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山東省農業農村廳機關服務中心 王國榮
改革開放以來,農業和農村經濟發展取得了巨大成就,然而,總體來看,目前面臨的農業、農民和農村問題仍然比較突出,農村面貌落后,經濟不發達,城鄉收入差距持續拉大,農業效益沒有顯著提升,農產品嚴重缺乏國際競爭力。“三農”問題的解決,從根本上講是依靠農業科學技術的進步。黨的十九大報告提出,農業農村農民問題是關系國計民生的根本性問題,必須始終把解決好“三農”問題作為全黨工作重中之重,要加快推進農業農村的現代化。十八大以來,農業科技有長足的發展和進步,農業科技進步貢獻率已經超過了56%,主要農作物耕種收綜合機械化水平超過65%,主要農作物良種覆蓋率年穩定在96%。農業科技取得了長足的進步和進展。然而我國農業科技成果轉化率與發達國家相比,依然偏低,農業科技發展無法為現代農業建設、為“三農”問題解決提供有力支撐。如何促進農業科技創新成果與生產實踐相結合,提高農業科技水平,保證農業科技成果的轉化率,成為推動我國農業生產發展和農業科技進步的關鍵問題。
成果轉化是對有實用價值的農業科技成果所進行的中試、示范、培訓、推廣以形成新產品、新方法,發展新產業的活動。農業科技成果一般可分為物化型、操作型和知識型三類。物化型農業科技成果是指新品種、新肥料、新農藥等以實物為載體,可以直接以商品形式進入市場交易或有償轉讓的成果。操作型農業科技成果,是指以操作方法手段為特征的農業科技成果,如:果樹修剪、病蟲害綜合治理、耕作、栽培新技術等。知識型農業科技成果是指以農業區域規劃、農場管理、社區組織和服務等為主要形式的軟科學研究成果。
農業科技成果轉化的概念來源于科技成果轉化領域。《中華人民共和國促進科技成果轉化法》將科技成果轉化界定為“為提高某領域生產效率水平對科學研究及技術研發所創造的具有一定實用價值的成果進行后續開發、試驗、運用、推廣直到產生新工藝、新產品、新材料,甚至發展出新產業態的活動”。這一定義揭示了科技成果轉化的本質:即科技成果轉化是科學技術由潛在生產力向現實生產力轉化的過程。簡而言之,所謂科技成果的轉化,就是要推動科學技術在生產中應用,使之服務于生產力的發展。
農業科技成果轉化模式指研究成果從中間試驗、適應性試驗開始,經過應用、推廣到形成生產能力,發揮效益,成為現實生產力的運作方式。改革開放以來,我國農業科技成果轉化模式,已由計劃經濟體制下以各級政府部門統一領導下的單軌制農業科技成果轉化模式,轉變為各級政府部門領導下的多途徑、多部門和多項科技成果配套的多元化的轉化模式。
農業科技成果千差萬別,農業科技成果轉化途徑也多種多樣。在科技成果轉化過程中的下述特點值得關注。
(1)轉化主體。從轉化主體來看,涉農企業和農民是農業科技成果轉化的主體。企業作為技術創新的主體和科技成果轉化的主體,已經被理論和實踐所公認。為農業提供產品或服務的企業,當然應該是農業科技成果轉化的主體,但由于農業科技成果而對的是廣大的農村和農民,因而農民(農戶或農場)也應該成為農業科技成果轉化的主體。
(2)轉化過程。從轉化過程來,農業科技成果轉化周期長,要求各個要素綜合配套。農業科技成果轉化過程包括了很多階段,從農業項目的提出、研究開發、中試到組織成果轉讓及市場營銷,是一個不斷嘗試、不斷修正和不斷完善的過程,需要經過相當長的時間。國內外的實踐證明,一個完整的農業科技成果轉化過程,需要幾年,十幾年甚至兒十年的時間。據農業部統計,獲科技進步的成果的研究期就達6至13年;科技成果轉化過程是一個連續運行的過程,需要科技成果、勞動、資本、信息、市場需求、制度環境等各種資源的綜合配套。任何一個環節,任何一個要素出現問題,都可能影響成果的轉化。
(3)轉化動力。從轉化動力來看,表現為政府推動和市場拉動相結合。一項農業科技成果能否轉化為生產力,當然主要看其有無經濟價值,經濟價值越高的科技成果,就越易轉化。但是由于農業科技成果的特殊性:一方面,農業成果的社會效益往往大于經濟效益;另一方面,農業科技成果轉化投資大(相對于低收入的農戶、農場而言)、風險大,加上農業又是一個比較效益低的弱質產業,因而有時單靠市場拉動是不夠的,會造成不同農業生產領域之間的嚴重失衡。為了彌補這一缺陷,為了使農業生產均衡發展,必須充分發揮政府的力量,從政策引導到投資傾向,從優化環境到直接參與,大力推動科技成果的轉化。
(4)轉化效果。從轉化效果來看,存在比較嚴重的滯后性。由于農業生產周期長,而農業科技成果的最終效果又必須在農業生產一個周期完成以后才能看到,還有一部份科技成果如農田改造、農業生態保護,要經過若干個農業生產周期才能見效,這就使農業科技成果轉化的效果存在著比較嚴重的滯后性。
