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魔王馴服記·連載十七

徐磊

有歡笑，有淚水，來過，也去過，擁有過，也失去過，這就是一個夢，最后都會清醒過來。

Lisa等了一會兒，見江映心無動于衷，“怎么，身為秘書，不愿意嗎？那我自己來好了。”

大家迫不及待打開來一看，只有江映心沒有打開眼前的那份文件，而是攥緊著拳頭，掌心在冒冷汗。結果可想而知，大家都不由自主發出一聲驚嘆。

“這是怎么一回事？請董事長給大家解釋一下。”

“這不是江小姐嗎？居然跟自己的秘書談戀愛。”

“我的天啊，你怎么給我們一個交代。”

下面的人開始七嘴八舌，會議室已經炸開了鍋，好不熱鬧。

“大家靜一靜，靜一靜，讓我們聽聽董事長有什么要說的，來給我們解釋一下，我相信我侄子一定是有什么苦衷的，對不對啊？”申興騰這時站出來發話了，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內。

現場終于不再有人議論，都安靜下來準備聽董事長講話。

“沒錯，我承認跟自己的秘書在談戀愛，但我們都是單身，也沒有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我們倆是清白的。”大魔王沒有否認，這一點讓江映心感到欣慰，但是這個回答顯得多少有點蒼白無力，是不會讓在座的人感到滿意的。

這時，會議室沒像剛才那樣喧鬧不止，現場反而是靜得出奇，這會兒要是有一根針掉在地上，那都聽得清清楚楚，都壓抑著說話的沖動，屏息聆聽著。

“我知道公司有不成文的規定，員工之間不得談情說愛，況且我還是公司董事長，更應該以身作則，可感情的事是不能控制的，我并不是有意要隱瞞著大家的，我只是不想讓自己的私事與公事混為一談，但我還是愿意承擔后果。”

“你愿意承擔什么后果？”申興騰步步緊逼著追問道。

“ 我愿意自扣一年的獎金和工資并記行政處分，從即日起，立即解雇與江映心的工作合同。”大魔王最后說開除江映心的時候并沒有看著她。

江映心一聽，自己最終還是逃不過被開除的命運，雖然早已有了準備，但是這次是大魔王親口說出來的，心里還是有說不出的滋味還有委屈，自己平時工作那么認真，就只是因為同自己的上司談戀愛，只得離開，現在是二十一世紀，同性戀結婚在很多國家都已合法了，而自己只是因為一場戀愛而要丟了飯碗，自己成了這場公司權力斗爭的最大受害者。大魔王做的沒有錯，但自己的心卻很痛，之前大魔王還親口說過，“以后在沒有我同意的情況下，我不允許你辭職，在龍騰，有權辭退你的只有我一人，知道嗎？”現在，他履行了自己當初的諾言。

“比起女人，男人更愛權力，大魔王也不例外。”

這句話又縈繞在江映心的耳邊，像刀一樣刺在江映心心里。五年前，陳若梅也被迫離開了龍騰，五年后，自己也遭遇到了和對方相同的境遇。歷史是驚人的相似，變化的是人名，不變的是結果。這時候江映心才明白，自己和大魔王是生活在兩個不同世界里的人，只是偶爾的回眸，才有了些許的交集。這種感覺就好比，你抬頭能看到太陽，能夠欣賞太陽的美，但你終其一生也觸碰不到太陽，你和他終究不是生活在同一顆星球上，一旦你想觸碰它，只會灼燒到自己，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焉。

申興騰不懈地問：“就這些嗎？”

“就這些，這是我能做的最大讓步了。”

“還差得遠呢，遠遠不夠，我告訴你我們要求你即刻起辭掉龍騰董事長的職務，不再擔任公司內任何職位，不過念在你這些年來在公司里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公司會額外給你一筆錢進行補償。”

“你沒有權力這么做，你不要忘了，我才是龍騰最大的股東，你根本沒有權力解除我的職務。”

