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VIE架構下企業稅收風險及監管趨勢

[摘 要]VIE架構下，在對外吸引外資過程中，還能夠增強國內企業的整體經濟實力，可謂是一舉多得。然而，VIE架構下運作的企業存在避稅及稅務風險的問題，越來越多的專家對于VIE企業在日常運營中稅務合規問題重視程度日漸提升。VIE模式對于我國企業走出去、引進來都有著極為重要的意義，若能夠很好的處理相關稅收風險問題，并提升對其的監管力度，相信未來會對國內企業持續走出去發揮其應有的作用。文章從VIE架構簡述入手，對于VIE架構下企業稅收風險的表現進行闡述，最終提出VIE架構下企業稅收風險監管的趨勢及手段，以體現稅收公平性原則。

[關鍵詞]VIE架構;稅收風險;企業稅收風險監管

[DOI]10.13939/j.cnki.zgsc.2021.36.138

20年前，互聯網公司新浪在美國的納斯達克上市。海外上市對于國內企業來說，不僅能夠獲得資金方面的支持，更為重要的是許多企業因此會獲得資金以外的支持。鑒于VIE架構模式的存在，使得國內外稅收法律、法規方面存在著相應的差異，這樣勢必存在境內外稅收方面的利差。文章立足于企業的VIE 架構的資金利潤轉移，以企業內部架構和外部稅法規制兩個維度為視角，探討完善稅法對VIE 架構的監管，促進企業和國家經濟的良性發展。

1 VIE架構簡述

1.1 VIE架構定義

VIE架構是（英文Variable Interest Entities）縮寫，即可變利益實體。VIE的本質是境內實體公司為實現境外上市而采取的一種方式。具體來說，外國投資者與中國初創股東在境外成立一個上市公司。該外資公司在中國境內設立一家外商獨資企業，但是該企業并沒有實際業務。而是通過該外商獨資企業協議控制另一家實體企業，由該實體企業將利潤轉移至境外企業而實現避稅的目的。

1.2 VIE架構所存在瑕疵問題

改革開放以來，我國資本市場蓬勃發展，股票市場作為資金市場的重要內容得到了長足發展。在資本市場高速發展的大環境下，我國很多公司紛紛選擇上市，希望通過股票上市來融得更多的資金夯實公司現金流。在股權結構上，我國上市公司遵循“同股同權”的股權結構，但是這種股權結構并不利于部分公司上市積極性的提升，因為諸如阿里巴巴、京東等一些科創型公司在運營過程中需要大量的資金流作為支撐，如果選擇“同股同權”的股權結構進行上市，那么在資本市場獲取大量資金的同時也會面臨著股權稀釋的問題，如果高管在公司中所持有的股份在融資過程中出現了稀釋情況，后續就會出現公司高管控制權風險，不利于公司治理的穩定性。為了確保公司治理的穩定性，諸如阿里巴巴、京東等一些科創型公司則選擇了在美國和中國香港上市。

VIE對于我國來說，屬于一類新生事物，雖然國內少數企業，如一些互聯網企業對其進行了相應的嘗試，但是整體說來并不很多。國內許多專家學者對該架構也提出了相應的意見，并在學術界爭論較多。整體來看，VIE架構存在著一定的不足，并形成了一定的瑕疵。該問題的存在，使得VIE架構在具體的運作過程中存在著較大的不確定性。若不能很好的對其進行較為全面的闡述，有可能使得VIE架構的企業在未來受到相關法律風險的侵襲。

（1）合法性問題。雖然國內一些企業開始嘗試運作VIE架構模式，并從中獲益。然而，客觀現實是，該架構模式并未得到中國法律的認可，屬于中國法律的“灰色地帶”，盡管有嘗試性案例發生，但中國法院尚未對控制協議的合法性做出過肯定。現行的大多數協議存在一定的不嚴謹性，法律上仍舊存在一些瑕疵。另外，從中國政府相關部門的方面來看，對于VIE架構爭論之聲此起彼伏。對VIE架構的態度，持有保留、觀望、約束甚至取締的聲音不絕于耳，未來VIE合法性問題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2）對外國投資者存在一定的風險。盡管有嘗試性案例發生，但中國法院尚未對控制協議的合法性做出過肯定。

（3）財務核算角度。從會計角度看，中國的法律規范給技術公司直接或間接地向離岸公司遣返利潤、股息或紅利設定了諸多限制，這給VIE架構下的企業并表造成了實際困難;VIE架構被濫用的現狀也加劇了市場對于VIE架構前景的擔憂。

2 VIE架構下企業稅收風險的表現

客觀地講，VIE架構以其獨特的控制方式，受到了國內外投資者的青睞。其不僅能夠滿足國內企業境外上市的需求，也為吸引外資開辟了一條較為新穎的路徑。然而，VIE架構之所以在我國國內的學術界仍然存在一定的爭議，其主要問題在于企業利潤的轉移，從而影響了我國的稅收征管，并進一步的減少了國內財政收入。這是因為其較為明顯的避稅問題，使得國內的稅收征管機關不得不對其加大管理力度，稅務部門對其征管不可謂不嚴格。因此，VIE架構下公司均存在一定的稅務風險。要充分論證VIE架構下企業稅收風險的問題，應該從境外上市公司稅務風險及目前國內稅收法規政策所存在的不足兩個維度進行探討，才能夠有針對性地對于境外上市企業的稅務風險有著一個較為透徹的闡述。

