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最高級別巡回檢察組

劉亞　劉燦敏

檢察官“馮森”，對于看過電視劇《巡回檢察組》的觀眾來說是個熟悉的名字。作為巡回檢察組的主人公，“馮森”是檢察機關刑事執行檢察部門的優秀代表，他在劇中或喬裝改扮深入群眾，或凜然正氣掃黑除惡，或依法辦案維護公義，或發掘罪惡昭雪沉冤，其中反映的都是刑事執行檢察官的職責與使命，而這份職業的種種，與巡回檢察制度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

那么，什么是巡回檢察呢？作為一項新制度，巡回檢察是對監獄、看守所檢察方式的重大創新，是檢察機關貫徹落實習近平法治思想的一項重要舉措。在2018年修訂的《人民檢察院組織法》和2019年修訂的《人民檢察院刑事訴訟規則》中，均對巡回檢察制度作出了明確規定。總體而言，巡回檢察不僅轉變了檢察機關對監獄法律監督的方式，更對刑事執行檢察進行了優化升級。

將公平正義烙印在刑罰執行環節

長期以來，檢察機關主要采取在監獄設置檢察室的方式，對監獄執法活動實行法律監督。由于派駐檢察室人員相對固定，導致產生“因熟生腐”、“因熟生懶”、不愿監督、不敢監督等問題。

滾動的石頭不長青苔。為了提升監督效果，從根本上解決派駐檢察存在的問題，自2018年5月起，最高檢創新監獄檢察方式方法，先后在山西等12個省份部署開展監獄巡回檢察試點工作，取得了明顯成效。2018年10月修訂后的人民檢察院組織法正式確立對監獄、看守所實行“派駐+巡回”的檢察方式。

監獄巡回檢察于2019年7月在全國推開，截至2021年6月，檢察機關組織對全國監獄開展了3700次巡回檢察和768次“回頭看”，共發現監獄執法活動中存在的問題29122個，監督糾正24746個;發出檢察建議書4110份、糾正違法通知書2870份，發現職務犯罪案件線索521件，立案查辦監獄系統職務犯罪82人。

“短短三年多時間，新制度便發揮了重要作用，刑事執行檢察人員從理念到實踐，都發生了可喜的轉變?！弊罡邫z第五檢察廳副廳長劉福謙在接受《方圓》記者采訪時介紹，通過監獄巡回檢察，檢察人員的監督理念更加科學，監督重點更加明確，監督敏感性明顯提升，檢察機關法律監督效果和監獄執法工作水平得以進一步提升。

“巡回檢察就是辦案?！弊罡邫z檢察長張軍多次強調，巡回檢察組是承擔監獄巡回檢察的辦案組織，要實行檢察官辦案責任制，落實權責統一的司法權力運行機制。在這一思路的指導下，巡回檢察組深入監獄一線，不畏艱難敢于擔當，將公平正義烙印在了刑罰執行的每一個環節。

最高檢巡回檢察組檢察官查看監獄情況。（攝影/鐘心宇）

“從工作職責來講，巡回檢察的內容主要包括：監獄執行有關法律規定、執行刑罰活動情況，重點是罪犯教育改造、刑罰變更執行、監管安全活動情況等;從類型劃分來講，巡回檢察有4種不同方式，分別是常規巡回檢察、專門巡回檢察、機動巡回檢察、交叉巡回檢察。”劉福謙告訴《方圓》記者，如果從組織者來劃分，常規、專門和機動巡回檢察一般由對監獄負有監督職責的人民檢察院組織，交叉巡回檢察一般由省級及以上人民檢察院組織。

具體來說，常規巡回檢察主要針對監獄刑罰執行、獄政管理、教育改造執法活動;專門巡回檢察主要針對監獄發生罪犯非正常死亡、脫逃或者突發公共衛生事件等重大事故;機動巡回檢察主要針對日常監獄檢察工作中發現的問題等;交叉巡回檢察則是指由最高人民檢察院或省級院統一抽調檢察人員，組成巡回檢察組，檢察組主辦檢察官由省級院或者設區的市級人民檢察院負責刑事執行檢察工作的檢察官擔任，在一個月左右的時間內，結合日常檢察發現的問題，對監獄進行全面深入的檢察。

