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衛
(山東 德州 253000)
《一維兩閾:布朗族音樂文化志》(下文簡稱“布朗音樂志”)一書1是近幾十年以來,在音樂文化志(Musical Ehnography)研究領域里最具學術秩序性的一部典范之作。其實早在此書出版之前的十數年間,作者楊民康就已陸續發表了與音樂文化志相關一些著作與期刊論文,其中著作有2篇,一部名為《音樂民族志方法論——以中國傳統音樂為實例》(2008);另一部是由洛秦主編的《音樂人類學的理論與方法導論》(2011)。作者編寫了其中“音樂民族志的寫作”部分。另外,8篇期刊文獻主要有:《宏觀與微觀:音樂民志研究規模的方法論取向及其歷史發展》(2004)、《論音樂民族志研究中的主位—客位雙視角考察分析方法——兼論民族音樂學文化本位模式分析方法的來龍去脈》(2005)、《論中國音樂民族志書寫風格的當代轉型及思維特征》(2009)等。而本書《布朗音樂志》正是基于上述研究成果,及前期作者對布朗族音樂研究的兩部階段性學術成果——《云南勐海縣打洛布朗民歌概析》(1986)、《中國布朗音樂文化的系統研究》(1988)的基礎上應運而生的??傃灾局粌H是作者對布朗族音樂文化的一個結論性學術研究,同時還是我國音樂民族志轉型時期的一部拓荒之作。田聯韜先生在本書的序言中,對該專著的學術價值也給出了衷懇的評價“這部文稿不但是作者對布朗族音樂文化、音樂生活全面的梳理、分析,而且具體體現了民康多年來形成的學術理念和研究方法?!?
關于“音樂文化志”
音樂文化志(Musical Ehnography)作為民族音樂學(Ethnomusicology,音樂人類學)學科中的一個重要分支,為了使讀者對其有一個更深入了解,在此,
本人對音樂文化志的由來、定義、以及研究內容等稍作一定補充。
“志”是我國“志書”的一種簡稱,又可稱其為“方志、地方志、方志學”等。關于它的基本定義在《辭?!罚ㄊ嫘鲁?,1936)一書中有五種解釋,其中第二種與“志書”之意極其相符,即:“記錄事物的書”,它具有資料性、時空性、區域性、系統性等多方面的特征,在志書的分類上,其有地方志、民族志、地理志、方志學等類型。其中“民族志”(Ethnography)與我們文中提到的“音樂文化志”密切相關。關于“民族志”,當前國內、外不同社科領域對其認知會有所不同。如:在文化人類學中,英國人類學學者布羅尼斯拉夫·馬林諾夫斯基(Bronislaw Malinowski)認為民族志:“首先,學者當然必須有真正的科學目標,并且知道現代民族志的價值和標準。第二他應當使自己處于良好工作條件中,這主要是說,脫離其他白人而直接在原住民當中生活。最后,他必須運用一些特別的方法來收集、利用和保存他的證據。”3美國學者克利福德·格爾茨(Clifford· Geertz)曾在他的《文化的解釋》(The Interpretation Cultures)一書中對民族志就有過這樣的記述:“如果你想理解一門科學是什么,你首先應該觀察的,不是這門學科的理論和發現,當然更不是它的辯護士說了什么,你應該觀察這門學科的實踐者們在做什么。在人類學或至少社會人類學領域內,實踐者們所做的,就是民族志。”4國內文化人類學學者高丙中對其也有過相關定義,即:“‘民族志’的基本含義是指對民族的社會、文化現象的記述......民族志既是社會科學的經驗研究的一種文體,也是一種方法?!?也有部分學者提議將“民族志”更改為“文化志”。人類學學者張小軍,木合塔爾·阿皮孜在《走向“文化志”的人類學:傳統“民族志”概念反思》中,他們認為將“Ethnography”簡單地歸結為“民族志”頗為不妥?!白詈玫姆g應為‘文化志’。由于對不同文化人群進行研究并作志,是文化人類學家的本職,這其中就包括了民族,因為民族本身也是一類文化人群?!?綜上所述,在“民族志”的定義上,筆者以為無論是“民族志”也好,“文化志”也罷,它們的實質其實都是研究者們用于學術研究的一種方法,是社會科學經驗研究的一種文體,同時也是對民族的社會、文化現象的一種記述。
