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兆春 張旭峰 楊科朋 王新昌 吳德鴻 李正富 范永升(指導)
1.浙江中醫(yī)藥大學附屬第二醫(yī)院 杭州 310005 2.浙江中醫(yī)藥大學
系統(tǒng)性紅斑狼瘡(systemic lupus erythematous,SLE)是一種累及多系統(tǒng)多臟器的自身免疫性疾病,而肺動脈高壓(pulmonary arterial hypertension,PAH)是SLE患者的嚴重并發(fā)癥之一,系統(tǒng)性紅斑狼瘡相關肺動脈高壓(systemic lupus erythematous-pulmonary arterial hypertension,SLE-PAH)是一種因SLE導致肺部小血管損害,引起肺循環(huán)阻力增加,進而出現肺動脈壓力升高,并最終發(fā)生右心功能衰竭的疾病。SLEPAH臨床表現主要包括SLE和PAH兩個方面,而PAH的臨床表現與原發(fā)性肺動脈高壓(idiopathic pulmonary arterial hypertension,IPAH)十分相似,常見癥狀有呼吸困難、胸悶、胸痛、心悸、水腫、暈厥等。SLEPAH為SLE患者死亡的重要原因之一[1-2],患者5年生存率68%,死亡風險明顯高于無PAH的SLE患者[3-4]。目前西醫(yī)治療尚無特效藥物,肺移植手術也因其術后并發(fā)癥多、價格高昂等因素,限制了臨床應用。
范永升教授是首屆全國名中醫(yī),博士生導師,享受國務院政府特殊津貼專家,長期從事風濕免疫病的臨床與科研工作,學驗俱豐。筆者有幸隨師侍診多年,現將范師辨治SLE-PAH的思路和診療經驗總結分析如下,以供參考。
范師認為引起SLE的原因在于 “腎虛、熱毒、血瘀”[5-7],而SLE-PAH為SLE累及心、肺的特殊類型,可屬于中醫(yī)“五臟痹”“胸痹”“厥證”等范疇,其病位在心、肺,與肝、脾、腎密切相關。肺主氣,具有促心行血之作用,肺氣宣肅功能正常是血液正常循行的必要條件;反之,只有血液循環(huán)正常,方能維持肺呼吸功能的正常進行,故《難經》有云“呼出心與肺”[8]。聯(lián)結心之搏動和肺之呼吸兩者之間的中心環(huán)節(jié),主要是積于胸中的“宗氣”。宗氣具有貫心脈而行氣血、走息道而司呼吸的生理功能,因此宗氣功能的失調在SLEPAH發(fā)病中具有重要的作用。《醫(yī)林改錯·積塊論》曰:“血受熱,則煎熬成塊。 ”[9]《瘟疫論》載:“邪熱久羈,無由以泄,血為熱搏,留于經絡,敗為紫血。”[10]范師認為,SLE-PAH患者多為素體腎精不足、陰虛血少,脈道枯澀,漸致脈絡瘀痹,血瘀日久化熱;而邪毒蘊結,亦可化熱,使得血行不暢加劇,邪熱灼傷脈道,脈道不利,氣血運行不暢,血熱煉液為痰,致痰瘀痹阻肺脈,導致肺氣宣肅功能失調,宗氣不足,故而出現胸悶、氣短、胸痛等癥狀。《傷寒論·辨厥陰脈病證并治》云:“陰陽氣不相順接便為厥。”《素問·厥論》云:“手太陰厥逆,虛滿而咳,善嘔沫。”宗氣不足,心不能主血脈,肺不能朝百脈,氣血運行失常,心氣不足,肺脈痹阻,心肺陽氣漸而虛衰,陰陽氣血不能相接,繼而出現“厥證”。總之,先天稟賦不足,加之熱毒、血瘀及痰濁等病理因素的參與,導致宗氣不足,肺脈痹阻,肺氣失宣,心血運行不暢,最終發(fā)生SLE-PAH。