“電視劇里展現的更類似于機動巡回檢察，是試點過程中常用的巡回檢察手段，而交叉巡回檢察則規格更高，影響更廣?！眲⒏Ｖt告訴《方圓》記者，交叉巡回檢察方式可以有效解決“熟人熟事”“講交情顧面子”等不敢監督、不愿監督的問題，有利于更為深入、全面地發現和解決問題。

開展最高級別巡回檢察

2021年5月，最高檢集中部署黑龍江、云南、上海、湖南、吉林、廣西、四川等檢察機關組成七個巡回檢察組，入駐江蘇省無錫監獄、山西省太原第一監獄、內蒙古自治區赤峰監獄、江西省贛江監獄、河南省豫南監獄、重慶市渝都監獄和甘肅省蘭州監獄，開展了為期一個多月的2021年第一批跨省監獄交叉巡回檢察。

“此輪巡回檢察，之所以是最高級別，是因為七個小組分別由最高人民檢察院黨組成員、副檢察長楊春雷擔任第一巡回檢察組組長，云南、上海、吉林、廣西、四川等省級檢察院檢察長王光輝、張本才、尹伊君、茅仲華、馮鍵分別擔任第二、三、五、六、七巡回檢察組組長。”劉福謙介紹，在人員配置上，各組都是按照專案組的模式來設置，組員不僅有第五檢察廳派員，也有全國各地檢察院抽調的“精兵強將”，從偵查、審計、法醫到計算機領域，既有熟悉監獄刑罰執行工作的，又有偵查業務能力強的，各組人數從20人到30多人不等，均是按照專長安排工作。

在最高檢第五檢察廳二級高級檢察官吳飛飛看來，所謂“交叉”，既有南北交叉，也有東西交叉，從以往的“熟人熟面孔”變成“生人生面孔”，最大限度地“跨地域”進行檢察工作，比如黑龍江的去江蘇，上海的來內蒙古。

據吳飛飛介紹，在為期一個多月的巡回檢察中，七個檢察組“各顯其能”，雖然“打法”不一樣，但檢察內容原則上涵蓋監獄減刑、假釋、暫予監外執行以及獄政管理、教育改造、勞動改造、罪犯合法權益保護等工作情況，盯緊罪犯改造三大現場等重點部位，計分考核和刑罰變更執行等重點環節，聚焦涉黑犯罪、金融犯罪和職務犯罪“三類罪犯”，同時對上一輪省內組織的巡回檢察中發現問題的整改情況和派駐檢察工作情況進行檢察。

在對太原第一監獄檢察時，第二巡回檢察組聚焦民警執法不規范、罪犯違反監管紀律事件及罪犯反映強烈的問題，堅持“一案雙查”，既找監獄執法不規范、制度層面深層次問題，又找承擔派駐職能檢察院及其派駐監獄檢察室履行監獄檢察職能不到位的問題，梳理出日常檢察中發現問題不及時、與罪犯約談渠道不暢通等情況。

“有問題要及時通報，經驗要及時交流，難題要及時化解，進度要及時調整，任務要及時部署?！痹颇鲜z察院黨組書記、檢察長、第二巡回檢察組組長王光輝提出的“五個及時”，讓在巡回檢察過程中發現的線索能夠及時被提交、分析、研判、跟進。

在對赤峰監獄檢察時，上海市檢察院黨組書記、檢察長、第三巡回檢察組組長張本才第一時間與檢察院的負責同志個別談話，隨后，他帶領巡回組深入第一線，檢察派駐監獄檢察室監督履職情況，并查閱獄情分析會議記錄、罪犯教育改造等案卷材料。由此，第三巡回檢察組發現了派駐檢察人員對案件歸檔、檢察信箱、夜間檢察等派駐檢察基本制度執行不及時;對嚴重違法個案檢察建議未被采納后的后續跟進監督不夠;巡回檢察與派駐檢察兩者未能形成有機結合等情況。

