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個優秀的時裝設計師身上,究竟應該有著什么樣的品質?
源源不斷的設計靈感?對服裝設計理論的爛熟于心?對款式、色彩、和面料的掌控能力?市場營銷和自我推廣能力。
這些,似乎都是一個成功的時裝設計師的必備素質。
然而從個體來說,其實每個時裝設計師都會有他們自己的特性。
以我們今天將要介紹的一位荷蘭設計師鳳玲為例,她從來沒有接受過時裝藝術方面的學院派專業訓練。似乎從這一標準看,她是個外行;但出于她自己對嬉皮士文化的興趣與審美, 逐漸發展出自己的一個品牌風格。她敢于對傳統的設計風格做出挑戰,走出過去,邁向未來。
時裝藝術備受追捧,是由于人們對于服裝藝術的大膽想象與創新。后疫情時代中,人們對于時裝藝術的設計與展現形式也有了新的思考。疫情所帶來的PTSD(創傷后壓力綜合征),使得熱熱鬧鬧的秀場變得不再那么讓人放心,也引起了部分時裝設計師對于服裝藝術未來之路的思考。

于是,時裝設計師如杜蘭·蘭提可給我們帶來的秀場,便給我們出了一道題:未來,設計師們可以如何結合新的科技來給時裝視頻添一件“新衣”,從而達到觀者與設計師的雙贏?如何能夠通過推行資源再利用的理念,從而達到未來時裝藝術與環境的共存?
今天,我們便是要以這些個體以及他們近期推出的視頻作品為例,來探索他們的未來之路。

當科技遇見時尚,未來的時裝秀是怎樣的?
走廊的盡頭,站著一位似乎正在等待被檢視的女性。隨著鏡頭的推進,我們發現,原來是一位身穿藍色大衣的女人。大衣的腰部及左臂,拼接著帶有獨特圖案的皮革。她像是這個地方的主人一樣,向前邁步的同時,兩個無人機上下圍著她翻飛,燈光打在她的身上,使得我們能夠全方位看清服裝的設計。
緊接著,攝像頭帶著我們去到了其它空間。這些空間中,有花紋裝飾的房間,有帶著壁爐的客廳,也有堆著雜物的走廊……在每一個獨特的空間里,都有一個人穿著拼接感很強的服飾走動著,而每一個人的身邊都有那緊緊相隨的無人機。
2021年的五月,來自阿姆斯特丹的升級改造設計師杜蘭·蘭提可為我們帶來了一場不一樣的時裝秀。
以往,模特們走秀臺,時尚界的人們坐在臺下欣賞、點評。這一次,模特們的“秀臺”變成了荷蘭王室蘇斯特代克宮中的廢棄走廊;而觀賞者們,則坐在了熒幕的對面。
無人機,像是觀影者的眼睛,帶著一絲全方位審視的感覺。與此同時,光與影不斷地變幻著,搭配著詭異的背景音,營造出了一種未來感與壓迫感。杜蘭·蘭提可的這一表現形式在同時期的藝術家中,可謂十分超前,讓觀眾們有幸成為這一新興時裝秀的體驗者,提前感受了一把未來時裝秀。

杜蘭·蘭提可用上數百架現場直播的無人機展示了他的“springsummerautumnwinter21”系列,取代了典型的編輯、攝影師和專業觀眾,使得時裝秀走向數碼世界,和當代創新融合。
2021四季時裝秀將杜蘭·蘭提可之前系列的未穿服裝與滯銷服裝拼接在一起, 將Prada、Valentino、Off-White和Richard Quinn的舊衣服拆解重構,利用他們的庫存剩余時裝重新打造新作品,重塑出獨一無二的設計。
在重新設計、雙重利用的永無止境的循環中,杜蘭·蘭提可重新定義服裝設計。這樣的設計理念和因科技加持而具備未來感的創新時裝秀表現形式,很難想象在未來會有多少時尚奢侈品品牌的想法即將被像他這樣的創新者永久改變。
除了表現形式上因科技加持而具備的未來感,杜蘭·蘭提可的這場時裝秀的獨特之處,也在于其理念。
這次一系列的時裝設計,之所以帶著它特有的拼貼感,是因為設計師杜蘭·蘭提可有意使用他去年剩下的布料去完成設計與制作,杜蘭·蘭提可的零浪費理念憑借其創新的升級回收方法,使用人們喜愛的服裝和滯銷面料,來打造既符合道德規范又符合議程設置的時尚,目標是希望與更多的零售商合作推廣零浪費的時裝概念,向觀眾與市場強調再利用與環保的重要性。
在此次即將展映的視頻中,另外也有一家發源于荷蘭的時尚品牌——Ninamounah。該品牌也以環保、可持續為設計理念。
Ninamounah最新的系列,以自然現象為概念出發點,采用回收具有特定歷史的舊材料,將過去的痕跡與未來的理念結合起來,通過將“過去的歷史”融合到“現代的實驗設計”中,來反映人類對環境的影響。
經典的細條紋西裝、襯衫和運動服經過大量重新設計,面料的重新解構,加入了人類器官的設計元素,從而塑造出了一種感性和顛覆性的造型。
不僅如此,Ninamounah在衣物材質上的探索也具有顛覆性,天鵝絨的柔軟和乙烯基的不適的對比,顏色從泡泡糖的粉色到金屬的金色,講述了自然世界與人類社會共存的現象,引人深思。