由于音樂文化志受上述文化人類學觀念的影響,在其稱謂上也有所不同,從我國音樂文化志的發展史來看,它的稱謂是隨時代研究背景在不斷變化的。大致經歷了“民族音樂志(20世紀80年代)——音樂民族志(20世紀90年代)——音樂文化志與音樂民族志并存(21世紀以來)”的三個時期。對音樂文化志的界定,首先,美國民族音樂學學者海倫·邁爾斯(Helen Myers)認為:“民族志是記錄人們創造音樂的方式......它通?;趥€人經驗或田野工作而對某人群的音樂進行細節描述和整體敘述。”7而另外一位美國學者安東尼·西格爾(Anthony Seeger)在其發表的《音樂民族志》(1992)中提出:“民族志(對音樂的記錄)對于音樂研究而言不僅是一種可行的,更是一種專用的研究方法。”8且在他的另一篇《音樂民族志的風格》(Style of Musical Ehnography)中還提出:“音樂民族志是真實記錄人們對音樂的認識,它不是理論演繹,而是體現了對于音樂田野的敘事可行且有意義?!?其次,國內音樂學界對音樂文化志有較早關注的學者主要有沈洽、伍國棟、楊民康等人。沈洽曾在《民族音樂志的理論與設計》(1984)中寫到“在現代民族音樂學基本理論的指導下......用一套適當的方法對考查所得的材料進行梳理、記述和描寫,稱為民族音樂志?!?0另外,伍國棟在其專著《民族音樂學概論》(1997)中也總結到,音樂志被看做是地方志中的一種專志,可與我國史上的四方志(地方志、方志學、地理志、民族志)相并列的地方志之一。學者陳銘道在其《西方民族音樂學十講——歷史、文獻與寫作》(2010)中對“音樂文化志(音樂民族志)”也有過具體描述:“音樂民族志不等于民族音樂學。它們之間也沒有對應關系。音樂民族志是一種寫作方法,而不是學科理論?!?1此外,楊民康在《音樂民族志方法論——以中國傳統音樂為實例》(2008)中對“民族音樂志、音樂民族志、音樂文化志”三者間的異同性進行了一定略述與分析:“音樂民族志(Musical Ehnography),又可譯為音樂文化志、族群音樂文化志,是Ethnomusicology(音樂人學或民族音樂學)最重要的一個學術分支……同學術界以往所提倡的民族音樂志在研究對象上總體一致,但在規模范疇和方法論特征上則存在一定差異和互承續的關系?!?2
由上所述,“民族音樂志、音樂民族志、音樂文化志”三者同為一種寫作方式,亦為一種研究方法。但三者在具體的研究范圍和方法、及書寫文體上存在一定差異。早期“民族音樂志”更為重視對研究對象進行系統、全面的描寫,而“音樂民族志”與“音樂文化志”,既有以描寫為主的傳統音樂民族志形式,也有以描述與闡釋兼容的現代音樂文化志形式。根據上文“音樂文化志”的論述,筆者試以對本文“布朗族音樂文化志”的含義加以簡述——族音樂文化志,是一部從文化學理論層面來對布朗族音樂文化進行描述與闡釋的志書,在類型歸屬上,應屬于現代音樂民族志著述。下文筆者將從“寫作思路、學術特點、研究價值、自我反思”四個層面展開對《布朗音樂志》的論述。
《布朗音樂志》所涉及的文本框架,包括“序、緒論、正文、結語、參考文獻、附錄、后記”七個部分。首先,序言是起于田聯韜之筆,在此,田先生將作者前期對布朗族音樂文化研究學術成果予以交待。其次,緒論,主要是敘述了本書研究的問題、過程、對象、思路、方法。再次,正文部分,作者將其分為上、下兩篇,上篇為“布朗音樂文化志”,借鑒了民族音樂學中“社會、歷史、個體”,以及儀式人類學中“結構與反結構”的學術觀念及分析手段,從一維兩閾(從“隱身閾”入手,漸入“社會閾”)的思路出發,對布朗族音樂中所體現的“人文與自然生態環境;歷史文化背景;人生儀禮及過度階段的一維兩閾架構;人生儀禮及個體音樂活動;村社與宗教節慶音樂活動”四個子系統分別予以描述和分析。下篇“闡釋性結構分析”由四個章節組成,分別從“系統、結構與功能;分類、形態與風格;觀念、術語與行為;傳承、變遷與現狀”十二維度和層面,結合與之相應的理論方法,對布朗族音樂形態進行了深入性、完整性、系統性的闡釋分析。最后,結語與附錄部分,在結語中作者通過對布朗族傳統音樂文化的大調查后發現,較之前存在的情況有所變異,并對此分析了原因,提出了應對策略。在“附錄”部分,作者對本書中所涉及的布朗族音樂名詞術語、譜例、圖表、照片進行了索引制作,并且對布朗族民歌的分布和音樂志曲目分別制作了數據表和光盤附制。