在對豫南監獄檢察時，吉林省檢察院黨組書記、檢察長、第五巡回檢察組組長尹伊君率隊進入了罪犯生產、生活、學習“三大現場”，對監獄刑罰執行、獄政管理、教育改造等工作開展檢察，堅持問題導向，反向檢視檢察機關的工作。由此，第五巡回檢察組發現，派駐豫南監獄檢察室雖能夠及時辦理“減假暫”案件、開展事故檢察，卻也存在對監獄巡回整改措施的落實情況檢察不細、開啟檢察官信箱不及時等情況。

七個巡回檢察組“各顯其能”

巡回檢察是監督的方式，也是偵查的手段。實際上，不論是對監獄的檢察，還是對檢察機關監督履職情況的檢察，本質上都是一致的。那么，巡回檢察組如何落實“在監督中辦案，在辦案中監督”？每個巡回檢察組都有自己的“殺手锏”。

比如，對無錫監獄的檢察中，第一巡回檢察組在人員組成上有針對性地配備了法醫、財務、電子取證和數據恢復等方面的專業力量，發揮專業人員的“偵察兵”“探路者”作用。第一巡回檢察組通過法醫對保外案卷中診斷記錄的審查，發現部分暫予監外執行案件存在問題;通過網絡技術人員對罪犯所用電腦進行數據恢復和現場檢察，發現電腦存在違規內容。

在對贛江監獄的檢察中，最高檢第五檢察廳廳長、第四巡回檢察組組長侯亞輝和組員們在湖南省過往實踐經驗的基礎上，創造性地建立了刑罰變更執行、獄偵與獄政信息對照、干警違法違紀查處等九個執法數據庫，梳理比對出可能存在的違規違法問題，發現了多起減刑、假釋案件實體和程序違法問題，如財產刑關聯減刑假釋的法律執行不到位;減刑、假釋只看考核分數，重大或者多次違規忽略不計等。

在對渝都監獄的檢察中，第六巡回檢察組在審查“減假暫”案件時，大膽拓寬思路，緊盯“有錢人”、涉毒犯、事務犯等罪犯的減刑案件。廣西壯族自治區檢察院黨組書記、檢察長、第六巡回檢察組組長茅仲華通過檢察機關涉密視頻會議系統，與組員們“碰頭”，就如何細致審查“減假暫”案件，發現其中的“貓膩”，提出具體指導意見和要求，確保工作井然有序。第六巡回檢察組敏銳發現，監獄未依法把握罪犯減刑從嚴標準，數名罪犯甚至存在違法違規減刑的情況。對“三類罪犯”也沒有嚴格按規定提級審核，財產性判項履行與減刑掛鉤隨意性較大。

2014年以來的“三類罪犯”減刑案件，以及長期“保外就醫”，以連續懷孕或生活不能自理等辦理暫予監外執行等九類案件是第七巡回檢察組對蘭州監獄的檢察重點。厚厚的材料里可能藏著“大秘密”，一批又一批的案卷分門別類地擺放在辦公區。四川省檢察院黨組書記、檢察長、第七巡回檢察組組長馮鍵除了重點查閱了部分卷宗材料，還與兩名廳級職務犯罪罪犯進行了談話。第七巡回檢察組發現，監獄存在違規報請減刑、立功審查把關不嚴、罪犯改造表現認定不當等問題。這些問題的背后，極有可能隱藏著違法犯罪的線索。根據這些發現，各巡回檢察組正在有針對性地進一步調查核實。