近年來在時裝業,“可持續時尚”受到不斷推崇,許多設計師將“資源回收再利用”付諸實踐。以杜蘭·蘭提可的這次時裝秀為例,他利用的是去年剩下的、原本毫無用處的布料,即所謂的“變廢為寶”。
另外一個很好的例子,恰好也是來自一位名叫比利·范·卡特維克的荷蘭設計師。她曾將牛肚作為制造包袋的原材料。
除了資源回收以外,另外一個被普遍采取的就是可持續面料。譬如許多奢侈品牌慢慢放下了對于動物真皮的執著,開始尋求以蘑菇和有機棉為例的材料來替代??沙掷m面料的使用,大大減少了對環境的損耗,對于動物們來說更是一種解放。
以上的這些藝術設計理念,或結合科技,或探索新材料,讓人不禁對后疫情時代藝術家對環境議題的關注與人們觀賞藝術的方式展開更多的想象。
藝術與科技的結合, 以及對環境的意義,都是我們對藝術生命線上不同分支的探索和了解。藝術與社會之間, 也是息息相關,互相影響。
每個時代有每個時代的標志藝術,但是有時,也會因為時代的原因,我們可能也會錯過一些偉大的藝術,鳳玲這位偉大的藝術家便是深受社會與時代的影響。
鳳玲(1937年~至今)是一位荷蘭的時裝設計師。她的藝術生涯是漫長而獨具魅力的。
鳳玲出生在鹿特丹港口區的唐人街。父親是中國人,母親是荷蘭人。做過新聞攝影師的她,后來搬到了阿姆斯特丹,有機會接觸創作一些原創性的“嬉皮士風格”服裝,也由此,她發現自己獨特的天賦,辭去攝影師的工作,開了自己的服裝工作室。
在20世紀60年代末~20世紀70年代初,西方世界的時裝風格受到嬉皮士文化的影響,那些高檔昂貴的國際時裝品牌的設計范式也隨之改變。在這風云詭譎的社會環境中,鳳玲積極地用自己的方式, 尋求著自己的聲音。

初始,她以設計嬉皮士風格的服飾在服裝界嶄露頭角; 其后她根據自己的客戶定位——相對保守的中上階級,設計風格轉變為加爾文主義的質樸風格和體現個人文化背景的亞洲風格;再后來,受到文化變革的鼓舞, 她又回歸到了早期嬉皮士式的夸張風格,從此便一發不可收拾。
然而,鳳玲也曾經歷過幾乎是毀滅性的打擊。1977年,確保她時裝界聲譽的重要客戶早逝;1987年,工作室又因為錯誤投資而宣告破產。此后,她銷聲匿跡了十幾年,而荷蘭時裝界似乎也在跟她開玩笑,以前具有鮮明民族特征的荷蘭高級時裝又再次成功地征服了國際舞臺。
直至2003年,荷蘭服裝設計師維克多和羅爾夫在巴黎時裝秀上向鳳玲致敬,人們才意識到,荷蘭時裝界幾乎忽略了一位最偉大的人物——鳳玲。
命運的捉弄, 鳳玲又回到了公眾的視野,開啟她作為創意藝術家的二次生涯。
如今,這位八旬老人,畫著鮮艷的藍色眼影,涂著顏色艷麗的口紅,戴著復古的金屬耳釘,穿著極具個人風格的服裝,坐在縫紉機前,專注于手下的針線,編織著屬于自己的一道風景。
藝術生命維度的延長,不僅僅有鳳玲對藝術生涯時間上的不斷追求和創造,還有杜蘭·蘭提可對超前表現形式的創新與探索,也有Ninamounah回收舊料致敬環保與人類可持續發展;不僅僅有專人對藝術品的修復與保護,還有對古老經典藝術品的再設計。
可以說,荷蘭藝術家與藝術作品都在煥發別樣的生命力。
這些藝術家們以不同形式、從不同的維度將藝術世界中的美好一直延續下去,使更多熱愛藝術、尊崇藝術的后人,可以盡情感受藝術世界的魅力。 (摘自“荷蘭在線”)(編輯/克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