栽種善良

周泉霜

這條街的盡頭，是果蔬的天堂。每天下班多走一截路，只為尋點新鮮的水果蔬菜。

今年8月的天氣，像極了小孩的脾氣，上一秒還是晴天白云，下一秒就是烏云密布。和姑姑剛剛在水果攤開始挑選水果，瓢潑大雨便不約而至，頃刻間便唰唰地摔打在地面上，若不是我二人未雨綢繆帶著雨傘，加上水果攤上支起來的遮陽傘庇護，早已被眼前的大雨淋個透心涼。

但，路邊的一對頭發花白的老夫妻就沒有我們這么幸運了。盡管樹葉仍顯濃密，卻依然抵擋不住暴雨的侵襲，已經濕透的衣衫緊貼著瘦骨嶙峋的身體，讓他倆本就佝僂的體態更加顫顫巍巍。見狀，姑姑馬上沖了過去，要把雨傘給老人用。但老人再三推脫，并不斷解釋著自家親戚離這里不遠，不愿意接受姑姑的心意。在姑姑的堅持下，老人最終舉起了這把雨傘，并不斷詢問著怎么把傘還給她。“你們路過的時候把它放在賣水果的阿姨那里就行了！”說完，姑姑轉身入雨，兩位老人則不斷地沖著雨中奔跑的背影說著謝謝。

匆忙買好水果，雨勢較之前已明顯減小，但老板娘說什么都要把雨傘借給姑姑。剛剛前行不過20米的距離，雨漸漸消失的同時，突然聽見一個女聲在背后焦急地呼喚。“難道是錢數不對？”我們姑侄倆邊思量邊回頭，卻發現剛才的那個老嫗在不遠處跟我們招手，然后用自己最快的速度來到我們面前，將剛才的那把愛心傘物歸原主。

目睹此情此景，我心中百味雜陳，前不久微博上的一件事也即刻在腦中浮現。成都一位網友趙女士發出微博，為自己的“揣測”向一位環衛工道歉。

那天突發暴雨，趙女士被大雨“攔截”在地鐵口，一名環衛工人冒雨跑來，熱情地將手中的雨傘和雨衣塞給大家，但卻遭到大家“拒收”。“說起來真的慚愧，我當時以為他是趁暴雨來賣雨具的。”直到環衛工著急地將雨具塞給大家，然后在大雨中消失，趙女士這才反應過來，他只想幫助大家的動機是如此的單純。

事后，趙女士輾轉打聽到環衛工老唐的聯系方式，專程登門還傘。對于真誠的致謝，老唐一直念叨，“沒事沒事”。原來這不是老唐送出去的第一把傘，但趙女士卻是第一個還傘的人。視頻中，環衛工老唐笑容盈盈，眼神里卻透出一種簡單的幸福。

無論是姑姑還是環衛工人老唐，他們都在用自己的行動詮釋和栽種善良。原來行善是如此簡單，行善之人是如此美麗。雖然只是送一把傘，但它表達的卻是濃濃的善意，而這把善良的傘一定能夠抵擋旅途的風雨。

（常朔摘自《六盤水日報》2021年8月2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