2.1 境外上市公司的稅務風險

從境外上市公司運營來看，其實質上是其所控制的中國境內企業的基本業務發生在國內，而其與境外公司所控制的外商獨資企業的關系，實際上就是將其一部分利潤以技術咨詢費的形式向境外公司轉移，從而達到降低境內企業25%稅負率的企業所得稅問題;另外，作為所謂的技術咨詢方——亦即境外上市企業，其無非在一些稅負率較低的企業投資設立公司，從而在其收到所謂的技術咨詢收入以后，而以較低的稅負率繳納所得稅。此種做法，在國內已是屢見不鮮。然而，看似較為合情、合理的操作，其有可能為境外上市企業帶來相應的稅務風險。這是因為，境外成立的中資控股公司，其在境外并沒有實質上經濟業務，該公司的利潤貢獻點主要來自于中國境內。按照實質重于形式原則，該境外企業有可能被中國的稅法認定為居民企業，并承擔無限的納稅義務。其依據為對于實際管理機構的判斷應依據實質重于形式原則，從生產經營、人員、服務、財產等方面判斷是否構成全面管理和控制。如果境外公司并無實質經營業務，且相應的管理活動也基本在中國實施，可以認定為中國居民企業，就其全球所得在中國征稅。我國稅務機關也將對其母公司或股東間接轉讓股權所得征收所得稅。因而，若被認定為居民企業，其所取得的利潤有可能面臨被全部計征企業所得稅的風險。具體表現在如下三個方面：第一，境外上市企業的合并，上市公司合并報表中的利潤，無論來自中國境內還是中國境外，都要按照稅法規定繳納企業所得稅。即使上市公司在一些低稅負率甚至是零稅率的國家或是地區也將不可避免上繳企業所得稅;第二，若上市企業支付給外國股東股息，由于該股息來源于中國境內所得，屬于國內居民企業向非居民企業分配股利，應該代扣代繳企業所得稅;最后，股東和外國個人投資者在境外證券市場出售境外公司的股票時，其收益將被稅務機關認定為“來源于中國境內的所得”，因此需在中國繳納所得稅。

2.2 目前稅收法規政策存在的不足

2.2.1 關聯企業認定較為困難

VIE架構下，從法律角度來講，與關聯企業有著較大的區別。這是因為，VIE主要是依靠協議來控制企業，與關聯企業界定的通過投資、股權方式有著較為嚴格的區別。可以說，VIE模式正是規避了關聯企業的這個法律形式，使得稅務機關難以有確鑿證據來證明企業間的關聯關系，也就無法確定關聯交易。

2.2.2 獨立交易原則適用存在背離

VIE模式下，各類企業處于不同的稅收管轄區，從而通過地區間稅負率差異來實現利潤的轉移，以期實現降低納稅成本的目的。從稅法角度而言，企業間利用轉移定價來實現規避所得稅目的，稅務部門有權按照獨立交易原則進行調整價格。但是目前來看，對于確定轉移定價存在一定難度。這是因為，VIE企業間很明顯存在著關聯交易問題，但是稅法是允許關聯交易的，只要是所交易的商品或是勞務符合市場定價即可。但是從現實情況來看，VIE內部所交易的內容，多以無形資產、技術等為主，其市場是沒有定價的，稅務機制也就無從認定其價格是否合理。

3 VIE架構下企業稅收風險監管趨勢

VIE架構的存在，給企業稅收監管帶來了極大的挑戰。然而新時期下，挑戰與機遇是并存的。企業稅收風險的監管為稅、企雙方都增添了新的課題。因而，對于VIE架構來講，企業的稅收風險監管可以從兩方面著手進行，即增加信息的披露及繼續明確關聯關系。

第一，增強信息披露。我國在2020年年初生效的《外商投資企業法》已對于VIE架構給予了相應的說明，規定了實際控制這個較為核心的原則。但是其中卻隱去了相關進一步的說明。可見，國內對于VIE問題仍舊存在著一定的爭論。這給稅務機關對于VIE稅務監管增加了難度。鑒于些，未來的企業間的商事活動應該增加對于相關信息的披露。不僅包括所謂的實際控制細節，還應該包括關聯交易、獨立定價及相關技術、無形資產的交易問題。因此在不違反法律強制性規定的情況下，基于商事自由的基本價值，VIE 企業需要進行充分的信息披露，投資者可以根據其自身商業評估并判斷商事行為的收益和風險。只有這樣，保持信息的透明性，才能減少稅務機關的嫌疑程度，使得企業的經營更加安全、更加合法。

第二，關聯關系的確定。從前述可以看出，如果稅務機關對于企業間的交易無法認定為關聯交易，那么對于未來的獨立交易原則、定價是否準確、可否重新核定交易價格等問題將無從談起。因而，這就需要我國的財稅理論研究部門根據新頒布的《外商投資企業法》并有針對性地提出現有稅收法規的修訂政策。從實質重于形式出發，來合法的認定VIE框架下，企業間交易是否存在關聯交易問題，從而決定其是否可以重新定價，以防止通過一些非常規手段，轉移定價并進一步的降低企業所得稅稅負問題的出現。

4 結論

客觀地講，我國的企業所得稅制存在著一定的問題，使得一些利潤較高的企業為了降低稅負率而選擇VIE形式。這樣雖然增加了運營成本，但是卻能夠有效降低納稅成本。對于我國來說，應該著力重視該種架構模式，積極的采取措施來降低財政收入外流的問題。同時，相關的VIE企業應該進一步提升稅務風險的防范意識，在充分降低稅務風險的前提下，進行合理的納稅籌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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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吳鳳霞（1984—），女，山東聊城人，金融學碩士，講師，研究方向：稅收理論與實務、企業財務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