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并不是更喜歡漂亮的人

閆晗

外貌焦慮是脫口秀的常見話題。“一個女人打扮是膚淺，不打扮是沒禮貌，許知遠不打扮是沒禮貌且深刻。”“為什么這個社會對女性外貌要求永遠那么多，要又咸又甜又酷又辣？而男生要變好看，只要干凈就好。”許多金句在網上廣為流傳，乍一聽，感覺好有道理。仔細一琢磨，也許并不是這樣。比如，我就不覺得女生非得又咸又甜又酷又辣，我對男女的期待都一樣：干凈，有禮貌，靠譜。如果溫和可親一點，就太值得珍惜了。

雖然每個人都希望自己漂亮一些，但實際上，我們是不是更喜歡漂亮的人呢？也并不是。在生活中，我對漂亮的人常懷有距離感，并不認為能和他們真正交流一些深層次的東西，感覺同他們不是同一個次元的人。

無論是對熒屏上還是生活中的美人，常會讓我有一點戒心：擔心這樣的人空有好皮囊，做事不靠譜，甚至有許多難以容忍的缺點；害怕他們習慣了被世人優待，習慣靠撒嬌賣萌解決問題。就像《芳華》中的林丁丁，總有一大幫人巴結討好，不愛吃餃子就有人給你做面條，攝影干事追著拍照，生理期總能從醫生那里拿到止痛片，本人其實是虛榮淺薄的。在成長的路上你會遇見許多個“林丁丁”，被周圍人寵壞，無論對同性還是異性，都無差別施展魅力，甚至頤指氣使。而我，并不打算去接他們的茬。男生也不例外，長得好看的男性也經常會被許多女性的友好甚至“花癡”寵壞，一旦他們懂得利用這一點魅力，會更加糟糕。

《鐵證懸案：真實之門》第三季有一集，驗證了我這種戒心的合理性。某大學里的社交達人平山陽介在周圍人眼中是優雅王子般的存在，然而他是個玩弄女性的人渣，靠踐踏他人尊嚴獲得快感，受害者有苦說不出，這種事會被當成感情糾紛處理陽介家境好，長得又帥，被他“狩獵”的女孩一開始受寵若驚，后來十分痛苦，留下終身的心理陰影。出演這個角色的是個大帥哥，必須如此才有說服力和警示意義壞人也可以長著一張人畜無害的臉。給女孩們敲響警鐘，平凡的你突然被超級帥哥追求，可能即將開始的不是偶像劇，而是“法治進行時”。現實題材劇中被帥哥追求，大都不妙，要么騙財，要么騙色。只有偶像劇里才有完美男主角獨獨挑中平凡的那個姑娘，低聲下氣圍著女主角轉，不要入戲太深。

我有個生活經驗，外表普普通通的人，常有過人之處。有次去參加一場校園活動，接洽的是一個中年女性，皮膚微黑，打扮樸實，但后來聽她開口說起話來，卻言之有物，很有感染力。同伴做了個關于“夢想”主題的演說，她之后的對話中會自然地說到這點，再聯系自身，說我們這些人也熱愛自己的工作，也是有夢想的。這番話顯然是認真聽過和思考過才說出的。她聽完別人的演講，會用自己的語言概括敘述出來，用詞精準，淺顯易懂，理解能力和表達能力很強，比漂亮臉蛋更適合做接待工作。

當然，也有一些漂亮卻并不嬌氣、矯情的人，經過長久相處，會讓人卸下戒心。比如林志玲情商很高，又很照顧他人，靠自己長久以來的為人贏得一致的贊賞。飾演“人渣”平山陽介的赤楚衛二也是一個溫柔善良的人。其實長期相處的人，你會忘記他們的樣子，而是與他們真實的性格、實力相處。我們真正喜歡一個人，愿意敞開心扉接近一個人，不會是因為他們長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