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書店》：傳遞書香至大江南北

張家鴻

從北京到上海，從泉州到西安，從杭州到成都，從阿姆斯特丹到法蘭克福……作者綠茶尋訪書店的足跡遍布海內外。與此同時，他還為到過的每一家書店留下珍貴的影像。拍照之余，還撰寫文字且手繪素描。

《如果沒有書店》堪稱全方位、多角度的書店志。在這本書里，綠茶扮演著多重角色。他是書店行旅的導游，一條條路線詳細標注。除此之外，綠茶還對每一家書店的特點做出簡明扼要的概括，如同書店聘請的專職顧問。這些概括之言因為傾注了自家性情而多出幾分閑趣與怡然。青島浮士德書店主要賣各種版本的《浮士德》以及和德國相關的各種書籍，是家令人難忘的主題書店。空間太小太小的香港序言書室，十幾年來竟舉辦上千場講座、對談、朗誦、讀書會等活動，成為特區重要的公共思想空間之一。

閑趣既因為性情，還因為無所不在的好奇心。走過一座座城市，見過一個個書店，綠茶未見有疲憊。這既與他本人有關，還與書店背后的一個個愛書人有關。泉州風雅頌書局的連真、南昌青苑書店的萬國英、青島荒島書店的修方舟，皆在此列。在臺北誠品書店與張大春、阮義忠兩位交流，感受張大春對文字的敬意與親近，聆聽阮義忠對故鄉的真切感悟。綠茶認為短短三日的臺北行，收獲頗豐。“每個人身上都有思想閃光的地方。”書店，不僅是購買書籍、親近書香的去處，還是一個思想交鋒、情感碰撞的場所。

綠茶行走的目的地許多時候是書店，有的時候是書房。前往長沙“念樓”拜訪鐘叔河先生，先生熱情贈書、真誠題簽令他無限感懷，“這樣一位資深的、有情懷的并做出重大貢獻的出版家，對一個小編輯的到訪那么真切地互動，真是讓人倍感幸福，這就是老一代文化人、老一代出版家的人格、一種精神。”如鐘叔河先生這樣的人并不是書店的經營者，然而與連真、萬國英、修方舟等人一樣同為書籍的癡迷者，皆把書店視為精神場域。綠茶把這些人一一請出，勾勒出的不僅是書店路線圖，還是書店堅守圖。

在利益至上的時代里，談情懷是奢侈的。情懷需要讀者用心體悟，只用肉眼不一定捕捉得到。而書店經營者的創意，卻是每一個走進書店的人都感受得到的。《打開書店的八種方式》就是綠茶對書店存在模式的總結、歸納，是接地氣的提煉與總結。情懷與創意兼有，讓《如果沒有書店》有了更現實的依傍。

歸根結底，綠茶是書香的傳播者。源于時間倉促，綠茶未能在到訪的書店里多逗留，這樣的遺憾常流露于字里行間。雖遺憾，卻給了下次再來彌補的可能，“在我心中，書店是一座城市獨有的風景，甚至是最美風景……這樣的旅程我還會繼續走下去，一直走下去。”真正的愛書人決不會把自己局限在書房之內，而是走出書房，走進茫茫人世間，四處尋覓書香的蹤跡。

《如果沒有書店》首先是綠茶對當下書店生存現狀的考察報告，其次是綠茶提出的一個假設。如果沒有書店，這個社會將會怎樣？在節奏愈發迅捷的現代社會中，這恐怕不是危言聳聽。助力書店生存，推動全民閱讀，不是綠茶一個人的事情，而是所有人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