“你錯了，雖然我個人是沒這個權力，但我想你大概還不知道，我和Lisa已經同公司另外幾個股東商量過，私下已經同意解除你的董事長一職，我和其他幾位股東的公司股份加在一起已經超過你持有的股份，也就是說，你已不再是龍騰最大的股東了，要是你現在不答應，馬上我們就會召開緊急股東大會來討論這件事情。”

“你真要做的那么絕嗎，叔叔？”

“哼，哼！這是你逼我的。大家看，身為董事長，自己不以身作則，在該承擔的責任不負責，而龍騰是一家面向國際的大企業，我們要對龍騰負責，對龍騰的客戶負責，對龍騰的每一個員工負責，對龍騰的廣大股東負責，給所有人一個交代，既然你不肯自己主動退位，那我就只好使用強硬手段了，大家說說是不是？”

“你什么意思，姓申的，準備謀權篡位嗎？”崔叔終于坐不住了，一拍桌子呵斥道。

“錯了，這不叫篡位，這叫做適者生存，只有強者才能在這個社會生存下去。再說我的這個侄子做錯了事，現在輪到我這個叔叔替他擦屁股，這有錯嗎？還有龍騰始終是我們姓申的，沒你這個外人什么事。”

崔叔氣得咬牙切齒。

“打仗總要做兩手準備，你還太嫩，你不會以為我就只有一張手牌嗎？我早就留了另一張牌，這是作為叔叔我，最后能夠教給你的東西了。”

“我要感謝你，是你讓我明白，親情在野心面前是多么渺小和脆弱，讓我對你有了徹底地失望。如果你以為你已經勝券在握了，那說明你還太天真，我原以為像叔叔你經過了那么多大風大浪之后，不會像個三歲小孩子一樣天真爛漫了，可我還是錯了。”

“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申興騰頗為警覺地問。

這時，大魔王的手機響了，“對不起，我有個重要的電話要接，請各位等我一下，馬上就好。”

不一會兒，大魔王掛了電話，露出得意的笑容。

“你笑什么？”

“記得你剛才對我說，打仗要做兩手準備。你還對崔叔說，我做錯了事，你替我擦屁股嗎？”

申興騰充滿敵意地瞪著對方：“別賣關子，你到底想說什么？”

大魔王邊鼓掌邊說：“我的意思是你說的沒錯，說的很好，說的很棒。只是你好像搞錯了要擦屁股的對象，我剛剛接到電話，我的堂弟，也就是你的寶貝兒子，在財政上出現了問題，收受賄賂，挪用公款，數額不菲，而且有數筆資金都流到了你名下的賬戶上，我知道您在這方面一向謹小慎微，可惜您兒子沒有遺傳你的優點，給個交代吧，叔叔。”

申興騰萬萬沒想到在勝利唾手可得的時候，竟出現了這樣的事。

“這，這。”申興騰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這肯定是你在誣陷栽贓我，我不信我的兒子會做出這種事。”

“是真是假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你要還不信，可以自己打電話給你兒子，問問他究竟是不是事實。”

申興騰立馬拿起手機打電話給自己兒子，打不通，又打了一個，還是不通，最后又打第三個，終于通了。

“喂，你那里什么情況啊，兒子？”

隨后老頭在認真聽電話，不做聲，只是越聽到后面，臉色就越難看，身體還在不停顫抖，最后終于把手機摔在了地上。形勢逆轉，前面還囂張跋扈的申興騰，一下子就沒了生氣，從剛開會時的意氣風發，神采奕奕，被打回了原形，變成了一個六十多歲的小老頭，干癟的皮膚，空洞的眼神，老態龍鐘。

“好了，我宣布從現在起暫停申興騰同志的在公司內的一切職務，接受公司內部調查，而我前面對大家所說對自己的處罰依然有效，相信沒有人還有意見吧。“大魔王那眼睛掃了一下在場的各位。

