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驗:讓英語學習走向意義性

姜兆靜 楊欽芬

(江蘇師范大學教育科學學院，江蘇 徐州 221116)

一、引言

語言學習的深度在于對語言意義的理解，可以說，英語學習走向意義性是衡量英語學習是否實現深度的關鍵。目前，深度學習是素養導向下課程與教學改革的熱點，也是未來學習領域研究的重要轉向。在這樣的教育變革背景之下，作為英語深度學習的重要航向標，英語學習的意義性研究成為英語學科深度教學研究領域的關鍵部分。那么意義性對英語學習有什么影響?目前，英語意義性學習的現狀又如何?英語學習的意義性又該如何實現?弄清這些問題不僅能夠讓人們更好地了解英語深度學習的現狀，并能為英語深度學習實踐提供理論指導。

二、意義性對英語學習的重要性與必要性

英語學習的深度在于理解語言的意義，英語學習的意義性是指為了使學習能夠達到一定的深度，學習目的聚焦于對“語言意義”的理解，學習內容由富含“語言意義”的材料構成，整個過程是圍繞“語言意義”開展的學習活動。這種意義性對英語學習的重要性，不僅體現在它對英語學習深度的作用上，它還對英語學習的廣度以及效度具有重要的作用。

(一)意義性對英語學習的重要性

英語學習的質量，主要表現在英語學習的三個維度中，即英語學習的深度、廣度以及效度，學習是否獲得“意義性”，影響著英語學習這三個維度的最終形態。

首先，意義性是英語學習深度的標志。學習意義是深度學習發生的條件，學習的意義性不僅關涉深度學習的發生機制，它的獲得也是深度學習的重要標志。但是由于“意義性”的獲得和生成過程的“隱蔽性”，使人們經常忽視這一標志。學習獲得“意義性”這一標志也是英語學習深入“認知”的重要標志。意義運作的過程本身就是通過一系列認知性的方式來實現的，可以說，意義生成的過程也是認知發生的過程，在英語學習過程中，獲得意義性意味著英語學習也深入了“認知”層面。

其次，意義性拓展英語學習的廣度。英語學習廣度的拓展不單單是依靠從外部吸收知識，還可以從理解與生成“語言意義”這樣的內部過程中有所收獲。可以說，對語言意義的理解以及生成過程都是拓展英語學習廣度的重要渠道。圍繞“語言意義”的英語學習之所以能夠拓展學習的廣度，跟“意義”內涵的多樣性有著天然的聯系。著名語言學家杰弗里·利奇(Geoffrey Leech)區分了七類“意義”，包括內涵意義、主題意義、社會意義、情感意義等，意義內涵的多樣性決定了“語言意義”的復雜性與多樣性，這為英語學習提供了極大的拓展空間。

最后，意義性是英語學習效度的標準。英語學習“效度”是衡量英語學習“廣度”和“深度”的有效程度。因為意義性對英語學習的廣度和深度的最終形態有著重要的影響，使得它也成為衡量英語學習效度的重要指標。

(二)意義性對英語學習的必要性

英語學習必須具備的品質，就是要具有“意義性”。這是由“語言”與“意義”之間的內在聯系決定的。一方面，意義是語言的基本單位，這使得“意義性”成為英語學習的一種固有品質，英語學習失去“意義性”品質，意味著英語學習喪失了語言的本質和基本要素；另一方面，意義不僅是語言的基本單位，也是語言的深層結構，因為語言作為一種符號系統，其表達的思想或意義并非顯而易見的，需要經過一系列認知方式的加工才能生成并理解。這意味著英語學習要達到一定的深度，保持其“意義性”品質是必要的路徑。

三、當前英語學習的困境:意義性缺失

英語學習的意義性對英語學習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但是當前英語學習卻面臨著意義性缺失的困境，主要表現為，學生把英語當成一堆由字母符號組合而成的語言知識來學，忽視“語言意義”的理解對英語學習的重要性，意義性缺失困境導致學生的語言“輸入”與語言“輸出”的失衡等一系列問題，阻礙學生的語言綜合能力的發展。英語學習“意義性”缺失這一困境的產生，跟一直以來人們對學習理解的偏差有很大關系，主要包括以下幾個方面:

(一)學習目標“模糊化”

英語學習的主體是學生，一群對未來充滿好奇卻又一無所知的學生。大部分學生是不理解自己為何學習英語的，更別提能有個清晰明確的英語學習目標了。同時，作為一門外語，英語的學習很依賴教師的指導，尤其是義務教育階段的英語學習；但是教師對學生英語學習目標的指導也存在過于抽象化的問題。學習目標的模糊化，會導致語言知識學習過程中太專注于書本中所能直接看到的語言知識符號本身，弱化對語言知識的理解，忽視語言知識背后的意義。

(二)學習內容“碎片化”

