。因此,理論上在高流速(2.005 cm/min)下,Al(OH)3和UC(Ⅵ)的遷移性大。但實際上,流速0.802 cm/min時的遷移性最高,Al(OH)3和UC(Ⅵ)的質量回收率(Meff)分別為11.89%和26.41%。這說明,在運移過程中,Al(OH)3膠體發生了強烈的吸附反應而沉積到了石英砂的表面,并且流速增大所產生的靜電斥力小于Al(OH)3膠體與石英砂之間的吸附力,導致Al(OH)3膠體吸附性增強[2]。
將保留剖面繪制為UC(Ⅵ)、Al(OH)3的歸一化固相濃度隨柱入口距離的變化,不同遷移系統中UC(Ⅵ)和Al(OH)3的保留剖面見圖9。圖9所示的出水懸浮液的保留剖面(RPs)有助于解釋Al(OH)3和UC(Ⅵ)的沉積/吸附機理。在二元遷移體系中,UC(Ⅵ)的質量比初始濃度值(S/C0)隨流速增加先減小后增加,隨運移距離增加而減小。Al(OH)3的S/C0隨流速增加先增加后減小,隨運移距離增加而減小。隨著距離增加,所有遷移體系都出現了超指數下降,流速0.802 cm/min時,下降指數比其他條件小得多,這表明流速0.802 cm/min時,可以促進UC(Ⅵ)和Al(OH)3的運移。

圖9 不同遷移系統中UC(Ⅵ)和Al(OH)3的保留剖面
Al(OH)3顆粒粒徑和Zeta電位在二元運輸體系中的變化規律如圖10所示。在二元體系中,隨著PV增加,Al(OH)3顆粒粒徑變化不大。流速0.401 cm/min和2.005 cm/min時Al(OH)3顆粒粒徑大于流速0.802 cm/min時的粒徑。粒徑增大會增強沉積作用。Zeta電位隨PV增加而增加。較小的粒徑和較大的負Zeta電位意味著Al(OH)3顆粒之間靜電斥力增加,Al(OH)3顆粒和UC(Ⅵ)更易于在柱中遷移[3]。

圖10 不同遷移系統中出水Al(OH)3粒徑和Zeta電位變化
1)單一遷移體系中,流速對Al(OH)3運移的影響大于對UC(Ⅵ)運移的影響。
2)二元遷移體系中,流速對UC(Ⅵ)和Al(OH)3的運移產生影響,流速為2.005 cm/min時,UC(Ⅵ)和Al(OH)3的遷移率最小;UC(Ⅵ)和Al(OH)3在一定程度上相互抑制遷移。
3)三元遷移體系中,UC(Ⅵ)和Al(OH)3的運移基本不會隨著流速變化而發生改變。相比其他運移體系,UC(Ⅵ)和Al(OH)3的遷移率都會因腐殖酸(HA)的存在而顯著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