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 倩
(江西農業大學南昌商學院,江西 共青城 332020)
中國作為東方文化的搖籃,對于茶葉的使用最早可追述到神農時代。茶葉最初的功能并非是飲品,而是作為食品,之后被發現具有清熱解毒之功效,又成為了人們保健、治病的良藥,自西漢起,茶葉才被廣泛用作飲品。隨著絲綢之路的開辟,茶葉開始跟隨商隊傳播到其他國家,形成了各自的茶文化。近年來,中國開始大力弘揚傳統文化,展示文化軟實力,激發了越來越多的外國愛茶人士對中國茶文化的興趣,茶文化外譯作品成為了他們接觸了解中國傳統茶文化的重要途徑之一。由于涉及到不同文化背景和語言,在外譯時難免碰到重重困難,如中國茶文化當中的某些特定表達難以用另一種語言展現等,如何運用多種翻譯策略達到跨文化目的的最佳化,則成了每個譯者需要思考的問題。本文將以跨文化交際出發,選取劉彤作者所著的《中國茶》外譯版本為例,分析和研究其中運用的外譯策略。
跨文化交際指的是本族語言者和非本族語言者之間的交際,也指任何在語言和文化背景方面有差異的人們之間的交際。中西方文化背景差異巨大,作為雙方信息溝通的橋梁,譯者需具備一定的跨文化意識來應對可能出現的文化差異導致的理解誤差,以求達到信息的準確傳遞,這就是跨文化交際的內涵。在20世紀50年代,周總理曾陪外賓看《梁山伯與祝英臺》這部經典戲劇,當時的陪同翻譯不管怎么解釋,外賓都無法完全理解劇情。直到周總理在旁說了一句,“這部劇其實就是中國版的羅密歐與朱麗葉”,才讓外賓露出了會心的笑容。這個例子充分體現了跨文化交際意識在兩國文化傳遞時的重要性。中國與西方國家的交流日益密切,越來越多的學者開始研究跨文化交際在翻譯中的運用。例如許建平曾撰寫過關于跨文化翻譯中異化與歸化方法選擇的問題,提出以外國讀者群體為對象的漢譯英宜走歸化之路,理想的漢譯英翻譯作品應當盡量向英語靠攏,以符合英語語言文化的習慣表達。孫藝風教授也提出跨文化語境下的譯文需重視可讀性。欲跨越不同民族的文化障礙,就有必要調整好跨文化交際的心態,同時認清形式等值和功能等值之間的差異,力求做到再現原作的藝術質地和情感,用活力四射和酣暢淋漓的譯文,去打動和吸引更多的譯入語讀者。因此在處理外譯作品時,譯者不可一味受限于原文的結構和形式,需在跨文化交際理念的指導下,靈活采用多種翻譯策略結合譯入語文化背景增強譯文可讀性,使原文意義能準確流暢地被讀者接受。
縱然近年來中國大力推廣中國茶文化,越發注重茶文化作品的外宣翻譯質量,但茶文化作品開始外譯的年頭并不多,因此不可避免的存在一些問題,主要可涵蓋為以下兩類:
通過中國知網、萬方等權威網站搜索后可知,研究茶葉翻譯的學術論文很多,但主要集中在研究茶葉名稱翻譯這一問題上。中國茶葉可分為六大類,分別為綠茶、紅茶、青茶、白茶、黃茶、黑茶。在茶葉的大類翻譯上已形成了固定的表達方式并廣為大眾所接受,任何譯者都不會犯將紅茶譯為red tea這樣的錯誤。但六大類下的中國茶種類足足有2000多種,種類繁多導致茶葉名稱翻譯略有混亂之勢。例如位列中國十大名茶之一的江西知名茶葉廬山云霧茶,在翻譯時也出現了多種譯法,如Lushan Yunwu tea這種單純音譯的譯法,和Lushan cloud tea這種從中文意思直譯的方法,也有Lu Mountain cloud and mist tea這種闡述相對細節化的譯法,在劉彤所著的《中國茶》外譯版本中,譯員將其翻譯為cloud-and-fog from Mount Lu。在外網搜索廬山云霧茶,對于該名稱的翻譯也是五花八門,沒有一種標準統一的表達。這就要求讀者具有一定的中國茶文化知識背景,能夠通過不同名稱的表達準確將茶葉和該名稱對應起來。但對于剛開始接觸茶葉文化的新手而言,茶葉名稱的多種譯法則會導致理解的錯亂,甚至誤以為這是幾種不同的茶葉。茶葉名稱的譯法有待出臺相應的規范化標準。
目前國內翻譯市場的現狀是,不管是口譯員或是筆譯員,其接受的翻譯任務主要集中在一兩種行業,茶葉類外譯工作作為近幾年才開始蓬勃發展的領域,專業譯者并不多。了解茶葉相關知識的譯者數量難以應付如此龐大的翻譯工作需求。同時國內圖書市場較為缺乏茶文化翻譯的權威資料,導致譯員可供參閱的相關文獻偏少,而茶葉的生產、加工、出品過程中涉及到的專業詞匯太多,譯者在翻譯茶葉類作品時難免摸著石頭過河,錯譯現象也就在所難免了,譯文質量更是難以得到保證。例如,人們根據新鮮茶葉采摘下來后的處理方式將茶葉分為生茶和熟茶,不少譯員在翻譯時會根據字面含義將二者處理為raw tea和ripe tea,這就是典型的錯譯現象。未經渥堆發酵處理,以自然方式存放的茶葉稱為生茶,經過渥堆發酵處理加工后的茶稱為熟茶,因此生茶可以翻譯為fermented tea,熟茶則可處理為unfermented tea。基于此,譯者需擴大相關領域背景知識,查閱大量資料以應付翻譯過程中可能遇到的問題,仔細斟酌,切不可“隨心所譯”。
