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沫末(河北)
閃電湖里沒有閃電,湖亦是人造的稱謂。閃電湖里沒有鯉魚,鯉魚正在趕赴盛宴的途中。
打馬而過的人,留下一道川,一條河流以及若干場戰爭。還有一些關于金蓮或行宮的詩詞,倒懸在翻新的志書里。被掐頭去尾,傷了元氣,就像瘦成鐵公雞的湖泊。
宏城不大,青草青青躍躍欲試只因那墻外有水,水要北去。
豐潤五月里的草長鶯飛。草木之心,需采集一滴水來還原一片森林的夙愿。青色布瓦的紋路被宏城外的風反復調侃后,生銹的金屬與凌亂的石器絆倒過游牧民族的鐵騎。
御夷,御敵,御水。千百年之后,城池坍塌,流水決裂,誰又是誰的仇敵!
宏城內外,草木悠悠,青黃有序。從閃電湖到草原湖再到天鵝湖,許多人追隨著鳥兒的足跡,追隨著風雪的足跡。
有雪尚好,湖水不會寂寞。群鴉終日在湖邊操練大風進行曲,北岸的坡梁向暖而居,懷抱五百年輪的古樹。為南來北往的過客,彈奏一曲東風破。
蒲公英獨自盛開的時節,誰能讀懂一朵花內心悲涼的悟語。梁北之北,西梁之西,山岡連著山岡,石碑挨著石碑,芨芨草高過時間又向時間臣服。
一朵野生的金蓮,拼盡力氣挺直脊骨見證金蓮的族譜漫過新的閃電,新的流水。
隔著數不清的光陰,風起水涌處,新生的波蓋過了金蓮的嘆息。
是誰在耳邊輕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