田野考察(Field work)又稱“田野工作、現場作業”,是研究者進入現場(田野)進行調查的一種工作方式。在民族音樂學界對于田野考察的基本內含,西方學者海倫·邁爾斯(Helen Myers)曾引用休斯(Hughes)的觀點,將它解釋為“觀察處在原地的人,在他們自己的地方發現他們,以某種他們可以接受的角色與他們待在一起,既允許親近地觀察他們行為的某些部分,又允許用有益于社會學科、不傷害被觀察者的方法來報告(研究者)自己的觀察?!?3上述內含可概括為三個層面,即:去哪里做?如何做?田野目的是什么?田野考察既是民族音樂學者們研究的起點,亦是音樂民族志文本書寫的前提,持久、扎實、系統的田野考察是一項研究的良好開端。此處,將從該著作的田野考察、寫作方式、研究特點、研究方法展開分析。
第一點,歷時性、扎實性、系統性——由表及深的田野工作。筆者認為《布朗音樂志》則是建立在長期田野考察的基礎上,對布朗族音樂文化的一種全面性的搜集、梳理與研究。首先,從歷時維度來看,作者自1983年至2012年,對布朗族音樂文化事象進行了為期近30年的田野考察,長期的考察過程使作者對布朗族的音樂文化有了更全面的認知。其次,從田野的深入性上來看,在這數十年田野考察中,作者對布朗族音樂文化的認知,大致可劃分為三階段:第一階段(1983年—1986年)——感性認識;第二階段(1986年—1996年)——理性思緒;第三階段(1996年—2012年)——整體思考和把握。14經歷了一個由淺及深、循序漸進的認知過程。最后,從其考察內容上來看,本書主要涉及的是布朗族的“民間音樂”與“宗教音樂”兩大類型,從布朗族音樂文化和音樂結構分析的層面上,用多種方法對其展開了整體性、系統性的研究。
第二點,反思性、多維度——描述與闡釋并重的文本書寫。從本書研究框架與思路上來看,該書是一部典型的“描述”與“闡釋”相結合音樂文化志述。書中上篇的寫作形式與研究思路,并不是一種傳統意義上的音樂文化志描述,而是屬于一種帶有深描性質的文化志式文本寫作。下篇是對布朗族音樂結構的理論闡釋,上、下篇的寫作風格反差較大,下篇學理性極強,幾乎每章都借鑒了西方人文社科方法理論,從多重微觀視角對布朗族傳統音樂形態進行了嚴謹的分析與思考。
第三點,在場性、自身體驗——強調動態性的研究過。通觀全文“動態研究”也是觀察和研究的一個重點。研究者在布朗族的整個音樂文化研究中十分強調“行為主體、音樂文化持有者與對象物、音樂事象”15三者間的動態聯系。作者認為:“在從事音樂民族志研究時,作為研究者,有必要兼從音樂文化持有者的立場和角度出發,去考察人與事象、事象之間的互相依存關系。”16而不應把眼光僅聚焦在研究對象上。此外,在動態的音樂民族志考察上,本書著重從兩對關系入手:一是布朗族音樂與其歷史、社會、個體三維之間有何聯系,及在其中起到何種作用;二是作者在其研究中格外重視從文化持有者的角度去進行文化解釋,且注重“局內人——主位”、“局外人——客位”之間“換位思考”的研究思路。
第四點,多維分析、方法多樣——借鑒他領域的分析法與方法論。這一點是《布朗音樂志》中尤為凸顯的一種學術特征。首先,文中以多維度、多層次的視角分析問題這一點直接體現了作者嚴謹治學的學術態度和精神。如:文中在描述“布朗族音樂文化志”時采用的“三重認知模式:歷史—社會—個體”;分析布朗族宗教活音樂活動時運用的“核心層——中階層—外圍層”三層分析模式等。
另外,在研究方法上,本書借鑒、使用了諸多跨學科的方法論,特別是在下篇闡釋性結構分析部分。如:“近經驗——遠經驗”(格爾茨)、大傳統——傳統(雷德菲爾德)、“前符號態——符號象征態”(克里斯蒂娃)、“可讀文本——可寫文本”(羅蘭·巴特)等??傊凇恫祭首逡魳分尽返姆治鲋锌梢钥闯?,作者對布朗族的音樂文化描述、音樂形態分析的手段與方法不僅局限于傳統的分析法,而是交融與之密切相關的人文學科理論,從而選取科學、合理的分析法對布朗族音樂文化進行研究 。
1.個體音樂民族志研究的缺失。在我國早期的民族音樂學時期,由于受西方民族音樂學“比較研究”觀念的影響,循民族音樂學的研究立場,當時大部分音樂民族志研究都聚焦在宏觀比較研上,僅注重一些“地域性研究”或“跨地域性——跨文化”之類研究。有關個體課題的深入考察與研究而極為稀少。而本文的《布朗族音樂志》是一部典型的個體音樂民族志研究的代表性著作。由此看來,該書的誕生確實彌補了上文所述的問題。