在此次巡回檢察過程中，各巡回檢察組堅持黨建引領，創新工作方法，突出檢察重點，強化辦案要求，共發現檢察履職方面問題152個，監獄監管執法方面問題313個，司法工作人員相關職務犯罪線索46件105人，移送紀委監委職務犯罪線索9件13人，其他犯罪線索20件38人，監獄民警等違規違法問題線索269人，巡回檢察取得了較好成效。

“四十余天，堅持、努力、奮戰;巡回檢察，雙贏、多贏、共贏！”“質量為先求極致，不達目的不收兵！”這是此輪巡回檢察的宣言，也是他們的具體實踐。

促進解決刑罰執行中的“頑瘴痼疾”

“針對人民群眾反映強烈的‘紙面服刑‘提錢出獄等問題，創新落實巡回檢察制度，把派駐監獄檢察改變為‘派駐+巡回檢察，更有力維護‘大墻內的公平正義?！边@是最高人民檢察院分管日常工作的副檢察長童建明在9月22日的國新辦發布會上的表態。而這番話的底氣來源于巡回檢察組扎扎實實的工作。

在交叉巡回檢察中，巡回檢察組充分發揮人員交叉、視角不同、機動靈活、力量集中、形成震懾等制度優勢，通過集中查閱監獄刑罰變更執行案件卷宗，與罪犯談話，受理控告申訴等方式，查找刑罰變更執行中的頑瘴痼疾，發現了一批線索，辦理了一批要案。實踐證明，全面深入開展巡回檢察工作，可以從一定程度上促進解決“紙面服刑”等刑罰執行活動中的“頑瘴痼疾”。

在2020年11月至12月，最高檢組織對陜西省寶雞監獄、廣東省從化監獄、湖南省坪塘監獄的跨省交叉巡回檢察中，發現不同程度存在減刑間隔期未滿、罪犯被處罰后限制減刑期限未滿即獲得減刑等問題，并對問題背后的深層次原因進行剖析，反饋并督促監獄整改。

在2020年7月至10月各省開展的省內交叉巡回檢察中，浙江、貴州檢察機關重點檢察黑惡罪犯、職務罪犯等重點罪犯的刑罰變更執行，廣西、山東著力摸排“減假暫”案件背后的徇私舞弊及其他瀆職侵權職務犯罪線索，立案查處了一批職務犯罪案件;甘肅在巡回檢察中對6名假釋、暫予監外執行罪犯情況進行實地復查核實，對其中2名罪犯建議收監執行，得到監獄采納。

“在巡回檢察工作中，重點檢察內容之一是包括涉黑罪犯等在內三類罪犯的減刑、假釋、暫予監外執行，接收罪犯舉報黑惡勢力犯罪及涉黑涉惡犯罪保護傘的案件線索并依法處置，這對于向縱深推進掃黑除惡專項斗爭、提升掃黑除惡工作成效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劉福謙說。

數據顯示，2020年5月至11月，檢察機關對2018年開展掃黑除惡專項斗爭以來已經判決生效進入執行階段的涉黑涉惡及“保護傘”案件的財產刑執行情況進行全面核查，共發現財產刑執行各環節履職不當情形2278件，提出書面糾正意見1523件，已糾正1449件，糾正率為95.14%，監督推動執行金額3.8億元。劉福謙告訴《方圓》記者，在巡回檢察過程中，通過嚴格審查黑社會性質組織犯罪罪犯財產刑履行情況，可以將依法辦案、追贓挽損和維護社會穩定有效結合，最終達到維護公平正義的目的。

巡回檢察面臨哪些難點

“對監獄開展巡回檢察，就是要圍繞監獄執行有關法律規定、執行刑罰活動情況等去發現問題，再通過檢察監督幫助監獄有效解決問題，保證國家法律在刑罰執行活動中正確實施，保障罪犯合法權益，維護監管秩序穩定，促進監獄提升改造質量，促進將罪犯改造成守法公民?！眳秋w飛告訴《方圓》記者，在跨省監獄交叉巡回檢察中，我們也遇到不少困難。

