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臺山游記

康小平

初冬時節，我應新化文聯的邀請，與知名作家及詩人廖志理、劍鋒、蔡金龍、游宇明、亮毛等20余人，踏上了去古臺山采風的征程，剛剛卸去黨政辦主任一職的我，除了有些許惆悵，更多的則是輕松。

如今好了，終于可以和文人騷客們一起聊天，一起浪漫，一起靜心地去領略大自然的風光。同行的劉赤萍先生一路上談笑風生，時而放聲歌唱，時而說段相聲、演段小品，引得大家捧腹大笑，尤其是經他加工過的一些街頭小段子，巧妙地把新化的美與丑糅合在一起，吊起了婁底來的作家們的胃口。從新化縣城至古臺山只有30多公里路程，中巴車顛顛簸簸地行駛，大家都不覺得累，帥男靚女一路笑聲一路歌。

車行至爐觀，漸入佳境。新修的水泥公路沿著雪峰山脈的云溪河蜿蜒而上，山高起來了，茂林修竹，美不勝收。遠處青山如黛，松濤、白云、陽光、流水、人家……我敢說任何國畫大師的山水畫都不可能有這么精彩，這是大自然的杰作啊！人們也怪，乘飛機、坐火車到處觀光，怎么就對身邊的美景視而不見呢？我想，也許這就是蘇軾題壁的“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吧。古臺山森林公園的工會主席小易是一位帥小伙，是我們這次采風的接待使者，我們感受到了他的熱情和真誠，但他在路上很少言笑，只是靜靜地聽，讓作家們盡情領略這大好河山。

當汽車從海拔1000多米的高度下來時，女作家們已是驚得香汗淋漓，驚叫聲不斷，我等男同胞自然成了“護花”的秋翁。車終于在一片畦地停了下來，在這里，我們看見了現代文明，高樓大廈鱗次櫛比，有賓館、學校，過了一座小橋，一拐彎就到了我們的宿營地，也就是古臺山森林公園的心臟—古臺山林場行政辦公樓。是夜，李場長和一位女文化站長在會議室里向我們介紹了古臺山的山水風光、歷史掌故、民俗風情等。據介紹，林場書記是一位姓毛的年輕人，他要到第二天才能趕回與我們見面。可能是這里的山水養人，即使是從外地調來的工作人員，一經這里的風霜雨露，便也被滋潤得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皮膚白皙、牙齒潔白整齊，更不用說當地的大姑娘了。我們住宿的旅館的主人是兩姐妹，相當漂亮，竟然看不出她倆已是有孩子的媽媽，也分不清誰是姐，誰是妹。同行的一位朋友告訴我，他也是初次來，他發現這里的村民都很熱情，這里的姑娘都很美。怪不得亮毛30多年前到這里，曾留下一段美妙的愛情故事。亮毛每每回顧起這一段難忘的歲月，眼里還透著晶瑩的淚光，難怪他的詩歌《霧月亮》里，昔日那姑娘的倩影和似水柔情，感染了每一位讀者。要是我有他當年的經歷，我就在這大山中與愛我的人和我愛的人朝夕相處，這何嘗不是一種幸福呢？

夕陽西下時，隨處可見的銀杏樹熠熠生輝。傍晚，我們在理發店里，洗去了一天的疲憊和塵埃。當晚，我睡得很香甜，而且做了個好夢。

第二天，我們上午去“擂鼓堂”，車只能到半山腰，當地一位年近80歲高齡的何老伯伯，步履矯健，為我們帶路當向導。

他一邊向我們介紹古臺山的美麗傳說，一邊引領我們繼續向上攀登，坐慣了辦公室的我們累得氣喘吁吁，但年輕的我們在何老面前不敢停步，不敢言累。作家們興致勃勃地取下隨身攜帶的相機，拍個不停，只想留住精彩的瞬間。人說華山路險，畢竟還有人工雕鑿的石階和可攀扶的鐵鏈，而這里是一座原生態的大山，還未經開發。

一路上，我們相互照顧，相互扶攜，盡管時值冬日，人就如在畫中行，杜鵑綻放，草莓花盛開，野果漫山遍野。就連廣玉蘭、銀杏等珍稀植物在這座大山里也不再稀奇。廖志理老師興致盎然，他一邊采，一邊吃。山中不時有野雞撲飛，黃鼠狼出沒，一派原生態的圖景。

翻過一座又一座大山，終于到達“擂鼓堂”，往山下看，下面的高山又變矮了。我們扎扎實實地使勁兒用腳擂，地底下真的發出了類似古戰場兩軍對壘的喧天戰鼓聲，且韻律感極強。說是“堂”，其實也只有十多平方米的地段才有這種奇特的聲音出現。央視、青海、湖南公共頻道等多家電視媒體曾經探訪過“擂鼓堂”，很多地質、旅游專家也“聞聲”趕來考察，但至今未知“擂鼓堂”這一奇特的現象是如何產生的。我們20余人排成隊，“一、二、三”像部隊行軍時喊著口令，蹬蹬踩踩，從地底下發出了和諧美妙的樂章。瘋過了一陣之后，一行人依依不舍地原路返回。

腿很痛，腰很酸，但沒有一個人提出下午不去“八仙下棋”“觀音殿”“黃金洞穴”等景區參觀的。是瑤人的智慧孕育了梅山文化，是誘人的風景促使我們馬不停蹄。繼續乘車往返穿插于6萬畝的大森林中，曲曲折折的公路從山底至山峰有50多公里。我們極目遠眺，心曠神怡，在海拔1500多米高的電視塔上，據何老指點，周圍幾百里，一眼見七縣，這才真正稱得上“大山的氣魄”。當我們朝拜了“觀音殿”，敬上一炷香，許了一個愿后，我們又瞻仰了“八仙下棋”景觀，八座郁郁蔥蔥的青山圍坐四周，老幼大小排列有序，仙容鎮定，正中間一座天然生就的小山就像一個真的棋盤。仙翁們在這世外桃源里怡然自樂，游客們驚嘆它的神奇，徜徉在類似蘆葦的冬茅里遐思，生怕仙人們遠離，誰也不愿離去，司機卻催促起來，再不走，就迷路了。

在古臺山，因我們時間倉促，未看到清晨的日出，也未觀賞到日出后的蒼山云海。下午5點多鐘，我們從“八仙下棋”處往回走至山頂時，落日的余暉把整個古臺山翠綠的森林浸染得五彩繽紛。壯哉，美哉！

我游歷過天涯海角，領略過蒼山洱海，也登過萬里長城，但我覺得此次登古臺山別有一番風韻，絕對不虛此行。

下山時只見燈光點點，只聽見汽車輪子的沙沙聲，鳥兒歸巢了，我們也該歸家了。只是，建于宋明時期的萬壽庵和懸掛于高山之巔的90多米高的高巖洞瀑布都未去欣賞，不免遺憾。明代游記墨寶未去探尋，瑤寨山歌和梅山文化未去發掘、整理，還有……

多情嫵媚的古臺山啊，下次我一定還要來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