“散會。”

會議室里老頭一個人在發呆，事態的瞬息萬變，已經超過了這個老頭的理解范圍，他還需要點時間來消化和適應。與此同時，江映心也在會議室，她懷著復雜的心情看著老頭，有憎恨，有同情，也有憐憫。

“這下，你開心了，我輸了，我徹底的輸了，但你也別得意，你也沒贏，你看到了嗎？那小子為了他的公司會不惜一切，你應該發現了，他愛公司勝過愛你，為了公司，他隨時都會拿你當棄子，你在他眼里算什么。”

江映心走出會議室時最后看了眼這個可憐的老頭。

在公司的某個角落里，Lewis和Lisa在聊天。

“你早知道我背叛了Cloud？”

“也不是很早，幾天前，江映心來找我談過話，她開始是在懷疑我，她把她的看法跟我說了說，在那之后，我就猜可能是你。”

“你不生氣嗎？”

“不，為什么呢，要是晚一點，說不定我也會這么做，我們很像，境遇也差不多，都愛上了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只是我比你更理智，你這樣做不會挽回任何東西。”

“保重。”

“保重。”

兩人握了握手。

Lisa來到辦公室找大魔王。

大魔王一見面就說：“我真沒想過你會這么做，Lisa。”

“是嗎，我早想過這么做了。我在大學時就努力表現自己，畢業后還特意選了龍騰，那么努力的工作，就是想引起你注意，可你從沒給過我任何機會，說實話，我真的很妒忌陳若梅還有江映心，她們有哪點比我強，為什么就看不上我。”

“我不值得你對我那么好，在我心里你永遠是一個好學妹，一個好同事，還是一個好朋友。”

Lisa苦笑著問：“就是不能成為一個好戀人嗎？“

大魔王用無聲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好了，好了，不說了，就此打住吧，說多了都是淚。”

Lisa把辭職信交到大魔王手中。

“其實你大可不用辭職，你不再考慮考慮嗎？”

“不必了，在幫你叔叔做這件事之前，我都已經想好了，不管結果如何，我都要離開龍騰，我在龍騰也工作得夠久了，透支的太厲害了，我打算去國外進修一下，充充電。”

大魔王見Lisa去意已決，就不再做過多挽留。

“我都要走了，你能不能最后吻我一下？”Lisa用手指了指自己鮮紅的嘴唇。

大魔王有點尷尬，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哈哈，我開玩笑的，來個擁抱吧。”

最后兩人輕輕擁抱了一下。

江映心走進大魔王的辦公室，兩人都低著頭不說話，過了好長時間，兩人都不愿意打破這個局面，仿佛兩個人達成了默契在進行著一場比賽，看誰先說話誰就算輸的比賽。突然，沉默被打破了，江映心的手機響了，但她并沒有接電話，而是任憑手機鈴聲在辦公室里回蕩，鈴聲還是那熟悉的老歌：

“傷離別，離別雖然在眼前，說再見，再見不會太遙遠，若有緣，有緣就能期待明天，你和我重逢在燦爛的季節。”

最后，鈴聲停止了，仿佛時間也停止了。

“我要走了。”

“哦。”

“這是我之前就寫好的辭職信，給你吧。”江映心把辭職信交到大魔王的桌子上。

“這是我今天收到的第二封辭職信了。”

“對不起。”

“你不用道歉，該說對不起的是我。”

“我理解你為龍騰做的一切，這家公司對你的意義太重要了，只是我沒有準備好，當時頭腦一熱決定和你談戀愛，相愛容易，相處難。今天看到你為了公司，不惜與自己的叔叔撕破臉皮，為了龍騰費盡心思，作為領導，再也找不到比你更合適的了，但作為戀人，我實在不敢茍同，我原本想我能慢慢改變你，可是我錯了，魔王終究是魔王，你太強大了。而且大公司的派系爭斗真的不太合適我，像我這樣的人還是更適合去一家小公司混吃混喝等退休，祝你生意興隆，早日登上福布斯排行榜榜首，我走了。”江映心勉強擠出了笑容。