2.現代實驗音樂民族志研究的開創之作。關于音樂民族志的演進,可借鑒于文化人類學中民族志歷史發展的思路。高丙中在《<寫文化>與民族志發展的三個時代》中,作者從詹姆斯·克利福德(James·Clifford)和喬治·E.馬庫斯(George·E.Markus)的異地經歷的參與深度和講述心態上,將民族志的發展劃分為三個時代即“自發期—科學期——反思期”,受上述劃分觀念的啟發,可將
我國音樂民族志的發展分為“自發期——反思期”兩個時期,與民族志發展有所不同的是,音樂民族志并未經歷“科學期”而是經過了短暫的自發時期直接過渡到了具有實驗性的“反思期”。自發期的音樂民族志(現實主義音樂民族志”或“傳統音樂民族志”),這類志述大多數是基于田野考察的民族志報告,重點是以真實記錄人們對音樂的認識為基礎,對研究者通過實地考查所得到的各類文獻材料,用一套適當的方法進行梳理、記述和描寫。換言之,即學者對研究對象的表層描述,與之相關的志書有伍國棟先生的《白族音樂志》。而對于“反思期”的音樂民族志(“現代實驗音樂民族志”“現代音樂民族志”)作者楊民康曾在《音樂民族志寫作》(2010)中進行過總結:“從總體上看,20世紀六七十年代以來,現代音樂民族志仍然重視個案研究,然其在學術主旨和研究方法上則存在幾個較明顯的發展趨向:其一,更為強調對語境、語義層面和人——表演者的行為及過程的考察研究;其二,在描寫方式上更為重視闡釋性分析方法的運用;其三,在仍然重視微觀個案研究的基礎上,日益強調同宏觀文化語境之間以及與相鄰學術領域之間的關系研究;其四,在仍然重視Ethnomusicology以共時性為基本學術思維的同時,更加重視‘歷史、社會、個體’三者的關聯性研究”?,F代音樂民族志的學科特點,在具體描寫方式上則體現為由“現實主義民族志”向“闡釋人類學民族志”的轉換......注重的是對文化符號的破譯及對文化行為的深層描寫和闡釋。17綜上看來,文本書寫基本符合現代實驗音樂民族志的趨向。
3.拓展國內音樂民族志的研究方法。在本書中,無論是在音樂文化描述上,還是音樂結構的闡釋上,作者從始至終都在貫穿著一種“理論與實踐”相結合的宏觀學術思維。如:在布朗族音樂形態分析上,不僅使用了中國傳統音樂結構分析法,還借用了西方音樂本體分析法(如:申克分析法)。另外,本書中還運用了人類學、符號學、語言學、宗教學等理論與研究法。分析視角和方法多樣化的出現,不僅增加了文章的合理性與可信度,也拓展了國內當代音樂文化志的研究空間。
1.經年累月——貫徹持之以恒的學術精神。研讀本文后筆者感觸尤深的是本書作者從1983年至2012年,用了長達29年的時間對布朗族音樂文化進行跟蹤調查和研究,由此也可以看出,一部相對完善的音樂民族志作品,一般都會有一個深入持久的多維度觀察和體驗過程,這是書寫音樂民族志的一個基礎性環節。
《布朗音樂志》雖已順利出版,但對于作者來說這并不意味著是一個終點,正如作者在該著后記中的自述:“在這項開放性的終身研究中,句號可以不止一個,何時達到圓滿,卻很難有既定約期。”18
2.真知灼見——秉持科學、縝密、辯證的學術態度。一部專著的與眾不同之處多在于作者是否有獨到的見解和主觀色彩。在本文書寫上,行間字里都流露出嚴謹、清晰的邏輯性。如:在從事音樂民族志研究時,作者意識到,作為研究者要兼從音樂文化持有者的立場和視角出發,去考察人與事象、事象之間的互相依存關系的同時,還應該兼顧“局外、局內;客位、主位”換位思考的眼光和方法進行描寫和闡釋。這種研究思維不僅體現了作者在學術研究上辯證思維觀,同時也突顯了作者在學術研究上嚴謹性和科學性。
3.吐故納新——關注人文學科的學術前言領域。由于音樂文化志是一種綜合性、跨學科性較強的著述,因此,書中多處章節都可以看出作者運用了較多其他學科方法論概念,如:結構主義、符號學、語言學等。借鑒跨學科知識在一定程度上體現了其他人文學科對現代實驗音樂民族志研究所帶來的積極影響。從而也為走出舊有的研究現狀和困境,創造一定研究范圍和學術空間。
