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旭東
中國政法大學 北京 100000
市場秩序規制問題是經濟法關注的重點問題,隨著經濟的快速發展,國家逐步由“一手抓”的國家經濟管制轉向由市場自行進行調控,市場規制法由此產生。但發展至今,市場秩序法并未形成一個完整的體系,從而散見于各部門法中。下文將對我國市場秩序規制法的特點以及其不足進行分析。
市場規制法針對的是市場主體之間在市場上的行為,國家通過外部手段干預和調節市場的缺陷。
市場秩序規制法是政府干預市場和市場干預政府的有機統一體。政府干預市場是指政府在市場失靈時通過外部力量實現對市場的矯正;市場干預政府即中介機構作為一個國家和市場之間的輔助管理主體,行使一定的行為來實現其社會干預。
經濟關系的范圍十分廣泛,某種經濟關系可能不僅影響當事人之間的權利義務,還會影響社會其他主體的經濟利益或者社會公共利益。隨著市場經濟的發展,不同的市場主體涌入,這些關系既發生在平等民事主體之間,具有橫向性質,又需要行政機關進行干預、調節和控制,具有縱向性質。
市場規制法其調整主體范圍上,包括經營者、行業協會、消費者等;主體性質上,不僅涉及以法人、社會組織、公民個人等形式出現的經營者,還包括規制市場秩序的政府機關、行業協會等;主體類型上,既有平等主體之間的關系,也有不平等主體之間的關系。
市場規制法的客體為單一客體,即市場秩序。對市場進行規制的法律手段主要是國家用過運用公權力對私權利進行干預,從而形成競爭有序、社會整體效率優先的市場秩序。
我國市場規制法對不同的競爭行為以及調整對象規定了不同的市場規制主體。我國現有的市場規制主體的多樣化從側面反映出了我國執法權較為分散、執法主體多元化的問題。執法主體過多,就容易造成各種執法主體之間信息共享的困難。我國仍未形成一個多部門的信息共享機制,造成了我國市場行政執法效率低下,執法權威度低,而且在一定程度上給地方保護主義提供了一個滋養的空間。面對具體執法上的工作,如果執法劃分不清,各部門之間的執法職責無法協調,易造成執法不嚴。在如今,權利尋租仍屢禁不止,對于專業性和專門性要求都較高的市場規制法而言,無法滿足其特殊性的要求,也無法保護、鼓勵正當有效的競爭,這對規制我國市場經濟而言是極為不利的。
市場上的經營者通過實施擾亂市場競爭秩序的不正當競爭行為所獲得的經濟利益巨大,而在市場規制法中,對違法者的懲罰力度較大,具體體現在金錢懲罰的數額方面。例如《反不正當競爭法》加大了對違法行為的賠償力度和罰款的金額,但很顯然,50、100、500萬的罰款與違法者所獲得的利潤相比,該民事制裁數額很小。
其次,市場規制法中許多違法行為責任條款的空缺和彈性過大,法律規定模糊,就造成了相關市場主體的遵從度低等問題。如因我國營業額的設定標準過于原則性,導致Uber和滴滴完成合并之后,商務部才知悉該情況。該事件表明的是我國經營者集中申報制度的強制性不足和法律解釋彈性過大,在進行市場效率的審查和違法成本的設定方面仍有不足。
為了維護市場的正常運行,進入市場的主體必須按照法定的條件,滿足法律的規定,其是國家對市場進行干預的主要手段。市場準入和退出既是政府干預市場有效運行的起點,又是實行管理市場主體措施的基礎。我國市場秩序規制法并未建立完善的市場準入和退出機制,一般市場主體進入只需工商登記制度,對于特殊的市場主體的準入可能需要行政許可,但無論以何種方式進入市場,在一定程度上都可以解釋為國家權力在市場的運行。市場秩序規制法應當設立相應的法律規定,嚴格選任市場主體的準入和退出,防范不合格主體進入市場,不合格主體擾亂市場秩序被追究法律責任的同時,也應當關注相關準入機關應承擔的責任。
隨著互聯網和信息技術的發展,市場的立法明顯滯后于社會現實。一個明顯的表現就是大數據領域占有優勢地位的競爭者濫用市場支配地位的行為,我國2021年公布的《反壟斷法》修訂意見稿中增加了“掌握和處理相關數據的能力”作為濫用市場支配地位的考慮因素之一,而在此前已經發生了2017年順豐與菜鳥的物流數據爭奪之戰和在線旅游平臺經營者實施大數據“殺熟”事件。然而我國于2007年通過的《反壟斷法》只是針對當時傳統的壟斷行為制定的,并未涉及互聯網行業壟斷、大數據壟斷等現象,缺乏針對性的法律規則導致我國互聯網領域等其他新興領域壟斷行為屢禁不止,使反壟斷執法和司法陷入了困境。
本文主要是從市場秩序法的特點,分析其存在的不足,市場規制法要遵循“回應性法”規制路徑,對市場上出現的各種不正當競爭行為和破壞市場秩序的行為可以及時規制和矯正,在實現市場干預和國家干預的平衡的同時,不斷加入社會干預手段,打造公平公正的市場競爭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