劉彤所著《中國茶》,其中文原版屬中國文化系列卷之一,該系列主要介紹了中國傳統文化中的書法、園林、戲劇、服飾、文學等相關內容,由樂利文完成翻譯工作,外譯版名為Chinese Tea。本段將選取該書中的內容為例,分析和茶文化作品外譯過程中所運用的翻譯策略及具體體現。
考慮到外譯本讀者為外國人士,對中國文化的了解可能并不深入,因此在翻譯時應盡量避免單純意思層面的到位,而忽略了中西文化差異所帶來的理解困難。例如在第一章介紹茶的起源時有這么一句話:“茶在唐代以前有很多寫法,有一種是將“荼”字去掉一橫,就成了沿用至今的漢字“茶”。其外譯本中將該句翻譯為“There are many ways to call tea before Tang.One of them was 荼,a Chinese character meaning bitter.Tang people crossed off one stroke and changed it into 茶。”原句介紹了漢字“茶”的發展過程。中國讀者對于“荼”和“茶”兩字并不陌生,很快能從字形當中發現兩者之間的關系。但是對于外國讀者而言,本身他們對漢字這種象形文字知之甚少,將字形相近的兩個漢字放在一起,他們難以辨別其差異,更別談了解文字背后的含義了。因此,譯者在提到“荼”字時,補充了一句a Chinese character meaning bitter,通過增加注釋的方式告訴外國讀者“荼”的本意是苦澀的意思。品嘗過茶的人都知道,茶水聞起來是帶馨香之氣,喝起來有淡淡的苦味,這樣的注解很容易讓外國讀者聯想到“荼”和茶味之間的關系,之后再引出“茶”這一字形,就更好理解了。因此,對于涉及到中國文化背景知識的翻譯時,譯者可以采用適當注解來彌補文化差異,使譯文意思能夠順利傳遞。
翻譯界一直采用嚴復先生提出的“信、達、雅”三字作為翻譯標準,在翻譯方法的選擇上卻沒有優劣之分。不論是奈達所提出的功能對等理論或是漢斯弗米爾提出的目的論,都強調了在翻譯時應以讀者能接受并理解譯文含義為目的,不完全受原文結構形式的局限,采用靈活的翻譯手段處理譯文,這些理念同樣適用于茶文化作品外譯當中,除了直譯之外,譯者可采用省譯、增譯等多種手段實現意義的有效傳遞。舉例說明:“相傳最早發現茶的功用的人是神農氏——中國民間傳說將他奉為農業和醫藥的發明者。”其譯文為“It is said that the first man to discover that tea can do is Shen Nong -the father of agriculture and herbal medicine in China.”不難看出該譯文采用了省譯的方法,將中國民間傳說(in Chinese folklore)直接略去,保留in China,否則得花大量篇幅介紹該傳說故事,避免了譯文拖沓不夠精簡的可能結果。
某些專有名詞的處理上,直譯不失為一種好方法。例如:“綠茶的制作方法主要是“蒸青”、“炒青”和“曬青”。”其譯文為“To make green tea,we mainly use the methods of steaming green,frying green and sunning green.”通過查閱資料可知,蒸青、炒青和曬青指的是利用蒸汽、鐵鍋和日曬使茶葉干燥的方法。在翻譯時直接選用三個動詞steam/fry/sun來一一對應,使得譯文通俗易懂,實現了意義的有效傳遞。
中國人喜愛飲茶,蜀地飲茶之風尤甚,廣東人常說“得閑飲茶”,都體現了茶葉已滲透至人們的日常起居之中。茶葉作為中國的一張名片,需要通過文化交流走出國門,走向世界。茶文化作品的外譯有利于外國友人了解中國茶,從而促進中國茶文化的傳播和發展。對于外譯過程中發現的困難和問題,如何處理專有詞匯,采用何種翻譯策略提高譯文質量等,仍有待各學者討論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