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
如果說寫作是一棵樹,那么閱讀便是樹根下的土壤。
閱讀會在潛移默化中滋養我們的心靈,使我們能夠行云流水般地表達自己的所思所想。青翠欲滴的水杉偏愛濕潤厚軟的松土,挺拔堅毅的胡楊偏好干燥黑硬的沃土,不同的樹所偏愛的土壤不同。閱讀也是如此,有些人喜愛蔣勛文字的優美如畫,有些人則鐘情于余秋雨語言的典雅厚重,不同的閱讀喜好促成了每個人獨特的風格和魅力。
只不過,閱讀如果止步于喜好,那么寫作便容易停留在狹隘的空間里。所以,書盡可以讀得“雜”一些。喜愛的書自然可以多讀,但是不甚喜愛的書,也切莫不聞不問,尤其是一些大家交口稱贊的經典,更應沉下心來慢慢讀。這樣,下筆時會有更多的路可走、更多的風格可以選擇。只有深深扎根在書籍廣袤無垠的土地中,才能長成兼具深度與廣度的參天大樹。
當我仰望天空時,原先只在夜里流溢的想象力,便會帶著凝練了許久的星光,在腦海中迸濺出銀色的弧度。
我一直覺得,天空,并非科學家們所講述的那樣。
火種
我曾看見過一抹邊角上鑲著火焰的云。它被烙印在天空上,使得天空仿佛是一張紙,而中間則被火舌舐出了一個白色的洞來。
是誰這么不小心呢?是那駕馭著太陽車的阿波羅嗎?或許,是他輪上的一粒火星,不慎墜到了天幕上。于是,天空便破開了一個孔,讓人得以窺探神的世界。
可為何神要將自己的世界與人類的世界以天相隔呢?如果這燒開的一方空白,能夠使我破曉這問題的謎底,那么我就會說,不慎掉落的這枚火星的價值,并不亞于普羅米修斯手中持著的那一粒。第一粒火種,帶來了人類生存的希望;而第二粒火種,則滿足了人類好奇的本能。
當我再抬頭時,云早已離去。
星花
我喜歡在黃昏時,背對著窗口,慢慢地向后仰去,直至整個面龐可以與天空凝視。
瑰麗的薔薇色自由地在天幕這塊畫布上流溢。梔子色,菖蒲色,桔梗色……仿佛是大地將神的賜予——花朵的顏色,淬煉給了天空。
而再過一會兒,當地上的花陷入夢鄉時,天上的群星便綻放了。
“天上之花稱作星星,地上之星稱作花。”土井晚翠的《星星與花》,說的正是這個道理吧。
我瞇起眼,繼續欣賞這綺麗暮色。“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對此,我并不否認,亦不絕對贊同。畢竟,只有等夕陽落下,才能看到星光璀璨啊……
這些色彩原來是清冽的山泉啊。它們奔流過整片天空,被途中的星星汲走,并再次被凝練,最后過濾成為了最純凈耀眼的熠熠星光;它們沖刷過的河床上,此刻正綻放著無數的星星,光芒傾瀉成了宛轉的銀河。
這鐮月亮,也應是一把采花的鐮,卻在它的主人收割完星花后,被大意地遺落了。這怪不得它的主人的,畢竟,如此璀璨的光輝,實在是攝人心魄,看著看著,便忘了一切,只剩下自己在這光芒中融化。
鯨群
秋風喧囂,風衣亦獵獵作響。我微微探身向前,卻不小心被風狠狠地嗆了一口冷空氣,就像游泳時嗆了一口水。
天上那些笨重的云,此時正慢悠悠地蹭過穹頂。
它們今天似乎格外悠閑,所以將身子墜得很低,懶洋洋地不愿浮起,就像一群露出白色腹部的抹香鯨。說不定,天空本是一片海,空氣就是海水,而我們,只是位于海平面下的一群渺小的人。
“在海底是看得見陽光的,只不過它看起來就像藍色的矢車菊。”這是小美人魚眼中的陽光,那么我們又何嘗不是如此呢?我們同樣看得見天上的一切:因為天空是像水一般透徹而明亮的,但在我們眼中,天上之物還是原本的樣子嗎?
水天一色,是不是本來就是一體呢?
天空,變幻莫測,但更千變萬化的是人類的想象。我渴盼守住自己的想象力,久久地游曳在內心那個廣闊無際、美妙絕倫的世界里。
‖上海民辦和衷中學
‖指導教師:康虞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