學習內容碎片化，也是導致英語學習“意義性”缺失的重要原因。碎片化的學習內容讓學生難以對語言知識進行意義“建構”。“獲得的知識，如果沒有完滿的結構把它聯在一起，那是一種多半會被遺忘的知識。”在“碎片化”、無邏輯聯系的內容影響下，學生把大部分的精力放在了對語言“知識”的記憶上，難以關注到語言知識背后的意義，更別提對語言知識進行“意義性”的理解與建構了。

(三)學習方式“單一化”

“語言意義”的多樣性與復雜性決定了“語言意義”的建構與理解過程的復雜性，這使得“單一化”的學習方式無法幫助學習者完成“語言意義”的習得任務。另外，由于“語言意義”是需要一定的語境來承載的，“單一化”的學習方式，比如僅依靠機械的“記憶”或者僅依靠“模仿”等方式進行學習，學習者很難融入相應的語境之中，來完成對“語言意義”的建構。

四、體驗:英語學習意義性回歸的必要路徑

英語學習意義性品質對英語學習具有重要作用，但因目前英語學習“意義性”缺失的現狀，導致了英語學習效率低下，英語人才“交際能力”欠缺等問題，有必要對如何提升英語學習的“意義性”品質進行研究。可以確定的是，體驗是英語學習意義性回歸的關鍵。

(一)體驗是“語言意義”建構的機制

著名的語言學家索緒爾把語言看成是表達思想的符號系統，這意味著語言的成分不僅包含肉眼可見的符號，還有符號所表達的思想。這里經常提及的“語言意義”就是指語言符號所要傳遞的信息，所要表達的思想，即語言符號的內涵。而體驗是建構這種“語言意義”的重要機制。一方面，體驗的過程本身就是意義建構的過程。楊四耕教授也曾經對“體驗”這一概念進行過梳理，歸納出七類體驗的定義，其中就包含了“體驗即意義建構說”；另一方面，“語言的意義根植于身體與環境的體驗活動中”意味著“語言意義”的理解與生成重要的方式就是通過體驗活動中身體與環境的互動來實現。由上面的論述可知，體驗是“語言意義”建構的機制。意義性的英語學習是圍繞“語言意義”開展的學習活動，而體驗是意義性學習的核心，即“語言意義”的建構機制，可以說，體驗是“意義性”英語學習回歸的必要路徑。

(二)基于意義性的英語學習的體驗過程

體驗是意義性的英語學習回歸的必要路徑，那么這種基于意義性的英語學習的體驗過程是什么樣的?意義性的英語學習，需要學習者理解“語言意義”，這個過程，既是個體“內化”語言知識的過程，也是個體對語言知識再“創造”的過程，這個過程中涉及顯性的“語言符號知識”與隱性的“語言內涵知識”之間的相互轉化。同時，體驗過程作為“語言意義”建構的過程，是創造性的過程，也是涉及個體的隱性知識與顯性的經驗之間相互轉化的過程。因此，這種基于意義性的英語學習體驗過程，同知識的創造過程有著極大的相似性，都涉及隱性知識與顯性知識的轉化；因此，可以借鑒“知識創造的過程”理論，來對這種具有“創造性”特征的體驗過程進行描述，主要包括以下幾個階段:

1.體驗的“共同化”階段

雖然體驗的最終結果是屬于參與者個體自身的，但是產生什么樣的體驗卻跟參與者互動的情境有著很大的關系。同時，圍繞“語言意義”的學習活動也需要一定的情境來承載。因此，基于意義性的英語學習體驗第一階段就是參與者(包括教師和學生)分享曾經與“語言意義”相關的直接體驗，以喚起參與者(尤其是學生)對“語言知識”相關情境的聯想，最好是能讓參與者對“語言知識”相關情境產生強烈的畫面感，為進一步對“語言意義”的體驗做好準備。

2.體驗“表出化”階段

通過體驗的共享，參與者的腦海中對“語言知識”的相關情境有了一定的畫面之后，這些畫面會勾起參與者曾經相關的體驗，參與者就會依據以前的體驗，對當下極具畫面感的情境進行加工，產生新的體驗，這時候就需要作為主導整個體驗過程的教師，通過提問、質疑等方式來引導參與者(學習者)把腦海中經過加工的新體驗用語言表達出來。這就是體驗的表出化階段。因為對“語言意義”的體驗過程是內在的、隱性的，只有通過“表出化”的階段，才能成為教師可見的東西，使教師能夠在參與者體驗的過程中，采取正確的策略進行引導。

五、結語

意義性品質決定著英語學習的質量，是拓展英語學習廣度的重要渠道，是衡量英語學習效度的標準。同時，由于意義與語言之間內在的緊密聯系，使得意義性品質成為英語學習的必要品質。加之，目前，英語學習的意義性品質缺失的現實困境，帶來了一系列問題，使得英語學習意義性回歸勢在必行。因為語言的學習主要通過體驗的四個階段，包括共同化、表出化、聯結化以及內在化等階段，來實現語言“意義”的建構，這讓體驗成為英語學習意義性品質回歸的必要路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