“我是愛你的，江映心。只是在守護公司利益面前，我作為龍騰的董事長，要對太多人負責，任何膽敢侵害公司利益者，我決不會姑息，哪怕讓我變成魔王也在所不惜。”

“你對那么多人負責，那你對我負責嗎？”

“雖然我是龍騰的董事長，看似風風光光，但我也不是萬能的，公司也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很多事情我都沒法定奪，開除你也是萬般無奈的事。”

“我知道，我都懂，我明白要是我一直待在龍騰，我和你的戀情應該永遠無法公開吧，這我知道，我也知道在公司利益面前個人情感要統統靠邊站，這是你這個大男人應該做的，而我只是個小女人，只想談一場普普通通的戀愛，找個普普通通的人結婚生子，你對我來說太偉岸，太耀眼，大魔王。大魔王你的征途是浩瀚星空，而我的愿望僅僅是想在地球上養養花種種草罷了。我也想在你身后做個默默的小女人支持你，但無奈差距太大，我累了，也跟不上你的步伐了，我懷疑自己做不好，我感覺我們生活在一個平行世界里，看得到卻夠不著。我的心告訴我，我們還是乘早回頭吧，該收手了，在彼此在對方心中還留有一點好感時結束吧，我的心真的累了，再見了。”

贏了江山，輸了美人，這就是大魔王此刻的心境。

江映心回到自己辦公室整理自己的物品。

這時Lewis說進來最后送別江映心，順便幫她搬私人物品。

“想好后面干什么了嗎？”

“還不知道，龍騰會陪我一筆補償金，聽說數額還不小，說不定我會用它來做一次環球旅行。”說完江映心就興奮了起來。

“我陪你一起去，路上好有個人照應。”

江映心一下子握住Lewis的手，嚴肅地說：“不行，龍騰經過這件事后，元氣大傷，你不能再走了，一定要留下了，這時候，Cloud需要你，你明白嗎。”

我也需要你，這句話一直卡在Lewis的喉嚨里說不出口，最后實在是卡的難受了，只能咳嗽一聲清清喉嚨說：“放心吧。”

江映心走了，離開了曾經奮斗過和戰斗過的地方，有歡笑，有淚水，來過，也去過，擁有過，也失去過，這就是一個夢，最后都會清醒過來。

第十章

江映心離開龍騰已經有三個月了，申云還是在拼命工作，原來的“龍騰雙壁”現在只剩下Lewis了，現在已經被戲稱為“龍騰獨臂”了，好在龍騰的運作沒出什么大問題，一切都是有條不紊的，Cloud也沒有再給自己找個秘書。

Lewis來到Cloud的辦公室。

“有什么事嗎？”

“我有些私事想和你談談。”

“現在是工作時間，不適合談私事，要談的話留到下班以后再說吧。”

“不行，這件事我忍了好久了，一定要現在跟你談。”

Cloud想了一會兒，說：“那好吧，什么事，說吧。”

“我實在是想不明白，為什么你到現在還能那么悠閑地坐在這里？”

Lewis掏出手機擺在Cloud面前。

“你看看，這些都是江映心發的朋友圈，都是她環球旅游發的照片，這兩個月來，她幾乎跑遍了整個世界，她先是去了歐洲，法國、瑞士、奧地利甚至冰島也去了，然后又去了非洲，跑到了埃及和尼日利亞，接著又去了南美的智利和巴西，現在又跑去了墨西哥，天曉得過兩天還要往哪跑。”

Cloud心不在焉地說：“你給我看這個干嘛，她是她，我是我，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你來就是為了給我看這個嗎？”

