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戲中戲

王悅陽

昆曲經典《牡丹亭》與文學名著《紅樓夢》淵源甚深。

“都云作者癡，誰解其中味”，作為中國古典文學中的瑰寶，《紅樓夢》向來以其綺麗的幻想、曲折的情節、動人的情感引得無數文人雅客沉醉其中，而取材于《紅樓夢》的戲曲、曲藝、繪畫、書法等藝術作品更是蔚為大觀。

近日，2021豫園紅樓文化節已啟幕，在為期12天的文化節期間，豫園商城通過串聯紅樓夢主題的戲曲、講座、琴會等多個板塊，打造集人文、互動、生活為一體的文化場景。除了沉浸式越劇《紅樓夢》與評彈《紅樓夢中人》專場之外，作為“紅樓戲中戲”的昆曲名劇《牡丹亭》也將在豫園“海上梨園”隆重上演。

18世紀末，清代小說《紅樓夢》問世，彼時乾隆年間是昆曲十分興盛的年代。曹雪芹在書中多次寫到看昆曲、演昆曲的故事情節，這與作者的家庭背景有著密切的聯系。曹家數代都曾擔任織造衙門的要職，康熙帝嗜好昆曲，南巡時便由織造衙門安排接駕，進獻昆曲表演。曹家還蓄有家班可以排演昆曲，曹雪芹的祖父曹寅還曾寫作多種昆曲傳奇傳世。

《紅樓夢》與昆曲淵源甚深，特別是在書中寫到的多部昆曲劇目中，明代著名戲劇家湯顯祖的代表作《牡丹亭》出現過多次。《牡丹亭》是中國戲曲史上最偉大的作品之一，這部由“東方戲圣”湯顯祖著作的浪漫主義藝術珍品，代表了明代戲曲創作的最高峰，至今仍煥發出迷人光彩，即便是許多人并非戲曲觀眾，也都知曉“原來姹紫嫣紅開遍”的名句。

在《紅樓夢》前八十回里，有九次寫到了《牡丹亭》，其中有四處寫到了《游園驚夢》，《牡丹亭》折子戲前后出現則共有七出之多。特別是《尋夢》《離魂》等經典折目，在寧府家宴、元春省親、黛玉葬花等場景中，對于情節設置和人物塑造起到關鍵的作用。尤其是《牡丹亭》的杜麗娘和《紅樓夢》的林黛玉，這兩大文學形象互為印證的關系以及彼此之間在形象、性格與命運、影射的對比研究，也為眾多文學和戲劇愛好者津津樂道。

《牡丹亭》作為昆曲舞臺上四百年久演不衰的代表劇目，幾乎每位演員與這部戲都有著不解的情緣，它不僅僅承載昆曲與昆曲人割舍不斷的情結和藝術成長歷程，更呈現了幾代人對昆曲藝術的堅守與向往，承載了昆曲人的夢。

此次獻演的兩位，堪稱當代昆壇最具分量的藝術大家。“二度梅”得主、江蘇省蘇州昆劇院名譽院長王芳將扮演杜麗娘一角。1995年，王芳首度摘得“梅花獎”，其中便含有一出《尋夢》。作為昆曲、蘇劇兼演的表演藝術家，王芳深得昆、蘇二劇種長處，書卷氣濃厚，其《牡丹亭》得到“傳字輩”沈傳芷、姚傳薌與“繼字輩”張繼青等大師和名家的傳授，口法嚴謹、做工細膩，令人沉醉。

而作為特邀扮演柳夢梅的“國寶級”著名昆曲表演藝術家蔡正仁，則將與王芳合作其中《驚夢》一折。當年，他正是以交響版《牡丹亭》的這一角色于1995年摘得“白玉蘭戲劇主角獎”。他所扮演的柳夢梅，除了文雅之外，還有一股“憨雅”，舉手投足間，有情有趣，雅韻盎然。值得一提的是，蔡正仁早已是耄耋之年，王芳也已年過花甲，距離兩位爐火純青的藝術家上一次合作《牡丹亭》，已時隔十年，此番兩位再度攜手“則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為觀眾帶來令林黛玉“心動神搖、如醉如癡”的名折《驚夢》，演繹流傳數百年的昆曲經典，亦可謂“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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