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糊涂（第四十七季）

胡元華

想當然在蠟像館的苦讀區大受教育，他主動要求參

觀其他區域。何老師與五讀教主欣然答應。不過這一次，

兩位老師決定活躍活躍氣氛，帶想當然到“糊涂區”去放松一下。糊涂區？閱讀國里也有糊涂的人？愛讀書的仁人志士們也有糊涂的時候？想當然興致高漲。何老師解釋說：“這糊涂區里蠟像名人的讀書故事都有些趣味性，都和他們讀書時入迷而鬧的糊涂事有關系。此次參觀就當作是放松的休閑游吧?！比藖淼健昂繀^”，這里果然讓人感到輕松。背景音樂是歡快的小提琴曲，墻壁的色調是柔和的

檸檬黃。蠟像的造型也比較夸張，臉部表情也很幽默。這里有兩尊蠟像引起了想當然的關注，看了標識牌后才知道，這兩尊蠟像是著名學者黃侃和戲劇家曹禺。

五讀教主一看見黃侃的蠟像就忍俊不禁，他說：“這黃侃的故事還真逗呢！他誤把墨汁當小菜吃?！薄罢嫘迈r！墨汁也能當作小菜吃？”想當然不相信。五讀教主說：“千真萬確。故事發生在 1915年，他那時在北大主講國學，住在北京白廟胡同大同公寓，終日潛心研究。黃侃有時吃飯也不出門，準備了饅頭和辣椒、醬油等佐料，擺在書桌上， 餓了便啃饅頭，邊吃邊看書，吃吃停停，看到妙處就大叫：妙極了！有一次，他看書入迷，竟把饅頭伸進了硯臺、朱砂盒，啃了多時，涂成花臉，也未覺察。一位朋友來訪，捧腹大笑，他還不知笑他什么。”想當然聽到這里，也笑得前仰后合，而后咳嗽不止。

何老師說：“忍著點，我再給你說說曹禺的故事。他呀，真讀書，假洗澡?！薄芭?，讀書也能和洗澡混談嗎？真有戲劇性??！”“何老師說：“故事發生在抗日戰爭期間。曹禺在四川江安國立劇專任教。一年夏天，有一次曹禺的家屬準備了澡盆和熱水，要他去洗澡。此時曹禺正在看書，愛不釋手，一推再推，在家屬的再三催促下，他才一手拿著毛巾，一手拿著書步入內室。一個鐘頭過去了，未見人出來，房內不時傳出稀拉的水響聲。又一個鐘頭過去了，情況依舊。曹禺的家屬頓生疑惑，推門一看，只見曹禺坐在澡盆里，一手拿著書看，另一只手拿著毛巾在有意無意地拍水。這就是他真讀書、假洗澡的故事。不過，據他自己回憶，確實是在洗澡，只不過讀書太入迷了，洗得糊里糊涂。”

“糊涂區”的參觀讓想當然很高興。不過，他也發 現了，大師們糊涂讀書真是難得?。∷浀煤卫蠋熢浗榻B過清代鄭板橋說過的“難得糊涂”，當時何老師還說糊涂是一種難得的境界。初次聽到時，想當然想不明白，現在好像明白了：該認真的，就認認真真;能糊涂的事，就糊里糊涂。為了讀書，其他的事可以不在意，可以不講究，這就是一種讀書入迷的優雅狀態啊！他剛想和五讀教主與何老師分享感受，卻看見二人手捧一本書看得津津有味：一只蝴蝶落在五讀教主的白胡子上他也沒有察覺;何老師則癡癡地笑著，也許正在看他喜愛的《馬克吐溫幽默短篇集》吧。

想當然不忍打擾，他默默欣賞著這美好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