山東是農業大省,也是農業科技大省。長期以來,特別是“十二五”以來,各級堅持把推進農業科技推廣和創新作為強農固本的戰略措施,強化組織領導,加大科技投入,完善體制機制,加強平臺建設,全省農業科技整體水平進入全國前列,農業科技進步貢獻率達到59.6%,為全省現代農業發展提供了有力支撐。
趙振東院士的小麥育種研究,連續在優質高產新品種上取得突破,其中濟麥22在全省年推廣面積達到2700多萬畝,在全國累計推廣近2億畝,連續六年為全國第一大品種,并創造了畝產802公斤的高產記錄。李登海培育的緊湊型超級玉米新品種“登海618”,在創造了畝產1402公斤的世界夏玉米高產記錄后,去年又創造了百畝1151.6公斤、十畝1335.8公斤的新紀錄。轉基因抗蟲棉新品種“魯棉研28號”,去年高產創建田畝產籽棉達456.7公斤,創黃河流域常規棉品種最高紀錄。在種養技術上,于振文院士研創的小麥精播半精播、氮肥后移技術,以及蘋果矮砧集約高效栽培技術、家禽白血病控制技術、海洋漁業健康養殖技術等,帶來了全省種養業管理水平的整體提高。集政策支持與技術服務于一體的糧食高產創建、國外同緯度同生態先進技術的引進等,也都取得積極進展。正是在這些品種和技術的綜合作用下,山東省糧食總產連續登上350億公斤、400億公斤、450億公斤幾個大臺階,為實現國家糧食安全做出了突出貢獻。
農業科技機構和平臺是開展科技推廣與創新的基礎,也是各級政府投入的重點。經多年建設發展,全省已擁有省屬農業科研院(所)4個,農業高等院校4所,市級農業科研機構18個。已建成國家級農業科技創新平臺68個,省級農業科研服務平臺200個。目前,全省公益性農業科研機構的專職科技人員已達到6225人。依托上述平臺和科研隊伍,已形成了專業學科比較齊全、設施條件比較先進、人員配備較強的農業科技創新體系基本框架。
在過去的計劃經濟體制下,基層農技推廣體系一直延伸到村,在推廣先進實用技術、提高農民種田水平上發揮了重要作用。改革開放以后,基層農技推廣體系歷經改革洗禮,一度出現“網破、線斷、人散”的局面。山東省以貫徹落實國務院“關于深化改革加強基層農業技術推廣體系建設的意見”為契機,出臺了實施意見,實施了“基層農技推廣體系改革與建設示范縣項目”,目前已實現所有涉農縣的項目全覆蓋,累計投入財政資金6億元,縣鄉兩級農技推廣機構的設施條件、服務手段和隊伍建設都得到顯著改善。還積極支持農業科研、教學單位、涉農企業、農民合作社以及供銷、郵政等,以不同形式參與農技推廣服務,發揮各自的技術和經營優勢,初步建立了以國家公益性推廣機構為主導、各類經營主體廣泛參與的“一主多元”農技推廣服務體系,使傳統的農技推廣工作重新煥發新的生機和活力。
科技的價值在于服務產業,產業的生命力在于科技的融入和滲透。山東省把推進科技融入產業作為深化科技體制改革、加快現代農業進程的關鍵舉措來抓,在全國率先建立了由不同專業、不同領域的權威專家組成的農業專家顧問團。目前專業分團已發展到13個,匯集了省內知名的專家學者132名,服務范圍涵蓋了政府決策咨詢、科研創新管理、行業技術指導、農民教育培訓等多個方面,被譽為全國科技服務產業的體制創舉。
借助國家現代農業產業技術體系的建立,提出并實施了全省現代農業產業技術體系創新團隊建設,堅持以產業需求為導向,以農產品為單元,以產業鏈為主線,構建從基地到餐桌、從生產到消費、從研發到市場各環節緊密銜接的產業技術體系。這個新的體系不以發表論文、獲取成果為唯一評價標準,而是以及時發現和解決農業生產中的技術難題、促進農民增收和服務政府決策為主要任務,堅持把論文寫在大地上、把成果送進百姓家,在科技與產業之間架起了便捷通道。目前產業技術體系創新團隊已涵蓋了全省19個優勢產業,形成了由19位首席專家牽頭、168位崗位專家各負其責、104個綜合試驗站承擔試驗示范任務、1800多名科研人員共同參與的高層次專家隊伍,已成為全省推進現代農業發展不可或缺的重要科技力量。
農民是應用農業技術最廣泛的主體。農民素質偏低、對新技術的吸納應用能力不強,仍然是制約農業科技推廣與創新的主要因素。在過去抓好新型農民科技培訓、綠色證書培訓、農村勞動力轉移“陽光工程”、遠程教育培訓的基礎上,又以解決“誰來種地”問題為出發點,大力實施新型職業農民培育工程,積極探索職業農民培育的條件、內容、評價認定和后續服務,著力培育一支有文化、懂技術、會經營的新型職業農民隊伍,為農業科技成果落地提供人才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