吳飛飛介紹說，首先是時間短，任務重，人力不足。最初定的是為期一個月的交叉巡回，但最后各組都延長到了40多天，這還是在組員們經常工作到深夜的情況下。其次是地域交叉帶來的問題，一個地方的人突然到另一個地方工作，不僅要重新熟悉當地的監獄管理規定，還面臨與當地服刑人員、監獄干警的語言交流問題，另外，氣候、飲食也需要逐步適應。此外，還有當地監獄對檢察工作的不理解和消極應對，導致調查取證存在困難等問題。

在吳飛飛看來，監獄巡回檢察的重點是檢察監獄刑罰變更執行、罪犯教育改造、監管安全活動情況，注重對減刑、假釋、暫予監外執行的檢察以及對違規違法問題背后職務犯罪線索的查辦。在巡回檢察過程中要緊緊圍繞工作重點，合理分配人員力量和安排工作節奏。

“除了具體實踐上，巡回檢察制度在運行中，我們也遇到了一些制約發展的難點問題?！眲⒏Ｖt介紹說，首先是巡回檢察工作開展不夠平衡。一是發現問題情況不平衡，各地經巡回檢察發現監獄民警執法違法違規問題、職務犯罪案件線索多少不均，發現深層次問題多少不均，深入分析問題原因督促整改力度不均。二是對監獄的巡回檢察與派駐檢察力量分配不科學。有的地方派駐檢察職能基本未變，有的地方派駐檢察嚴重虛化、弱化，工作模式未完全轉變到以巡回與派駐有機結合的方式上來。

其次是個別地區巡回檢察工作開展不夠充分。一是工作深入程度不夠。有的地方復印監獄材料多，但研究分析少，審查意見少;審查書面材料多，但現場走訪、實地檢察、清監查號、回看監控、復聽親情電話等較少。二是自我監督有待加強。有的巡回檢察中沒有對檢察室工作開展檢查，沒有體現對之前巡回檢察發現問題的持續跟蹤與督促，距離最高檢要求對外監督與自我監督并重的要求有差距。

此外，巡回檢察的規范化水平有待提高。巡回檢察各主體的職能、責任與相互關系尚未完全理清，如巡回檢察流程、調查取證方式、立卷歸檔要求等目前暫沒有明晰依據，在交叉巡回檢察中先期的“檢察主體”和后期的“監督主體”存在“兩張皮”問題，職能、任務、責任需要進一步明確等。

在劉福謙看來，一項新制度在推廣和運行中難免會出現一些問題，這些問題是發展中的問題，需要正確認識客觀對待，用發展的眼光來審視，采取有效措施加以解決，不斷補齊短板、補強弱項，在總結借鑒以往好做法的基礎上，著力推進理念思路、體制機制、隊伍素質建設，不斷完善和深化巡回檢察工作，打造巡回檢察改革新亮點。

加強“駐”和“巡”的有機結合

監獄巡回檢察改革以來，《人民檢察院組織法》《人民檢察院刑事訴訟規則》《人民檢察院監獄巡回檢察規定》等法律和有關司法解釋等規定對監獄檢察工作提出了新要求，對派駐檢察工作也有新要求。在當前監獄檢察“派駐+巡回”的工作模式下，要正確處理好對監獄派駐檢察與巡回檢察的關系，把“駐”和“巡”有效結合起來，實現巡回檢察和派駐檢察優勢互補。

在劉福謙看來，首先，要加強對巡回檢察與派駐檢察工作職責的研究，更好發揮“巡”的優勢和“駐”的便利。根據派駐檢察人員的實際情況，厘清派駐檢察與巡回檢察的職責范圍，使巡回檢察制度優勢得以充分彰顯，派駐檢察的監督基礎作用發揮得更好，實現二者的有機結合，進一步提升監獄檢察工作整體質效，確保對監獄的全面監督。其次，要加強統籌、精心組織巡回檢察工作，充分發揮四種監獄巡回檢察方式的作用和功能，上級檢察院要加強對巡回檢察的組織、領導、督促和檢查，確保巡回檢察不走過場、不流于形式。最后，要認真落實《人民檢察院監獄巡回檢察規定》，強化派駐檢察室作用，加強日常監督。對派駐檢察人員要定期輪崗交流，為巡回檢察發揮好“前哨”“探頭”作用。

