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 冬
(桂林市疾病預防控制中心 廣西 桂林 541001)
我國1989 年首次在男男性行為人群中發現艾滋病患者。近年,我國的艾滋病疫情日益嚴重[1],我國男男性行為人群是受到艾滋病病毒侵襲的重點人群之一,我國男男性行為傳播艾滋病病例占我國報告艾滋病病例的比例由2007 年的11.0%[2],到2017 年已上升到25.5%[3]。經男男性行為途徑,已經成為重要的艾滋病傳播途徑。我國男男性行為人群感染率高以及感染危險因素非常廣泛。為了今后制定男男性行為人群的艾滋病預防干預措施提供科學依據,本文對近幾年來我國男男性行為人群HIV 感染及其感染危險因素綜述如下。
近年來多地報告新發現男男性行為人群HIV/AIDS 病例有逐年上升的趨勢。江蘇省[4]、昆明市[5]、上海市嘉定區[6]、貴陽市[7]、烏魯木齊市[8]、杭州市[9]的隊列研究中,男男性行為人群新發感染率貴陽市最高(達到18.8/100 人·年,95%CI:11.6 ~26.0),最低的是上海市(2.0/100 人·年,95%CI:0.81 ~4.15),我國的男男性行為人群HIV 新發感染率要高于歐美國家,目前處在較高的新發感染水平。四川省廣元市男男性行為傳播病例比例逐漸增加,從2008 年的5.88%上升到2018 年的20.0%[10]。陜西漢中市2009—2013 年男男性行為人群HIV/AIDS 病例占總病例數的1.33%,2013 年以后快速攀升,2013—2016 年間報告男男性行為人群HIV/AIDS 病例占總病例數上升到23.77%[11]。珠海市、沈陽市均報告男男性行為人群HIV/AIDS 病例數增長明顯[12-13]。多年來男男性行為人群一直是艾滋病防制宣傳的重點人群,而近年來此類人群感染HIV 病例明顯上升,提示我們宣傳要更有針對性,要在這方面開展更多的研究。
中國疾控中心性病艾滋病預防控制中心公布的數據顯示,2010—2015 年間我國青少年學生(15 ~24 歲)感染者凈年均增長率為35%,其中男男同性傳播占80%左右[14]。沈陽市青少年學生疫情分析顯示,學生感染人群主要集中在15 ~24 歲,男男性行為傳播是主要傳播途徑[15]。廣西南寧市高校學生HIV 感染者絕大部分是男性,其中男男同性性傳播占71.13%[16]。陳劍等[17]2018年對長沙市青少年中男男性行為者的調查顯示,HIV 陽性檢出率達到15.9%。青少年學生感染HIV 問題要高度重視,他們感染后不僅會影響學業,危害個人身心健康,對其家庭也會造成巨大的精神壓力和沉重的經濟負擔,同時青少年學生男男性行為人群感染HIV 后可能會有報復心理對社會穩定和公眾安全產生嚴重的危害。
男男性行為人群絕大多數未婚。珠海市[12]、馬鞍山市[18]、綿陽市[19]、杭州市[9]、廣州市[20]的研究中男男性行為人群未婚比例均在70.0%以上,最高的綿陽市達到82.3%。他們選擇結婚的原因部分是由于雙性戀有異性性需求外,最主要是他們害怕受到歧視,認為婚姻能更好的隱瞞男男同性戀的身份。男男性行為人群文化程度普遍較高,高中以上學歷占絕大多數[9,12,18-21],他們接受相關艾滋病和性病防治知識的能力較強。
研究顯示[22],男男性行為人群性伴個數與無保護肛交存在關聯。性伴數量越多,安全套的使用會隨之降低,也越容易發生多性伴性行為,感染風險也越大,多性伴也會加快HIV 在異性和同性之間的傳播。蔡月華[23]研究連州市375 名男男性行為人員發現,性伴為2 人及以上的占68.38%,半年內同性性伴平均為7 人。海口市[24]男同人群,性伴人數2 ~5 人的占60.8%,6 人以上的占39.2%。南昌市[25]男同人群性伴數中位數是3 個,性伴數量1 ~100 人。各地區性伴數差異性較大。
杭州市[9]、廣州市[20]、深圳寶安區[26]、上海市嘉定區[6]等地調查表明,男男性行為人群艾滋病性病相關知識知曉率能達到較高的水平,這與各地宣傳干預措施的普及和互聯網媒體的快速發展等原因有關。與較高的艾滋病性病知曉率相比,男男性行為人群安全套使用率不高,梁容嬌等[20]對廣州市2419 名男男性行為人群調查顯示,此類人群每次都帶安全套的比例僅為44.3%,綿陽市[19]男同人群最近6 個月每次使用安全套的比例僅為33.3%。考慮到調查對象害怕受到道德的譴責以及調查內容的私密性,實際男男性行為人群安全套的使用率應低于自我報告率。
男男性行為人群與同性發生肛交時可以扮演主動插入方(1 號),也可以扮演被動插入方(0 號),更多的是兩者均扮演(0.5 號)[27-28]。北京市[29]、中山市[30]調查顯示扮演“0 號”角色HIV 感染率在3 個角色中是最高的。而郭璐等[31]對南京市2377 名男男性行為者研究認為扮演“0.5 號”角色感染風險更高,占男男性行為人群比例最大的0.5 號因為在肛交過程中扮演者雙重角色,相比較“0 號”角色和“1 號”角色有更多的潛在性伴,會增加其感染的風險。同時“1 號”角色在婚的比例是最高的,容易成為橋梁人群導致家庭內傳播。
新媒體的匿名性、經濟性使其成為男男性行為人群快捷尋找性伴侶的一種主要途徑。其中手機App-Blued是專門針對男男性行為人群開發的一款社交軟件。有研究表明[32]我國Blued 注冊用戶數已經超過2700 萬。代珍等[32]對男男性行為人群調查發現此類人群App-Blued使用率達到62.27%。該現象在青少年學生男同人群更為突出,2017 年青島市[33]調查顯示,高校有86%的男同人群尋找性伴侶時使用了交友軟件。有研究顯示,經常使用手機交友軟件的男男性行為人群較從不使用者性活躍程度更好,在短期內更容易結交臨時性伴,發生無保護性行為概率更高[34-35]。
李林濤[21]研究發現,最近6 個月有15%的男男性行為人群與男性性服務工作者發生過商業性行為,有8.13%為了錢為男性提供性服務。綿陽市[19]、貴陽市[7]、杭州市[9]等多地研究表明商業性行為是男男性行為人群感染HIV 的高危因素。提供性服務的男男性行為人群在商業性行為中往往較為被動,如果客戶堅持不用安全套,那么安全套的使用率就會較低,這就增加了感染HIV 的風險。
新型毒品包括K 粉、搖頭丸、冰毒,會刺激人體的中樞神經系統,能降低人的自控力,增強性興奮,增加了不安全性行為發生的可能性[36]。過量飲酒也會影響人的行為判斷能力,同樣容易發生不安全性行為,從而增加了感染HIV 的機會。
男男性行為人群HIV 感染率逐漸增高,低齡化的現象突出,給個人和家庭乃至社會都帶來了沉重的負擔。男男性行為人群的HIV 感染危險因素錯綜復雜,各地要結合本地特點和具體情況,有針對性的實施干預措施,加大工作力度,提高此類人群的防艾意識,以減少HIV在男男性行為人群的進一步擴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