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蒲仕明
“一帶一路”倡議給中國農業國際合作事業帶來了巨大推動力,為保障國家糧食安全、服務外交外貿大局作出了重大貢獻。
“‘十三五’期間,四川農產品貿易年均增長12.5%,農業對外投資覆蓋五大洲的27個國家和地區。”“2020年鮮荔枝出口量5902噸,同比大幅增長72.3%,出口額1.18億元人民幣增長53.4%,徐聞菠蘿首次出口日本。”2021年 5月28-29日,全國農業國際合作工作交流會暨農業國際貿易高質量發展基地啟動會在四川省成都市舉行。
據了解,“一帶一路”倡議給中國農業國際合作事業帶來了巨大推動力,為保障國家糧食安全、服務外交外貿大局作出了重大貢獻。“十三五”期間,中國農產品貿易、農業國際投資、農業科技合作和農業對外援助等方面取得全面進步。“跨進‘十四五’,‘一帶一路’建設將進一步促進農業發展,并為農業國際合作帶來新的歷史機遇。”中國社會科學院農村發展研究所農產品貿易與政策研究室主任、中國國外農業經濟研究會秘書長胡冰川說。
經過長期的發展,中國農產品國際貿易的區域分布形成了明顯的特征。胡冰川介紹,從出口來看,最主要的農產品出口國是周邊地區,例如對日韓和東南亞的果蔬出口,對日韓和歐盟地區的水產品出口。隨著中國農產品出口市場的開拓,對俄羅斯、南美、中東地區出口比重上升,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出口不斷提高,日韓比重有所下降,但周邊近鄰國家仍然是中國農產品出口最重要的地區。
“未來,隨著中國農產品加工程度、品質水平、品牌影響力的進一步提高,中國農產品國際貿易將會進一步突破地區限制,進入全球布局的農產品出口時代。”胡冰川說,對中國農產品進口來說,未來區域分布的格局會向兩極化方向發展,即少數大宗品種的區域來源將進一步集中,而更多小品種產品的區域來源將進一步分化。
“這種格局對中國更為有利。”胡冰川以油籽油料為例進行說明。他說,傳統上,大豆多來自巴西、美國、阿根廷,這種格局不會輕易被打破。農業規模效率決定了國際市場上的非專業生產者并不具備大規模出口的能力,再加上當前全球受到新冠肺炎疫情影響,俄羅斯等國頒布了農產品出口禁令,因此,大豆來源的高集中度并不會被改變。
“大豆高進口來源集中度的根本原因是大豆為當前最廉價的草本油籽原料,但有相當多小品種的油籽油料來源可以對其形成競爭和替代,這與經濟發展水平與消費結構密切相關。當品種分化之后,來源就更為廣泛。”胡冰川說,棕櫚油來源有馬來西亞、印尼;其他品種如油菜籽、花生仁、葵花籽、芝麻、亞麻籽、紅花籽,來源分布更為廣泛。
“從國內食用植物油需求結構來看,棕櫚油和大豆油消費已趨于飽和,消費者對健康的重視也帶動了小品種、高價格的植物油消費需求,從而實現了由品種分化帶來的來源分化,如來源于埃塞俄比亞的芝麻。多元進口戰略未必需要通過直接改變供給格局來實現,也可以利用市場需求的自發力量,順勢而為。”胡冰川分析說。
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和地區的農業合作和投資存在兩個典型的關系特征。胡冰川指出,一個是互補性關系,一個是發展代際差異的關系,從而形成了交換關系和投資關系。所謂交換,主要指農業貿易,農業的對外投資,也就是“走出去”。中國農業的“走出去”以民間投資為主,政府則起積極推動作用。“從政府層面來講,重要投資主要是技術合作。沿線一些國家大多在推進快速城鎮化,農業科技水平還相對較低。中國有豐富的推進城鎮化的發展經驗,幫助提高其技術水平,將有效提升雙邊技術合作。”
胡冰川說,以2019年為例,國家統計局公布的《2019年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數據顯示,中國2019年全年對外直接投資額(不含銀行、證券、保險) 7630億元人民幣,折合1106億美元。其中,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非金融類直接投資額150億美元。在對外非金融類投資中,農林牧漁業投資總計15.4億美元。對比來看,2016年全年對外直接投資額(不含銀行、證券、保險) 11299億元人民幣,折合1701億美元。其中,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非金融類直接投資額145億美元。
胡冰川坦言,“十三五”期間中國農業對外投資呈現出下降趨勢,這一現象反映了兩個基礎事實:一是近年來全球經濟放緩及保守主義帶來的國際投資趨緩,同時國際投資規則正經歷著全面深刻的再建構;二是仍然存在相當數量的游離于監管外的農業對外投資,大部分農業領域的投資實際上對資本規模要求不高,通過對相關企業調研可以發現,當前存在大量的對農業資源富集地區的對外投資,如非洲、南美、澳大利亞、新西蘭、俄羅斯等。
農業國際合作需要同時兼顧農業自身的長期性與國際合作的平衡性,需要保持定力,久久為功。胡冰川說,無論是農產品貿易格局重塑還是農業投資積極作用的發揮,不僅需要足夠的空間迂回,更需要相當長的時間韌性和更合理的構架。
“就農產品貿易而言,隨著農業生產力水平的進一步提高,未來的農產品貿易,特別是中國農產品出口,其理論未必按照傳統比較優勢和資源稟賦來進行,對此需要更長時間的觀察。”胡冰川指出,透過歷史,不難發現,過去發展轉換都經歷了較長的時間跨度。加入WTO 以來,在直覺上似乎發展轉換的時間跨度縮短了,尤其是從農產品凈出口國向凈進口國的轉化過程,但發展的內在邏輯并沒有變化。隨著國際政治經濟形勢的發展和貿易條件的變化,中國農產品貿易的運行邏輯將會發生改變,而這需要足夠的時間韌性。
對于農業投資與農業科技合作而言,一個不爭的事實是,農業跨國并購與科技合作的難度將不斷加大。胡冰川說,對此,不僅需要有更強的戰略定力,更需要合理的戰略構架。中國作為全球最大的農業凈進口國,需要維持的是全球農產品的相對低價,唯有如此,才能在機制上構筑穩定的海外重要農產品保障體系。
胡冰川總結,通過對發展中國家和最不發達國家的糧食援助和農業技術支持,提升落后經濟體的農業生產能力,增進了當地民生福祉。通過對以“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為代表的發展中國家的農業賦能,增進了全球農業生產能力。在全球農產品市場供給充裕的大背景下,才能更好地發揮中國作為全球最大農產品進口國在多雙邊框架、貿易規則等方面的國際協商能力。通過“一帶一路”建設,中國農業“走出去”已經集聚了一定的勢能,未來水平和能力會進一步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