本病總屬本虛標實,治療當以扶正祛邪為主。在本病發(fā)展過程中,除見心肺陽氣虛衰、宗氣不足等本虛之候外,更有熱毒、血瘀、痰濁、寒邪、氣滯、水飲等標實與本虛互見的虛實夾雜之候,故臨證應當抓住心肺陽氣虛衰、宗氣不足、肺脈痹阻、失于宣肅這個根本病機,治以益氣溫陽、疏通肺脈之法。益氣溫陽主要從補益宗氣、振奮心陽入手,同時須注意溫命門之火,因命門為一身陽氣之根本,溫命門以助心火;疏通肺脈則應根據痹阻肺脈的原因熱毒、血瘀、痰濁、寒凝、氣滯、水飲等因素,綜合運用清解、活血、化痰、散寒、行氣、利水等治法。
3.1 注重益氣溫陽 范師認為,本病初起時心肺氣虛,心不能主血脈,肺不能朝百脈,出現胸悶、乏力、氣喘、汗出等氣虛之象;而氣為血之帥,氣行則血行,隨著病情進展出現心肺陽氣虛衰,氣虛無力行血,郁滯成瘀,痹阻脈絡,臨床上可見胸悶、胸痛、口唇紫紺等證候。故范師予黃芪、黨參等補益心肺之氣,尤其擅用大劑量黃芪,能補能走,補氣兼行水濕,補而不滯。此外益氣固表藥本身也能夠改善免疫功能,預防感染,防止病情復發(fā)及加重。現代藥理學研究表明,黃芪具有保護缺血心肌細胞,促進受損心肌再生、抑制心室重構、強心等作用[11]。
3.2 注重疏通脈絡 SLE-PAH主要病理損害為心肺脈絡痹阻,陰陽之氣不能接續(xù)。心肺氣虛則血行不利,可致血瘀;腎陰虧虛,脈道枯澀,同樣可致血瘀;熱毒灼傷脈道,灼津成痰,可致痰瘀痹阻脈絡。予活血通絡藥物可改善心肺微循環(huán),延緩病情進展,如丹參、川芎、水蛭、穿山甲等。臨證結合患者具體病情選藥,如見熱毒血瘀者,加半枝蓮、積雪草等清熱活血;如見陽虛血瘀者,加桂枝、片姜黃、紅花等散寒祛瘀;如見氣滯血瘀者,加延胡索、降香等行氣活血;如見痰濁痹阻者,加瓜蔞皮、薤白等化痰泄?jié)帷,F代藥理學研究表明,積雪草的有效成分積雪草苷具有治療心肌損傷、調節(jié)免疫、抗炎等功效[12]。
3.3 注重利水 肺為水之上源,肺氣虧虛,則水液運化失常。《金匱要略》云:“血不利則為水。”瘀阻脈絡,血不行則為水,本病后期腎陽虧虛,氣化失司,水濕不化,飲邪上凌心肺則胸悶、心悸;水濕蓄積,濕邪趨下,則下肢水腫。治當通調水道、利水祛濕,可選用地骷髏、地龍、茯苓皮等。臨證結合患者具體病情選藥,如見脾氣虧虛、水濕內停,加白術、茯苓等健脾祛濕;如見腎陽虛水液停蓄,則加附子、桂枝等溫腎陽化氣行水;如瘀血水飲互見,加益母草、澤蘭、茯苓等活血利水。現代藥理學研究證實,益母草對心肌細胞有保護作用,同時具有抗炎鎮(zhèn)痛、抗氧化等功效[13]。
范師提出,本病總屬本虛標實,應當分期分型進行辨證施治。初期多見氣陰虧虛證,慢性期多見氣滯血瘀證、寒凝脈絡證和熱毒痰瘀證,終末期多見陽虛脈痹證。