“你這是要把我給氣死嗎？你明白我的意思，你要是個男人，這時候就應該不顧一切，飛到她身邊，用盡一切方法和手段，把她給我追回來，你明白嗎？”

“你那么想她回來，為什么不自己去？”

Lewis狠狠一記老拳打在Cloud的臉上，Cloud被打得人仰馬翻，嘴角還被打出了血，但Cloud的卻沒有絲毫反應，仿佛拳頭不是打在了他的臉上而是打在一塊棉花上，感覺不到他有絲毫的疼痛。

“要是我追能有用，我早去了，我告訴你，要不是江映心當初要我留在龍騰，我早不想待在這里了，我才難得理你呢。”

Cloud兩只眼睛呆滯地看著Lewis。

“你已經徹底沒救了。”Lewis冷冷地丟下這句話走了。

晚上，申云一個人驅車來到蔡老伯這。

“怎么這次是你一個人來呀，江小姐呢，我已經有好久沒看到她了，你們是不是吵架了？”

“我們已經分手了。”

“哦。”

一陣沉默，Cloud憋不住了。

“你就沒有其他想說的嗎？或者打我一拳，罵我兩句什么的。”

“孩子，我在像你這么大的時候，我的孩子都已經會打醬油了，我那時就只知道拼事業，一切以事業為重，冷落了家庭，等到我意識到以后已經晚了，老婆已經跟別人跑了，孩子也不認我這個爹了，最后自己開的酒店也倒閉了，事業和家庭都沒了著落。老實說，我其實也沒有什么資格來說你。”

“你就沒想過，去看看他們嗎？”

“有啊，也想過，但是那么多年沒聯系了，也不知道他們在哪生活了，挺可惜的，但是呢，我也不后悔自己當初的選擇，因為這是我的選擇，我的人生，人要知足，你看我現在一個人自由自在，過著閑云野鶴的生活，我很滿足，也很開心，是我自己選擇一個人生活，我不怪任何人，每個人的生活方式都是自己選的，你選擇什么樣的生活，那是你的自由，最重要的是開心，我問你，你現在開心嗎？”

Cloud沒有回答。

“五年前，你選擇了逃避，現在呢，你還要逃嗎？”

回到家，申云看到了陳若梅寄來的請帖，如果五年前自己沒有選擇逃避，自己會不會是這次婚禮的主角。可惜時間不能倒流，人生沒有如果，落花也不能重回枝頭。

第二天一早，申云早早來到了機場，這是五年來自己第一次孤身來到機場，上次到這還是來這送別陳若梅，自己也向公司請了三天假期，這也是五年來破天荒第一次，手上拿著請帖，心情格外忐忑，希望還來得及，給自己這五年畫個句號。

看到外面跑道上一架架飛機起起落落，自己的心情也跟著起起伏伏，雖然自己精神上做好了準備，但是自己的身體到底還是沒有克服乘坐飛機的恐懼，人還在不停哆嗦，腳也有些不聽使喚，自己要是在此刻就暈倒在這里也不足為奇，但申云還是盡量使自己保持鎮靜，在洗手臺邊洗了把臉，不斷在心里暗示自己能行的，本來還想找個地方抽個煙，但一直沒找到吸煙室，最后還是放棄了。

上了飛機，申云坐在靠窗的座位上，緊閉雙眼，背靠座椅，手心里全是汗，心里默默祈禱這一切會快點結束。飛機起飛后的顛簸，讓Cloud的胃感到很難受，不停反胃想吐，臉色慘白，天旋地轉，坐在他身旁的乘客也被嚇壞了，趕緊叫來了空姐。此時申云恍惚間看到了自己的父母站在了自己的面前，頓時熱淚盈眶，沒想到那么多年過去了，自己還能見到自己的父母，趕緊迎了上去像個孩子似的抱住了他倆。

“爸爸媽媽，我好想你們，真的好想你們，我一定是在做夢，多希望能一直做下去，我一直有句話想對你們說，對不起，是我的任性害死了你們，對不起，是我的不孝害死了你們，對不起。”

