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成康 楊思敏 藍天
華南師范大學 廣東廣州 510631
未在工商部門登記注冊的民間借貸組織如地下錢莊、民間集資等涉嫌非法經營罪、非法集資罪等法律明確規定的不能得到承認的民間金融組織不在筆者的民間借貸行為討論范圍內。我國目前并沒有針對民間借貸行為的完整的法律法規保護和約束,與民間借貸行為有關的制度主要收錄在《合同法》與《民法通則》以及一些相關的司法解釋中,民間借貸行為并沒有立法層次上的定義。無論是借貸合同簽訂的規范問題還是法律行為關系的承認、亦或是借貸過程中的行為履行監督制度都存在缺漏。2020年8月20號,最高人民法院發布了新修訂的「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民間借貸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規定」,有關民間借貸的利率保護標準上限將由原來的在24%與36%劃分兩線三區更改為以一年期LPR的4倍為準(以2020年9月21日LPR3.85%計算,民間借貸利率的司法保護上限為15.4%,遠低于原標準)此規定體現了司法系統對借入方的保護,通過重新調整民間借貸司法保護利率的上限,進一步規范民間借貸市場的合規化發展,順應市場經濟的發展,打擊不合理的,超過利率保護上限的債務約定。將有助于市場資金的‘直接循環利用’,刺激中小微企業的直接借款需求。同時系統性地預防因無法承擔高額利率出現的債務人違約行為。在經濟結構上避免陷入高利率所帶來的死亡螺旋。同時新規定定義了“職業放貸人”,認定未依法獲得放貸資質的出借人以營利為目的向社會不特定對象提供借貸的行為不受法律保護。將民間借貸與“套路貸”、“校園貸”作區分。需要注意的是,此次新規的實施將進一步降低中小微企業民間借貸的成本,但重點強調于對民間借貸利率的把控,對如何監管民間借貸行為仍未有規定。
對于是否放開對借貸利率的管控,是否應交由市場自身調節借貸的利率,學術上一直存在爭議,曾有學者通過實證分析表明利率管制導致企業過度負債、逆向選擇、尋租等現象,造成對借貸資源的浪費,反而提高了借貸的成本,降低了效率,直接抑制了非國有經濟的發展。人為規定利率上限也有可能導致借貸供應緊張,迫使一部分民間借貸轉為地下發展,同時為了補償法律風險,實際的民間借貸利率可能會更高。筆者認為,收緊利率管控之上還有更大的矛盾,民間借貸的供給與監控二者才是最應該關注的焦點。從供求曲線分析,當商品的需求不變,供給增加時,商品的價格會逐漸下降。從監管的角度分析,創造信息透明的民間借貸環境,減少信息不對稱,能夠提振借貸雙方的信心,提高違約的成本,減少壞賬的發生,保持民間借貸市場可持續發展的態勢。最高人民法院設置民間借貸利率上限希望以強制手段降低中小微企業融資困難的愿望不難理解,但問題的關鍵還在于填補供給與監管的空白。
民間借貸一直因其周轉快、門檻低、限制少、申請便利等便捷因素廣受追捧。在普通的民事行為中,同行間的互相周轉、打借條等行為普遍發生。
有關部門在接下來的行動中應從供給側入手,通過立法、設立地方行政法規、部門規章等方式推動民間借貸行為合規化發展。為民間借貸市場“正名”,將其與“高利貸”等非法放貸行為劃清界限。為有能力放貸的企業解除游走在‘灰色地帶’的后顧之憂。通過將借貸行為市場化發展實現資金的健康流動。
與商業銀行貸款相比,民間借貸最大的特征是其不受金融機構的監管。現在多數商業銀行將有民間借貸行為的申請人視為高風險客戶,并對有民間借貸行為的申請人實行一票否決。可見傳統商業市場對民間借貸行為的反應是消極的。參與民間借貸的交易對象不被金融機構認可。所進行的民事行為貸款也屬于非標準化合同性的金融工具。對此應該建立信息披露和共享機制,同時統一借貸評估的標準,為供求雙方提供可信的交易市場,抑制逆向選擇、道德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