4.1 初期 此類患者多呈隱匿起病,肺動脈壓力呈輕度升高,自覺癥狀不明顯,臨床多見氣陰虧虛證。證候:胸悶隱痛,時作時止,心悸氣短,伴神疲乏力,少氣懶言,勞累后胸痛加重,休息后可緩解,舌質淡紅苔薄白或少苔,舌胖或邊有齒痕,脈細數或細弱。治法:益氣養(yǎng)陰、活血通絡。方藥:生脈散合炙甘草湯加減,可用黃芪、黨參、麥冬、五味子、生地、桂枝、川芎、當歸、炙甘草等。納差便溏者,加炒白術、茯苓益氣健脾;心悸不寧者,加龍骨、牡蠣鎮(zhèn)靜安神;夜間盜汗者,加糯稻根、穞豆衣收斂止汗;陰虛血瘀者,加麥冬、丹參滋陰祛瘀;心血不足、失眠健忘者,加遠志、酸棗仁養(yǎng)心安神。
4.2 慢性期 部分患者肺動脈壓力呈中重度升高,活動后自覺胸悶氣促,活動能力下降,每于情志刺激、勞累或氣溫驟降后突發(fā)胸悶、胸痛,甚至暈厥,多見氣滯血瘀證、寒凝脈絡證和熱毒痰瘀證等。
4.2.1 氣滯血瘀證 發(fā)作時心胸滿悶脹痛,每于情志刺激后胸悶、胸痛加重,甚至暈厥,平素兩脅脹痛,善太息,脘腹脹滿、噯氣,舌黯苔薄白或薄黃,脈弦細或弦數。治法:疏肝行氣、活血通絡。方藥:血府逐瘀湯加減,可用柴胡、枳殼、桔梗、川牛膝、香附、桃仁、紅花、赤芍、川芎、當歸、炙甘草等。情志不舒、心煩易怒者,加郁金、合歡皮等行氣解郁;胸悶疼痛較重者,加降香、延胡索等活血行氣止痛;胃失和降、惡心嘔吐者,加半夏、旋覆花等和胃降逆;氣郁化火、肝陽上亢見頭暈脹痛者,加天麻、石決明等平肝熄風;口舌生瘡者,加黃連、蒲公英等清熱消癰。
4.2.2 寒凝脈絡證 發(fā)作時心胸猝然而痛,胸痛徹背,有窒息感,喘促不已,每因氣溫驟降發(fā)作或加重,平素形寒怕冷,面色蒼白,多伴有手足遇冷發(fā)白發(fā)紫,手指、足趾發(fā)麻、僵硬、疼痛,舌質黯苔薄白或膩,舌底脈絡瘀紫,脈沉緊或沉細。治法:溫陽益氣、散寒通絡。方藥:黃芪桂枝五物湯合瓜蔞薤白半夏湯加減,可用黃芪、桂枝、炒白芍、通草、干姜、瓜蔞、薤白、半夏、丹參、降香、砂仁、川芎、雞血藤、炙甘草等。平日畏寒怕冷者,加附子、干姜溫陽散寒;寒凝血瘀、肢端冷痛者,加炮山甲、全蝎祛風通絡,當歸、細辛活血止痛;若猝然而發(fā),胸痛劇烈者,急予蘇合香丸或麝香保心丸散寒通脈。
4.2.3 熱毒痰瘀證 胸痛發(fā)作如刺如絞,平日喜食辛辣炙煿,身熱汗出,口渴喜冷飲,面紅煩躁,大便秘結,數日一行,舌紅苔薄黃或黃膩,脈滑數。治法:清熱解毒、化痰祛瘀。方藥:小陷胸湯合下瘀血湯加減,可用黃連、姜半夏、瓜蔞皮、制大黃、桃仁、地鱉蟲、丹參、蒲公英、金銀花、大青葉、蛇舌草、炙甘草等。口腔、皮膚易生瘡瘍者,加皂角刺、重樓解毒消癰;皮膚紅斑者,加凌霄花、紫草等涼血消斑;痰熱擾心、失眠多夢者,加石菖蒲、夜交藤等豁痰安神;口渴咽干者,加生地、玄參等滋陰生津;大便秘結者,加杏仁、生大黃等肅肺通便。
