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廖偉棠,《一切閃耀都不會熄滅:廖偉棠2017-2019 詩選》
作家小貼士
廖偉棠,詩人、評論家。新書有《玫瑰是沒有理由的開放:走近現代詩的40條小徑》《一切閃耀都不會熄滅:廖偉棠2017-2019詩選》《異托邦指南/詩與歌卷:暴雨反對》等。
《北京紀事》:2021年,您寫作了大量的書評,有對經典的考古,有對新人的垂注。在所有這些您所書寫、閱讀、關注的作家與作品中,您發現了哪些值得系統理解的現象、潮流、方法?
廖偉棠:今年我寫的書評自覺地分為兩個系列,一是和音樂有關的書寫。作為一個癡迷爵士樂、搖滾和民謠的詩人,我總是對這樣的作品很敏感,因為我知道習慣銅管和琴弦的手,必然對用文字表達她們燦爛的人生游刃有余;而善于在文辭的細微區別中作出選擇的詩人小說家,一旦書寫音樂主題,也會深深懂得音樂、人生與文學三者之間的呼應離合。
另一系列則是當代文學,尤其是詩和詩性散文。這是我對文學場域的不平衡所做的刻意糾正,“當代”“詩與散文”都屬于邊緣,遠遠比不上歷史、經典和小說所獲得的關注度。這兩個系列背后,都包含著我對現代文學的詩性這一潛在力量的梳理,它不應被純粹的敘事、故事和非虛構寫作的大行其道所遮蔽甚至消滅。
《北京紀事》:一直以來,您都是兼有多種身份,多種寫作類型、媒體類型。您是如何做到在不同身份、類型、方式上自由切換的呢?這種自由切換的難度在哪里?
廖偉棠:我始終明確的一點是:我是一個詩人。我的閱讀、其他文類的寫作、視覺藝術創作,都脫不了這樣一個基礎:以詩人之眼審視那些被忽略的世界,從中吸取養分以使我的詩豐盛繁富。其中,寫作評論是令我得益最大的,它讓我梳理龐雜的精神世界,讓我的詩保有難得的理性。經過二十多年的專業寫作生涯,這種轉換對于我已經很自然,在日常的思緒流動中已經自動對所謂的素材進行分配,唯一要警醒自己的是:無論創作還是批評,永遠要有個見、我執,不求全責備,更不從眾。
《北京紀事》:您的年度推薦書單是?
廖偉棠:今年讓我驚艷的四本書是科幻小說家糖匪的《奧德賽博》、越南裔美國詩人王鷗行的《此生,你我皆短暫燦爛》、中堅小說家甘耀明《成為真正的人》、英國自然文學旗手羅伯特·麥克法倫的《深時之旅》(Underland),他們都是當前最具創造力的實力作家,絕對給予同代的作家以碾壓性的壓力,我很享受這種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