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花之夜（外一首）

馬瑞云

像一把潮濕的枷鎖，或是

懸掛的滴漏

碎花之夜，誰

在心河上鑿冰

誰？在斑駁的孤燈下

枯坐如石，又是誰

半夢半醒，把空蕩蕩的酒杯

緩緩斟滿，而春

在來的路上

樹影稀疏，黯淡的火焰

忽明忽暗，萬物從酒杯溢出

萬物依然昂揚

昨天的風，不管

從哪個方向吹，塵世

依然年年桃花盛開

是的，雙手合十

我看見了光，看見了

岸，我把我的嘆息

深深埋進你的懷里，我們

化冰為露，在萬水千山間

祈求健康與平安

夏日落雪

還記得嗎？去年

那么大的一場雪

如鉛，如石

灰色的，很重

壓在我們的心上，現在

它又來了，還是灰色的

和去年的一模一樣

只是一場落雪而已

只是徘徊在冬季的角落

幾個飄忽不定的嘆號而已

火紅的馬甲，逆行的身影

因堅守而表達了極致的美

不需要證明，我相信

風雨過后，太陽升起的時候

天空將有更多的藍

骨頭里的冰霜，徹骨的寒

要么消失于暮色，要么

成為空，空白的空

淋漓盡致，空空如也的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