媽媽一邊用慈祥的目光看這自己的孩子，還一邊用溫暖的手撫摸著孩子的腦袋，而在一旁的父親開口道：“不要哭，孩子，把淚擦干，抬起頭來聽我說。”

申云緩緩把頭抬起，母親幫自己的孩子抹掉了眼角的淚水，父親繼續說：“孩子，你沒有做錯什么，也不是你害死了我們，你完全不必自責。孩子，你太善良了，把所有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這五年來，你為了公司，背負了太多東西，吃了太多苦，你很出色，我們都看在眼里。”

媽媽接著說：“孩子，我和你爸到最后是為了你的未來才坐的飛機，不是為了公司的未來，為了你，我們心甘情愿付出一切，我們完成了我們的使命，而你的人生還要繼續下去。”

“孩子，過去的事我們無法改變，而未來掌握在自己手中，打開枷鎖，是時候解脫了，孩子，你該為自己活著，我們一直很牽掛你，此刻的我和你媽媽只想你能開心，找到自己的幸福，孩子，我們永遠愛你。”

漸漸的，父母在自己面前消失了，“不要走啊，爸爸媽媽我還有好多話想對你們說，不要留下我一個人啊！”

申云被搖醒了，身旁的空姐在不停詢問自己需要什么幫助嗎，大魔王淡淡回了一句：“請給我一杯熱水，謝謝。”

申云拿到了熱水，望著窗外，窗外萬里無云，飛機已經過了顛簸的階段，飛得很平穩了，自己的心情也格外平靜，身體也恢復了正常，自己不但克服了“恐飛癥”，沒想到還見到了自己的父母，喝了一口熱水暖暖胃，瞬間整個身體也溫暖了起來。

江映心一覺從旅館醒來已經是中午了，在洗手間里開始洗漱，江映心照著鏡子發現，這三個月來，自己滿世界在轉悠，自己的皮膚黑了不少，臉也瘦了，手臂上練出了肌肉來，也是，這三個月來自己登上過巴黎的埃菲爾鐵塔，爬過智利的安第斯山，到過巴西的平民窟，參觀過埃及的胡夫金字塔，走過尼日利亞的撒哈拉大沙漠，沿途看過了不少風土人情，經歷了各種各樣有意思的事，看到了很多不一樣的風景。現在她又來到了楓葉之國——加拿大，現在正值秋天，窗外都是一片片紅彤彤的楓葉，走在公園里，滿地都是楓樹葉，加拿大不愧是楓葉王國，滿眼望去都是紅色的楓葉，看到楓葉從樹枝上慢慢飄落在地，江映心也多了一份傷感，突然想起以前在大學里讀到的詩句：“楓醉未到清醒時，情落人間恨無緣。”

加拿大是個地廣人稀的國家，漫步在蒙特利爾的街道上，路上就沒有多少行人。江映心一路上看著地圖，問著路人，寫著小本子，時不時掏出手機拍照留念，無意間來到一間小教堂，里面似乎正有對新人準備舉辦婚禮，江映心看到了新娘，是一個華人姑娘，年輕漂亮，嘴角還留有新娘獨特的幸福笑容，而新郎則是當地人，江映心走到新娘跟前，向她打起招呼，新娘也以微笑和擁抱回應她。

“傷離別，離別雖然在眼前，說再見，再見不會太遙遠，若有緣，有緣就能期待明天，你和我重逢在燦爛的季節。”

江映心低頭看自己的手機，發現不是自己的手機鈴聲，沒想到在這異國他鄉也能聽到如此熟悉的聲音，順著鈴聲江映心找到了那個鈴聲的主人，而那個人也看到了自己，那個人慢慢朝江映心走了過來。

“你好，我是大魔王，請問姑娘叫什么名字。”

“你好，我叫江映心，是馴服大魔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