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的心愿

大哥家有三個孩子，全都上學讀書了。大哥家的生活很困難，經濟十分拮據。如今，一家五口仍住在低矮的磚瓦房里。

去年，大哥不幸患了肝炎，花費了幾千塊錢，對于他這個貧困家庭來講，真可謂雪上加霜。大嫂焦慮之下，產生了讓侄女方景輟學的念頭。她和大哥商量道：“孩子他爸，一家三個念書不容易，依我看，干脆讓方景退下來，這樣也能減輕我們一些負擔。”大哥搖搖頭道：“這哪行呢，孩子年齡小，回來又不能干什么。”大嫂依然堅持自己的觀點道：“女孩子能認識幾個字就算不錯了，還怕她長大了找不到婆家？”大哥生氣道：“女孩怎么了？若光圖眼前便宜，不給孩子念書，一耽誤下來，會坑她一輩子的。況且，人識字多了，懂的道理就一定多，看問題也比一般人看得遠。”大嫂不甘心認輸，吃飯時，還嘮叨這件事。一聽爸爸媽媽爭論，年僅十三歲的侄女方景，連忙放下碗筷，眼淚汪汪。大哥內心一陣酸楚，動情道：“丫頭別哭，你媽逗你玩的，快吃飯上學校。只要你想讀書，即使我們要飯，也要給你念。”今年新學期開始，三個孩子上學，大哥一時湊不齊學費，因欠收，家里已再無其他可以變賣的東西。盡管這樣，也毫不動搖大哥堅定的信念，沒有錢，他就四處向親友借賬，給孩子交學費。

平時大哥對三個孩子要求很嚴格，晚上輕易不讓他們上外面玩，而是督促他們在家做功課。大哥還隔三岔五地檢查孩子的作業情況，有時，也出些題目考一考他們。有一段時間，縣電視臺正播放精彩的武打片，大人小孩都看上癮了。有天晚上，天漆黑一片，大哥端著茶杯到外面刷牙，調皮的小侄兒方園乘爸爸不注意，翻墻頭到鄰居家看電視，他屁股下的板凳還沒焐熱，大哥急匆匆趕到，一手將他拉回去，狠狠揍了一頓。打這以后，他再也不敢偷偷跑出去看電視了。

付出總有回報。大侄兒方超勤奮好學、悟性較高，自從他上學以來，學習成績一直在班上名列前茅，家里的半邊墻壁上，貼滿了他的獎狀。今年春節，老校長帶著學生小樂隊敲鑼打鼓上大哥家報喜，原來侄兒方超又被評為“三好學生”。大哥滿面春風地從老校長手里接過獎狀和獎品，心情無比激動。圍觀的鄉親們不住聲地夸獎道：“這孩子聰明，長大了一定有出息。”那場面確實夠大哥揚眉吐氣的。然而，對于這些，大哥并不滿足，還要培養方超上大學，使他成為建設祖國的棟梁人才，這才是大哥最美好的心愿。

大哥深深知道，當今社會，要想使孩子成材，必須有經濟條件作后盾。為了增加收入，大哥除了投入養殖之外，還精心做起了小本生意，零售一些兒童玩具、生活日用品等。每天吃過飯后，大嫂就去學校門前擺攤，如有空閑，大哥也溜鄉賣貨，由于他們老少不欺、價格公道，服務態度又好，小生意做得倒也紅火。農忙季節，為讓大嫂專心賣東西，大哥包攬了所有家務、農活，繁忙過后，他都要瘦掉幾斤肉。糧倉里那顆顆糧粒，無不滲透著大哥的滴滴汗水。

一個沉重的擔子落在了大哥的肩上：一頭挑的是沉甸甸的生活，另一頭挑的是家庭的希望，他挑得很辛苦，但也很幸福！

作者簡介：王克凱，男，江蘇泗洪人，系廣西民間文藝家協會會員、江蘇省宿遷市作家協會會員。

（責任編輯 劉冬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