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6月30日上午,作為已有51年黨齡的老黨員,我在河北省易縣縣委組織部會議室參加了“光榮在黨50年”紀念章頒發儀式。接過縣委領導頒發的紀念章,撫摸著黨徽上的鐮刀錘頭,我不由得流下了激動的淚水。
回過頭看看自己走過的人生路,我能夠入黨,離不開黨員母親的教誨。雖然她離開我已經有十多年了,但她默默奉獻、不計名利的風范,深深地刻在了我的心里。
母親個子不高,圓臉龐,走路健步如飛。1921年,她出生在河北省易縣一個貧苦家庭,因為姥爺去世,姥姥改嫁,12歲那年,母親被姥姥送到父親家當童養媳。
那時候,父親家是佃農,長年租種大戶人家的莊稼地,生活也很艱難。每年秋收時,交完租子,所剩的糧食就不多了。爺爺因為躲債,偷偷只身下關東去討生計,直到易縣解放才敢回來。
母親自當上童養媳后,小小年紀就擔起了全部家務活。挑水、洗衣、劈柴、做飯,什么活兒都干。春季鬧饑荒,母親起大早提著籃子到田間地頭挖野菜,爬到高高的樹上摘樹葉,回到家用井水泡去苦味,熬稀菜粥度日。
l937年抗日戰爭全面爆發后,日軍占領了易縣。大批日本兵在縣城駐扎,部分兵力移駐城外。我家雖在城外,但距離城墻很近,有一個班的日本兵霸占了我家兩間房。雖說房子是土坯的,又矮又小,可日本兵住進去就不走了。兇惡的日本兵,還翻出我家瓦罐里的玉米粒和黑豆喂他們的馬。奶奶上前苦苦哀求,被他們用槍托痛打了一頓。
為了反抗侵略,母親偷偷參加了抗日組織。年僅15歲的她,除了干家務活外,還每天趁天黑跑出去聯系進步婦女給八路軍送情報、做軍鞋。有一次,母親與后部村的婦女主任去韓家莊送情報時,被低空飛行的日軍偵察機發現,一個俯沖扎下來,“噠噠噠”向二人開火。子彈打在了母親的腳后跟處,濺射出道道白煙,嚇得她們趴在地面不敢動彈,直到敵機飛遠才起身離開。
1945年,日軍投降撤離易縣后,母親又在黨組織的安排下,組織婦女擔負起為解放軍送軍糧、做軍鞋的任務。1947年5月,母親光榮加入中國共產黨,并參加了縣委在北淇村舉辦的解放骨干培訓班。
新中國成立后,母親一直從事基層工作。受黨組織委派,先后組織骨干參與了組建農村合作社和人民公社。為調動農民入社積極性,晚上她帶上婦女積極分子,站在自家屋頂上,用鐵皮做成的喇叭,向村民們廣播上級文件。后來,根據農村發展形勢,母親又到群眾中宣傳和開展計劃生育工作……直至1994年,母親已73歲,由于積勞成疾,心臟病發作,她才辭去村黨支部委員、婦女主任的職務。
母親常常教育我們,做人要本分,憑勞動掙錢。有一年秋收時,我和母親一起參加生產隊勞動。大人一天記10工分,而只給我記5個。我不滿意,向記工員嘟囔了起來。母親趕上前說:“讓你參加生產隊勞動,是培養你集體觀念,從小養成愛勞動的好習慣,不是讓你爭工分高低的。”
我上初中時,為生產隊出黑板報,會計見我忙了一天,就問母親給我記多少工分合適。母親把手一揮:“一個學生,出個黑板報還練了字,記什么工分!”

在母親的影響下,我積極要求進步。1969年3月,我21歲,從軍工企業參軍入伍。下連隊不久,我就遞交了入黨申請書。在抓好訓練的同時,我主動給連隊出黑板報、搞文藝小演出,連隊黨支部覺得我比較成熟,連長吳可庭做了我的入黨介紹人。1970年2月,我光榮加入中國共產黨。
1970年春天,航空兵某師召開學習毛主席著作積極分子代表大會,我作為唯一的戰士代表參加會議,并獲得了獎章。后來,部隊保送我去江蘇南京某軍校進修。根據部隊需要,我從院校結業后調到兄弟連隊,擔任班長兼連隊文書,并擔任黨支部組織委員,直至1974年5月退役。
回到地方后,我當過工人、當過某機關辦公室主任,曾被河北省原化學工業廳授予“勞動模范”“優秀宣傳工作者”和“優秀黨務工作者”。
退休后,我在易縣作家協會工作,被推選為協會黨支部組織委員、副主席。我從協會的黨建資料抓起,逐步完善基礎工作,協會黨支部先后被縣委評為“星星之火示范黨支部”和“先進基層黨組織”。
時光如梭,歲月如歌。轉眼,母親離開我已有13年。我撫摸著剛剛頒發的“光榮在黨50年”紀念章,想起那些像母親一樣的普通黨員——他們為黨的事業貢獻了青春,他們也是后人學習的榜樣。
(作者為易縣作家協會副主席)
編輯/朱德華