此外，巡回檢察制度的成長也始終得到全國人大代表的關注與支持。從2020年到今年5月，最高檢在對省內監獄交叉巡回檢察開展督導和跨省監獄交叉巡回檢察中，邀請了數名全國人大代表參與，并廣泛聽取人大代表建議，接受監督。

“受邀參與巡回檢察督導工作令我印象深刻，整個團隊的業務能力非常扎實，督導成效非常大。”回憶起參加的省內監獄交叉巡回檢察督導工作，全國人大代表馬暉玲表示，檢察機關自覺接受人民監督，以公開促公正，讓檢察權在陽光下行使。他們以實際的舉措，踐行著新時代檢察官的職責和擔當。通過巡回檢察不僅能夠發現監獄存在的問題，還可以找出檢察工作中存在的問題和難點，因地制宜地完善，助推檢察工作更進一步。

全國人大代表方燕參與過交叉巡回檢察工作，在她看來，推進巡回檢察工作，提升刑事執行檢察監督效能，是適應新時代社會主要矛盾新變化、人民群眾新需求、司法體制改革新要求、國家治理新形勢，檢察機關主動做好供給側改革的新舉措。方燕建議，檢察機關要進一步理順派駐檢察和巡回檢察的關系，發揮好巡回檢察的制度優勢，同時做好對看守所的巡回檢察工作。

“巡回檢察制度是非常必要且有意義的，可以有效防止‘權力長青苔，也能為公平正義‘把關?！眳⒓咏衲晟习肽曜罡邫z第一巡回檢察組對無錫監獄巡回檢察的全國人大代表歐陽華指出，交叉巡回檢察從注重發現和提出問題向注重發現、提出和推動有效解決問題并重轉變;從注重對外監督向注重對外監督與自我監督并重轉變，提高巡回檢察質效。

參加對寶雞監獄巡回檢察“回頭看”工作的全國人大代表宋亞平則建議，作為執法者，在執法過程中不僅要維護法律的剛性，還要體現出司法的溫度，通過藝術的渲染、人性的關懷教育人、改造人。

參加今年上半年最高檢第二巡回檢察組對太原第一監獄巡回檢察的全國人大代表李桂琴建議在押人員集訓期間要增加室外活動，對集訓監區涉黑涉惡人員單獨關押。全國人大代表閻美蓉表示，通過與服刑人員談話，發現黨的十八大以后判刑的職務犯罪罪犯認罪悔罪態度好，改造表現積極。黨的十八大之前入獄的職務犯罪罪犯對自己罪行認識不深刻，建議加強對此類罪犯思想教育和法治教育。

除了細致的建議，在對巡回檢察深入了解的基礎上，人大代表們也表達了對巡回檢察制度更多的期待：希望最高檢能做好頂層設計，持續深化監獄巡回檢察，常態化開展交叉巡回檢察和巡回檢察督導工作，完善相關監督機制，把巡回檢察工作做深做細做實，維護“高墻內”的公正。

巡回檢察有哪些種類

巡回檢察一般分為常規、專門、機動和交叉巡回檢察。

常規巡回檢察：

主要針對監獄刑罰執行、獄政管理、教育改造執法活動。

專門巡回檢察：

主要針對監獄發生罪犯非正常死亡、脫逃或者突發公共衛生事件等重大事故。

機動巡回檢察：

由各地針對常規巡回檢察反饋問題整改落實情況進行“回馬槍”式突擊檢察，確保問題得到解決。

交叉巡回檢察：

由最高人民檢察院或省級院統一抽調檢察人員，組成巡回檢察組，結合日常檢察發現的問題，對監獄進行全面深入地檢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