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州記“疫”

王琰

我住的這條巷子

隔一段時間就整修一次

修成這座城市最為醒目的巷子

歲月安寧

再往前，再往前

比如唐代，有人走進木塔巷

隨便一塊石頭

也是一千三百年前的高昌國國王鞠文泰看見的

他途經這里上書皇上

修建木塔寺

曾經高大的寺里

有悠揚的鐘聲

一只小貓偷吃懸掛的魚

一位老人在冷風里豎起棉衣的領子

院子里有一架綠葡萄

長得繁盛，吃了葡萄的人

說話比蜜甜

現在，只有落盡了葉子的藤條

彎彎曲曲伸長手臂

我上夜班，每天凌晨回家

十字路口紅綠燈變換，沒完沒了

巷子口有穿著紅馬甲的人值守

當我再次走進這個巷子時

總有人提醒我，請出示你的健康碼

和工作證明

這個冬季，綠色，是健康通行的標志

城市面目肅然

一條穿城而過的河流，一遍遍

淘洗消過毒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