對于文本的美中不足之處,作者在后記中也有所贅述,即:在民歌的記譜和譯詞上,由于布朗語言的復雜性和翻譯人才的缺失等原因,多數譜例唱詞僅保持了當時記錄的原樣,以歌詞大意的方式列出。另外,筆者對本文也有兩點疑問。首先是對于文章各標題安排設計上,筆者認為,若從現代音樂民族志書寫方式上來看,文中上篇內容是對布朗族音樂文化的一種描述性書寫,僅是布朗族音樂文化志的要重要組成部分,它與下文“闡釋性結構分析”部分共同才可構成布完整的朗族音樂文化志。因此,作者在此直接將“布朗音樂文化志”設為上篇標題,直接對應本書總標題,筆者認為可能會給讀者造成一種以偏概全的誤解。另外,在下篇標題構思上,第六、七章尾處都設有“結語”,而第八章中卻未出現總結性“結語”,第九章結尾處雖有結語,但此處結語卻是處在全文中的“總結語”位置,結語內容也僅是對第九章民歌內容的總結與建議。并不是對全文整體內容的一個總結性結語。因此,筆者認為此處若增加一個總結全文性的結語,定會為本文增輝。
縱使該著存有上述的一點小遺憾,但這并不能影響到它對于我國現代實驗音樂民族志研究所做出的貢獻。因此,筆者認為本書不僅是一部研究內廣泛,學理通透的音樂文化志,更是布朗族的首部音樂類專屬志書,也是個體音樂志研究中的一部典范之作,同時亦是我國音樂民族志寫作轉型時期的一部開創性志書,它對于今后音樂民族志的發展和研究起到了重大的推動作用和參考價值。
注釋:
1.楊民康:《一維兩閾:布朗族音樂文化志》[M],北京:中音樂學院出版社,2012.11.
2.楊民康:《一維兩閾:布朗族音樂文化志》[M],北京:中音樂學院出版社,2012.11.第3—4頁.
3.Bronislaw Malinowski,Argonausts of the Western Pacific,New York:E.P.Dutton,1950,p.49.
4.克利福德·格爾茨(美)著,納日碧力戈(蒙)等譯:《文化的解釋》[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9.01.第5頁.
5.詹姆斯·克利福德,喬治·E.馬庫斯,高丙中等譯:《寫文化——民族志的詩學與政治學》[M],北京:商務印書館,2017.06.第2頁.
6.張小軍,木合塔爾·阿皮孜:《走向“文化志”的人類學:傳統“民族志”概念反思》[J],民族研究,2014年04期
7.海倫·邁爾斯著,秦展聞,湯亞汀譯:《民族音樂學導論》[M],北京:人民音樂出版社,2014.06.第118頁.
8.Ethnography of Musicm,”in Ethnomusicology:An Introduction,Chapter IV,New Y ork :W.W.Noton,1992.
9.Anthony Seeger,”Styles of Musical Ethnography”,Comparative Musicology and Anthropology of Music:Essys on theHistory of Ethnomusicology,ed.by Bruno Nettl and PhillipV.Bhlman,Chicago :Univercity of Chicago Press,1991.
10.沈洽:《民族音樂志的理論與設計》(手稿),中國音樂學院(油印版)1984.
11.陳銘道:《西方民族音樂學十講——歷史、文獻與寫作》[M],上海:上海音樂出版社,2010.08.第166頁.
12.楊明康:《音樂民族志》,載洛秦主編《音樂人類學的理論與方法導論》[M],上海:上海音樂學院出版社,2010.第99頁.
13.海倫·邁爾斯著,秦展聞,湯亞汀譯:《民族音樂學導論》[M],北京:人民音樂出版社,2014.06.第30頁.
14.楊民康:《一維兩閾:布朗族音樂文化志》[M],北京:中音樂學院出版社,2012.11.
15.楊民康:《一維兩閾:布朗族音樂文化志》[M],北京:中音樂學院出版社,2012.11.
16.楊民康:《一維兩閾:布朗族音樂文化志》[M],北京:中音樂學院出版社,2012.11.
17.楊民康:《音樂民族志》,載洛秦主編《音樂人類學的理論與方法導論》[M],上海:上海音樂學院出版社,2010.第100頁.
18.楊民康:《一維兩閾:布朗族音樂文化志》[M],北京:中音樂學院出版社,2012.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