4.3 終末期 心肺功能嚴重受損,心肺陽氣虛衰,無力行血,血不利則為水,水濕泛溢,則肢體浮腫,上凌心肺,則胸悶心悸;心肺脈絡痹阻,氣血陰陽不相接續(xù),則胸中持續(xù)憋悶疼痛,或端坐或半臥呼吸,四肢厥冷;心陽根于命門真火,腎陽不振,心陽虛衰,可呈現亡陽危候,臨床多見陽虛脈痹證。證候:持續(xù)胸悶胸痛,心悸不寧,鼻扇氣促,動則喘甚,神疲乏力,少氣懶言,汗出不已,面色蒼白,肢冷跗腫,納差便溏,舌色黯,舌體胖大,邊有齒痕,苔白或膩,脈沉遲而細或細澀。治法:振奮陽氣、活血利水。方藥:真武湯合苓桂術甘湯加減,可用淡附片、炒白術、茯苓、白芍、干姜、桂枝、黨參、黃芪、丹參、當歸、川芎、紅花、炙甘草。心陽不振、胸悶跗腫者,加益母草、積雪草活血利水;飲邪凌心、胸悶心悸者,加葶藶子、車前子瀉肺利水;形寒怕冷者,加仙靈脾、仙茅溫腎通陽;舌黯胸痛不已者,加水蛭、檀香祛瘀行氣止痛;危重者端坐呼吸,不能平臥,冷汗淋漓,煩躁不安或表情淡漠,甚至神識昏迷,面青唇紫,四肢厥冷,冷汗淋漓,口開目合,脈微欲絕,此時需回陽救逆、益氣固脫,予獨參湯或四逆湯回陽救急。
患者李某某,女,38歲,因“雙手遇冷水發(fā)白發(fā)紫2年,胸悶胸痛8個月”于2016年5月23日入院。患者2年前無明顯誘因下出現雙手遇冷水后發(fā)白發(fā)紫,未予重視,8個月前入冬后自覺出現胸悶胸痛,活動后加重,休息后稍可緩解,遂至當地醫(yī)院就診,輔助檢查提示抗核抗體(anti-nuclear antibody,ANA)1∶1 000,抗Sm抗體陽性,白細胞2.0×109/L,血沉50mm/h,免疫球蛋白G(immunoglobulin G,IgG)22g·L-1,補體3(complement 3,C3)0.43g·L-1,補 體 4 (complement 4,C4)0.08g·L-1;心彩超示肺動脈壓80mmHg,診斷為“SLE,PAH”,予糖皮質激素及環(huán)磷酰胺針沖擊治療,仍時有胸悶不適,療效不理想。7d前患者勞累后再次出現胸悶胸痛,休息后不能緩解,伴下肢浮腫,無發(fā)熱寒戰(zhàn),無惡心嘔吐,無咳嗽咯血,當地醫(yī)院復查心彩超提示肺動脈壓92mmHg,患者為求進一步診治來我院。入院時西醫(yī)治療方案為強的松片25mg/d口服,環(huán)磷酰胺針靜脈輸注0.6g/2周,累計輸注8次。查體:BP 110/82mmHg,神清,精神可,面色晄白,全身皮膚黏膜無黃染,淺表淋巴結未及腫大,雙肺呼吸音粗,未聞及干濕性啰音,心律不齊,肺動脈瓣聽診區(qū)可聞及第二心音亢進,腹平軟,無壓痛及反跳痛,肝脾肋下未及,雙腎區(qū)無叩痛,雙手指端發(fā)白,皮溫低,雙下肢輕度浮腫,舌黯紅苔白膩,脈細澀。2016年5月24日我院輔助檢查ANA 1∶320,抗Sm抗體陽性,IgG 20g·L-1,C3 0.50g·L-1,C4 0.10g·L-1,血 沉 34mm/h,腦 鈉 肽 3 000pg·mL-1,心肌酶、肌鈣蛋白及未見異常,肺CT檢查未見異常,心超示肺動脈壓98mmhg。西醫(yī)診斷:SLE,PAH;中醫(yī)診斷:陰陽毒,胸痹(寒凝脈絡證)。入院后西醫(yī)治療繼續(xù)予強的松片25mg/d口服,并予第9次環(huán)磷酰胺針0.6g沖擊,同時結合護胃、補鈣等對癥治療。
