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微處的幸福

茶茶

昨天去小區門口的生鮮超市買菜，排隊結賬的人有點多，一路堵到了門口。后面有女生催促：“老板，你能不能快一點兒啊，等著回家做飯呢。”緊接著又有好幾個人隨聲附和，希望他趕緊再招個店員多添臺收銀機提高效率。

老板手頭稍微加快了些速度，一邊笑瞇瞇地算賬一邊說：“別著急嘛，慢慢來，老規矩，小蔥一把人人有份。”大家都笑了，問他是不是永遠只有這一招。

其實這個店的位置算不上最優，靠近小區正門口也有比他更近的團購菜店，每天的活動力度都很大，但相熟的鄰里都只愿意來這一家。原因無他，這個老板好像自帶開心屬性，從店里出去的人幾乎嘴角都是向上的。

想起第一次打交道，是有一天我忙完工作回家，心情算不上很好。那天店里人不多，老板站在門口，看我只挑了一份圣女果就隨口問我：“要不要炒個萵苣吃？”兩三周都沒空下廚只吃外賣的我，那一天帶了一根新鮮的萵苣、兩個沙瓤的西紅柿、六個雞蛋和兩個饅頭回家，還熬了一鍋軟糯黏稠的大米粥。

后來去得多了，偶爾也會閑談幾句，他的話題永遠圍繞著三餐四季和生活瑣碎。在小小的店里轉一圈，提著幾樣新鮮果蔬出門，今天的不開心就止步于此。

過日子當然會有很多不盡如人意的時候，所以我們都要認真去尋找藏在細微處的那些幸福感。

一頓熱氣騰騰的飯，一本易讀有趣的書，一晚無夢到天亮的好眠，一些能讓你覺得舒心安靜的人。那種人間煙火中忙里偷閑的快樂感，真的是會傳染的。

網友對毛不易的歌《平凡的一天》的熱評里有句是這樣說的：“小時候想過金碧輝煌燦爛的一生，長大后，平凡簡單地過一生卻那么難。云也淡，風也輕，沒有牽絆、平凡的一天，我愿意用一切去交換。”

獨自面對生活的壓力之后，徹底的放松和開懷的大笑好像成了奢侈品。

世界喧囂，鞭策你要腳步不停地奔跑，要遠離舒適圈要去追逐自己更多的可能性，可越來越多的人沮喪自己的生活太無趣。雄心壯志的理想總是碎在深夜的酒杯里，我們變得容易焦慮、容易暴躁、容易懷疑甚至是否定自己。

但我想說的是，其實我們的腳步可以慢一點。去看看正盛開的櫻花，買兩枝盛放的向日葵放在床頭，周末起個大早去人聲鼎沸的菜市場逛逛，下廚做一頓熱氣騰騰的飯，切一盤水果，不要快進地看一部溫柔的電影。

三毛說：“平淡簡單，安于平凡，真不簡單。”

人一輩子像是一個闖關升級的游戲，艱難的時候是在上坡路，但沒有人說你在上坡的時候不能先吃一根烤腸補充補充體力。最舒心的快樂其實最簡單，一如最長情的陪伴，最讓人心安。

要給自己一點時間，閉上眼睛。不要把自己困在鋼筋混凝土里，你聽，山谷里有風，風攜著蒲公英的種子，在世界各地流浪。

這一生我們都會遇見很多人，走千奇百怪的路，作各種不同的選擇。但有一點，我們永遠都是自己世界的主角，我們永遠，都要做自己世界的主角。

人間歷險總是很累的，所以更要記得，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好好生活。

愿你永遠會為了一朵盛放的花而熱淚盈眶，會為了一頓簡單的家常飯笑意盈盈。愿我們，都會在余生平凡而盛大的歲月里，成為喜歡的自己。

（馬谷山摘自《婦女》2021年第8期/圖 槿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