2016年5月25日初診。患者自覺胸悶胸痛,活動后加重,自汗,雙手指端發(fā)白、疼痛,納差便溏,雙下肢輕度浮腫,舌黯紅苔白膩,脈細澀。辨證:寒凝脈絡證;治法:益氣溫陽、散寒通絡。方藥:黃芪桂枝五物湯合當歸四逆湯加減。處方:生黃芪50g,桂枝12g,炒白芍12g,當歸15g,通草5g,制附子(先煎)6g,干姜6g,細辛6g,丹參30g,炮山甲(先煎)5g,川芎15g,紅花6g,漢防己9g,積雪草30g,茯苓30g,地骷髏30g,炒白術20g。共7劑,水煎服,每日1劑,分2次服用。
2016年6月1日二診。藥后患者自覺胸悶、胸痛有所改善,雙手指端疼痛較前好轉,雙手仍有發(fā)白,皮溫偏低,自汗,大便成形,胃納好轉,下肢浮腫消退,加水蛭4g,炒白術減至12g,細辛減至3g,繼續(xù)服用7劑,服法同前。
2016年6月8日三診。患者胸悶胸痛明顯好轉,但活動后仍感胸悶不適,雙手皮溫低,自汗好轉。處方:生黃芪50g,桂枝12g,炒白芍12g,當歸15g,制附子(先煎)6g,干姜6g,丹參30g,炮山甲(先煎)3g,川芎12g,紅花6g,積雪草30g,茯苓15g,炒白術12g,水蛭4g。 共7劑,水煎服,每日1劑,分2次服用。患者連續(xù)服中藥6個月后,無明顯胸悶、胸痛感,復查腦鈉肽正常范圍,心彩超提示肺動脈壓50mmHg,強的松片減量為15mg/d口服,維持治療。
按語:范師認為患者病史2年余,現處于SLEPAH慢性期,且素體陽虛,入冬后氣溫下降,感受寒邪,致使病情加重。中醫(yī)認為寒為陰邪,易傷陽氣,陽氣不足無力行血,寒性收引,脈絡拘急,血行不暢,導致心肺脈絡凝滯,四肢不得溫煦,水液運化失司,故見胸悶胸痛,面色晄白,雙手指端發(fā)白、疼痛,皮溫低,雙下肢輕度浮腫,舌黯紅苔白膩,脈細澀。初診時以黃芪桂枝五物湯合當歸四逆湯為基礎方,方中重用生黃芪補益正氣,附子、細辛、桂枝溫陽散寒止痛,丹參、川芎、紅花等活血祛瘀,防己、積雪草、茯苓、地骷髏利水祛濕,炒白術益氣健脾。二診患者胸悶胸痛好轉,仍有指端缺血,加水蛭破血消癥。三診患者自覺癥狀明顯好轉,繼續(xù)予溫陽益氣、散寒通絡方藥鞏固療效。諸藥配伍,標本兼顧,故取效明顯。
SLE可累及多系統(tǒng)、多臟器,而SLE-PAH為其特殊類型,屬于中醫(yī)“五臟痹”“胸痹”“厥證”范疇。范師認為其中醫(yī)病因病機在于先天稟賦之不足,加之熱毒、血瘀及痰濁等病理因素的參與,最終引起心肺受損,宗氣不足,肺脈痹阻,肺氣失宣,心肺氣血運行不暢而導致肺動脈壓力升高。根據疾病發(fā)展過程,臨床可將其分為初期、慢性期和終末期3期,并以5個證型進行分期、分型辨證施治,分別予以益氣養(yǎng)陰通絡、疏肝行氣通絡、溫陽散寒通絡、解毒化痰通絡、通陽活血利水等治法,并結合現代藥理學研究成果進行辨病辨證治療。總之,臨床上治療SLE-PAH應從整體觀著手,根據患者病情的不同分期以及不同證型的特點,辨證施治,方可取得一定的療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